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熟悉的宴會廳,熟悉的人。

林澈的心情很好,特地吩咐廚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然而在陳默的要求下,全都是清淡口味的。她本還想開瓶紅酒,然而在陳默的要求下,全都換成了溫水。

她咬着筷子可憐巴巴的看着陳默怯生生的說了句:“陳隊長,你是要我食不知味嗎?我本來很餓,現在我覺得有些飽了。”

陳默卻拿着筷子悠閒自在的吃着飯,看了林澈一眼:“你受傷了,也只能吃這些。而且你是爲了救我的命才受的傷,所以我有責任照顧好你。”

林澈微微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好。但是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以後能不能就不提什麼我救了你的命之類的這樣的事兒了?”

“事實就是事實。提不提都在那裡。”

林澈笑了笑,放下筷子看着陳默,眼中是說不盡的玩味和思索。陳默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幹什麼這樣看着我?”

“我只是覺得,陳隊長你,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林澈眨了眨眼睛,眸子中劃過一絲狡黠:“其實是你先救了我的命,我只是報恩而已。”她笑了笑,舒適的靠在椅子上仰着下巴看着莫名其妙的陳默:“那四輛摩托車朝咱們衝過來的時候,一般人本能的反應應該是選擇避開讓自己受危險的方向。然而當時我正在擺弄手機給簡小白打電話,你爲了保護我,才把車往左邊靠的。所以如果說到感謝,應該是我先感謝你。”

“我是警察。保護公民的安全是我的職責。就算是趙小毛坐在你的位置,我也會這麼做。”

林澈略帶失望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陳默,是不是我所說的所有的話都能被你這樣的回答完美閃避開?”

“我說的是事實。”陳默指了指林澈碗裡還沒有怎麼動的飯:“先吃東西吧。你很多天沒吃東西了。”

林澈顯得極爲委屈的撇嘴:“讓你說的我都沒心情吃了。”接着癟着嘴看着陳默:“要不這樣,你看在我爲了你受傷的份上,哄哄我?”

陳默卻說:“你剛說過不要再提這個事情的。”然後繼續自顧自的悶頭吃飯。

林澈瞪着眼睛吃了憋,卻又沒有辦法反駁。忽的笑了,兀自搖着腦袋說了句:“我覺得我真是被你吃定了。你要是沒對象的話,考慮一下收了我吧?”

陳默細長的睫毛顫了顫,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看着林澈:“林澈,我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的命。但是很抱歉,你跟我不適合。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可以嗎?”

林澈輕輕的咬了咬嘴脣,極爲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好,”接着又換上一副笑容:“那既然陳隊長你叫我名字,說明跟我不見外。我不說這事兒,你跟我做朋友,可以嗎?”

陳默被她忽而沉靜忽而癲狂的表現弄的有些雲裡霧裡,卻又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林澈急忙點頭:“對對,是是是,是朋友。”也不再言語,似是在掩蓋自己之前的失態或是尷尬一般拿起筷子對着桌子上的飯菜來了個風捲殘雲一般的掃蕩,拍了拍肚子:“啊,吃飽了。”轉頭兒看着一直靜靜坐着的陳默:“你爲啥要當警察?”

這是個很普通的問題。尤其是對於林澈這種富二代來說,問出這個問題實屬正常。然而陳默本就無甚表情的臉卻在這個問題問出來的一剎那變得又陰沉了幾分,似乎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是一個極其不好的回憶,或許是源於她母親的死,又或者源於她父親的犧牲。但林澈還沒有愚蠢到把這些話直接問出來,如果陳默知道自己在背後偷偷的調查過她,依着她這樣的性格,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那淺淡又脆弱的“朋友”關係恐怕馬上就要宣告散夥兒。

陳默看起來是在思索,眼睛看着林澈,許久才緩緩的說了句:“我的家人,朋友,都是被惡勢力害死的。我不想再讓更多的人承受我一樣的痛苦。”

林澈微微的愣了愣,陳默用如此的語調和態度來回答,雖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卻又有點兒與所想不同。

“抱歉。”林澈略帶內疚的說:“我只是隨口一問,如果你不想說這個,我們可以換個話題。”

陳默搖了搖頭,略顯沉重的吐了口氣:“我父親是一個緝毒警察,在我很小的時候,在追捕毒販子的過程中犧牲了。”她看着林澈,在說出毒販子三個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憤恨:“我想你應該知道毒販子是多麼的瘋狂,不要命。”

林澈點了點頭:“我知道。不要命,而且不要臉。”

陳默幾乎是咬着牙在說:“他們製毒,販毒,把毒品賣給別人。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成爲他們的傀儡,揮霍生命,痛不欲生。他們賺的每一分錢都沾滿了獻血。所以,”她吸了口氣:“只要讓我抓到他們的一絲線索,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素來沉靜的陳默如此的激動,那語調憤慨情緒卻極爲低落的樣子讓她開始後悔問出這個問題,於是她拿了放在一邊的紅酒對着陳默晃了晃:“你要……來點兒嗎?”

“不用了。我從不喝酒。”

“從不?”林澈有些怪異的看着陳默,很少有人從不喝酒。哪怕是飯間小酌也是很常見的事情,如果不想喝的,乾脆就說不用了謝謝。陳默卻用了從不兩個字,讓她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你酒精過敏嗎?”

“不過敏。而且應該很能喝。”陳默對着林澈笑了笑,陰沉的情緒算是有所緩解:“這輩子只喝過一次,還是跟我爸爸。那時候還小,不知道他隨身的小瓶子裝的什麼,好奇,偷來喝了個精光。我爸爸嚇的厲害,那麼小的孩子,喝了一整瓶的白酒。結果我一點事也沒有。”

林澈瞪大了眼睛看着陳默,倒是樂於轉換話題:“你這麼厲害?這是遺傳嗎?”

許是兒時有趣的回憶讓陳默的心情有所緩和,她臉上也帶了淺淺的微笑:“或許是吧。但他去世之後,我就不再喝了。”

林澈又怕陳默提起去世的父親又要不開心,於是佯裝着有些遺憾的說:“那真可惜。不過其實偶爾喝一點兒也沒事兒啊。你看我,我也不是酒鬼,但我就要喝點兒。”說着哼哼哈哈的笑了兩聲看着陳默沒理她的動作,略帶得逞的就要拿着紅酒往杯子裡倒,卻忽的又被陳默搶先一步按住了酒瓶,林澈一手抓住酒瓶就是不鬆,緊接着便垮了眉心的說了句:“陳默,你這樣不好。我只是喝一點兒,不會出人命的。我們是好朋友嘛,我的朋友都寵愛我的。”

“看起來是這樣的。”陳默若有所思的咕噥了一聲,然後說:“看來我們也不適合做朋友。”

林澈識相的立馬鬆了手,頗爲無奈的砸吧了砸吧嘴:“你不喝,也不讓我喝。霸道。”

“我不喝酒,是因爲酒精會影響我的判斷。我的職業不允許出任何差錯。”陳默把酒瓶子放到了另一邊的桌子上:“你不能喝,是因爲你受了傷。你的身體不允許你這樣糟蹋。”

林澈拖着腮一雙大眼睛盯着陳默忽閃着:“你對你的朋友都這樣關心嗎?那做你的朋友也挺幸福的。”

陳默剛剛收回來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剛剛回暖的臉色又不知因着什麼原因暗淡下去,似是自嘲又像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或許吧。”之後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人與人之間的認識和相處,是看緣分的。”說話間,走到了窗前,沉靜的望着外面,忽而問了一句:“你覺得,在這片黑暗裡,藏着多少黑,多少白?”

林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眼瞧着陳默也不說話,許久才輕輕的說了一句:“黑白這種事情好難分清楚的。這就像你要把雞蛋的蛋黃和蛋清分開,又或者把血和肉剝離開。”她站起身子走到了陳默身邊,眼光卻停留在她的臉上:“陳默,你需要明白一點。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黑和白。”

巨大的落地窗前陳默的眼睛忽的睜得很大,雙層玻璃上映着她極爲模糊的面容,後脊迅速竄上的一絲涼意在身邊人溫熱的氣息包裹中變的格外明顯。她覺得自己有些發抖。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她沒有轉過頭去看林澈,然而雙肩不可遏制的微顫卻被林澈看在眼裡,她以爲陳默是冷了,條件反射的先去看窗戶,落地窗是密封的,不可能有風吹進來,室內也很溫暖。她於是又把目光轉回到陳默的側臉,卻見她低垂着頭,散下來的長髮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楚表情,她有些詫異陳默的反應,輕聲問了句:“你……沒事兒吧?”

陳默沒有擡頭,也沒有動。聲音極輕的說:“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是黑,卻也不打算變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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