蘇白心中做好了計劃,暫時要用拖延戰術來應對林端午的求婚。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本家親戚的到來,打破了她的計劃,讓她不得不對公司請了兩天假。而出差之行,自然地也就成爲泡影。由此,雙重壓力自然產生,一面是領導苛刻挑剔的周扒皮臉,一面則是母親唉聲嘆氣抱怨的逼婚臉。
真是,左右都不得清靜。老實說,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媽白未來以自己身上的病痛“威脅”她,這會讓蘇白有種感覺,彷彿沒有答應這個男人,自己就會成了母親生病甚至陷入更加糟糕情況的劊子手。
不想面對母親依依哎哎真假不明的呻吟聲,所以,雖然老闆們都去了外地,可是她卻常常自發自覺地選擇加班,然後混到了後半夜母親睡了再回家去。
而那天晚上,她也同樣瞅準了時間回家。匆匆洗漱完畢,匆匆地上牀休息。可是,還沒有熟睡,隔壁房間卻傳來“咚”地一聲,聲音很大,讓她想要忽略都難。她一驚,睡意就全沒有了。
白未來小聲的呻吟透着隔音效果不佳的牆壁輕易地傳了過來,蘇白沒有多想,連鞋子也沒有穿上就衝進了母親的房間。慌忙地拉開了燈,卻發現母親白未來躺在了地上,頭好像撞在了牆壁上了。
蘇白着急火燎地半抱着把母親,把她弄上了牀。
“怎麼回事呀?”
母親卻不說話,眼睛紅通通地,也不知道是失眠的緣故,還是哭了的緣故。被女兒盯得急了,白未來才道,“沒事,去睡吧,明天還要加班呢。”
母親的傷,母親的洞悉明瞭,讓蘇白頓時心中苦痛,卻又說不出話來。老實說,自從外公去世之後,她的心就常常有種惴惴不安感,深怕哪一天醒過來,自己的母親
也像是外公那樣一下子就沒有了。
時間還在正常的流淌着,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世界上有一個最最關心最最愛護蘇白的人已經消失了。只是這樣簡單而已。
“媽,痛嗎?”蘇白不敢和她再說敏感話題,只是小心翼翼地揉着白未來撞到的頭部,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
“沒事。媽媽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痛呢?你睡吧。”
蘇白讓白未來平躺下。“媽媽,你先睡。我看着你睡了,我再睡。”就像白未來常常做的那樣,蘇白也給白未來掖掖被子,摸摸她的額頭。
“切,你這小姑娘。”白未來卻並沒有反抗,只是閉上了眼睛。慢慢地,那端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就在蘇白起身的時候,閉着眼睛的白未來卻突然說話了。“蘇蘇,別以爲媽媽是要逼你做什麼。你是媽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媽媽怎麼可能希望你不幸福呢?蘇蘇呀,你是不知道一個人的艱苦,不知道一個人要面對的生活會有多難。年紀輕時自然不覺得什麼,年紀老了,這苦楚就自然地來了。媽媽至少還有你可以依靠,可是你呢,老了又要依靠誰?蘇蘇,你要是一直一個人的話,可讓媽媽怎麼放心的下,就算是死掉了,也放心不下。”
蘇白挺直了脊背,沒有回頭。她在沉默中關上了母親的大門,可是關門之後,蘇白忍了半天的眼淚也終於滾落了下來。或許,真的應該讓媽媽開心一回了,即使這個開心可能要賠上自己的後半生。
而就在這個時候,林端午的電話卻來了。
蘇白快速地拿起了手機。蘇白第一次爲了林端午的電話而感動起來。這個時候,一向堅強的女人才發現自己的軟弱,不論在外人面前如何表示的無所謂或者是樂觀,但
是在骨子裡面,她終究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她在內心也會有想要依靠一個人的時候。未必愛着那個人,而是簡單地想要靠着他。如此,一生一世,也可以的。
“你還沒有休息?”林端午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蘇白會那麼快地接起了電話。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晚上我有一個活,才做完。你到家了嗎?一路還算平安嗎?”
“都好,都好。”蘇白定定神,平復了自己的心緒,終於以非常平靜的口吻定下了自己的未來,“端午,我想好了,我們以後也在一起吧。”
猶豫不決是因爲沒有一個理由,而如今她找到理由了,一個可以嫁給林端午的理由。那就是,她想要嫁人,想要找個人依靠,想要讓媽媽白未來不再那麼擔心,就是這樣。
“想好了?”那端的口氣很冷靜,彷彿是在談判,而不是談情。
“恩,想好了。”她斬釘截鐵地道。
“蘇白,其實我想和你說件事情。”
“事情?什麼事情?”林端午一向不是直爽個性的人,而今天的猶豫不定彷彿更加嚴重。
那端卻又沉默了一下,最後卻還是說道,“以後再說吧。時間不早了,你睡吧。”
結束了電話,蘇白卻恍惚有種不真實感。爲什麼在真實的生活中,也依舊有不安全,不真實的感覺呢?
她搖搖頭,而這時短信卻又來了。
本以爲是林端午的,想不到卻是葉彎的。
“蘇蘇,我們一定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這肉麻的丫頭,蘇白有些哭笑不得。簡單地回了句“這深更半夜不睡覺,做什麼呢?”
葉彎卻遲遲地沒有回信,一直到她入睡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