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感情裡,如果人工雕琢的因素太甚的話,反而會適得其反!一個並不唯美,也不巧合的邂逅似乎註定了一個不完美的結局……在這段情感的追逐中,慶幸的是你曾愛過我!
年少的我總以爲社會是一口大染缸,人在缸裡待久了,總歸會染上惡習的,正是我的自以爲是,招致我青春的不幸!我曾經以爲自己是天使可以拯救任何一個遊走在黑暗中的人,直到遇見他,我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只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惡魔!我不應該闖進他的世界的,因爲我帶給他的傷痛是我所意想不到的!
雖然從小生長在一個單親的家庭裡,但這絲毫不妨礙我想結婚的信念,我不怕分離,最怕的是背叛,如果想最小限度地縮小這個概率,我自認爲找個愛自己的最好不過了!大學畢業的這一年,我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份行政文員的工作,日子簡單但卻充實。我想每一個青春期的少女必定對未來充滿了幻想,當然我也不例外!我時常在夢裡想像與我將來的他邂逅的情景——會是一場不經意地擦肩而過,正因爲回眸的剎那,我們發現了愛情;抑或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某個從天而降的“王子”向是拯救灰姑娘似地向我大聲示愛,而我就在衆人羨慕的目光裡與我的“王子”相擁!每一個懷春的少女,大概都有這樣一個浪漫的夢吧!
今天的陽光如往常一樣溫和,一個下班的午後,房東阿姨突然有些神秘地把我叫我客廳,我心裡在想是不是我又不小心把頭髮掉在地上忘記撿了,又或者洗過澡後忘將浴室拖幹?她的一席話打破了我原先所有的顧慮……“豔華,交男朋友了嗎?”我被這突如其來地一問羞紅了臉,澀澀地搖搖頭,困惑地問:“阿姨,怎麼了?爲什麼這麼問?”“哈哈”,她有些喜出望外地大聲笑着,“是這樣的,阿姨看你這麼乖,又見你一個女孩子家一個月拿着微薄的1500元的收入,還得交400元每月的住宿費心疼啊!所以,這兒正好有戶家境很好的人家,阿姨想搓合搓合……”我突然怔住了,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纔好,緊接着她又滔滔不絕地說:“這家人在城裡有七層樓的套房,三家店面都是黃金地段,年收入三十幾萬,家裡有兩個女兒都出嫁了,而且都是從事教師工作,陪嫁的時候每個人都送了一套房子……”這天花亂墜的描述,我心裡好不羨慕,多好的家境啊,如果我有這一小半,那我也會完成大學學業後再步入社會啊!然而畢竟窮人與富人的世界還是有差別的,我還是懂的,雖然有些動心,但我還是果斷地拒絕道:“呵,阿姨,你開玩笑吧,這麼好的家世找我這個鄉下女孩幹嘛呢?”房東阿姨話鋒一轉,略顯嚴肅地接着說:“你別這麼快下判斷,聽我說完!這個他們家的獨子呢,有些特別了!很挑剔,都介紹了十幾個女朋友了,還是不喜歡,現在25歲了,他父母特別着急,就想找個乖巧伶俐的女孩,好好地陪着他兒子!他兒子叫張海生,身高176釐米,鼻樑很高,長得帥氣,像個外國的帥哥哩!”說着她自己都不經意地笑開了花,好像在告訴別人,如果她再年輕個二三十歲,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的!可惜……我心裡直打鼓,媽媽常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何況是一個這麼帥氣,家世背景又這麼好的有錢男人呢!我的心裡準確無誤地投了一張否定票!正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房東阿姨打斷了我的話,“但是呢,他兒子不會講話……”就那麼一下子,我從對他的羨慕嫉妒轉爲了同情憐憫,一個身體有殘缺的人,即使擁有再多金錢,他也不會快樂的!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這樣的一類人,或許有,但我可能因爲沒有接觸過,所以也不會去在意!我只是覺得這個男孩的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值得我去聆聽,我打從心眼裡對他感到好奇,我也希望可以和他成爲朋友,那將是我的一個榮光!房東阿姨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勸說道:“我們暫且不說合不合適,交個朋友總可以吧?他媽媽是我的好朋友,今天下午正好有空經過這兒,順便來看看你,可以嗎?”我一口答應了,我也想見見這個了不起的母親,她如何能揹負那麼多,爲子女創造那麼優越的生活條件,這是一個可敬可佩的母親!
第一次會面,我有些侷促不安,但張海生母親的優雅讓我驚羨不已,比起我母親的樸素,他的母親顯得更加高貴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味地笑着誇我漂亮,我心裡也是美滋滋的,能獲得別人的肯定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我很害怕她會問我的家庭條件,我始終不願向別人提及自己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這次簡單的會面,像是蜻蜓點水般地在我的心裡蕩起了異樣的漣漪,我真的特別希望與那樣一個特別的男孩成爲要好的朋友,所以,當我從海生母親手裡拿到他的QQ號時,我迫不及待地加他爲好友了!我向他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他只是簡單地問我是誰,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方好,只說是她母親把QQ給我的,這麼一說,似乎拉近些與他的距離了,他說:哦,有事沒有?我真誠地回了句:我想成爲你的朋友可以嗎?他說好,我感激地像是被上帝寵壞的孩子一樣,我覺得他挺好相處的!於是我馬不停蹄地訪問了他的空間,看着他那帥氣十足的照片,我絲毫不覺得他與正常人有何區別!他比好多人幸福,至少他去了世博,而我還未曾離開過這個小城市一步,他的身上有我羨慕的一切!接着來到他空間的主頁,他寫在簽名欄上的一句話,讓我的心充滿了惆悵——“我想和正常人一個樣!”不知道爲什麼我竟潸然淚下,這麼簡單的一個理想,對他而言卻是那麼地奢侈!聽房東阿姨說,原來海生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三歲那天因發高燒打了青黴毒招致成爲了聾啞人!而他的父母那時候又在忙着批發部的事兒,完全忽略了孩子身體方面的一些異常,所以釀成了這樣的悲劇!我在心底裡發誓說,我一定要對海生好,把他當成我生命最重要的朋友那樣,因爲他是那樣的與衆不同!
從那以後,我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便多了一件愉快的事兒,就是上線與海生聊天,我們維繫着朋友的關係大概一個月後,我漸漸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他!每天腦海裡都浮現他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是簡單的一個語氣詞,我也會幸福好久!我好想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但是每當我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總會說在忙,我知道他說的忙,其實就是在玩遊戲!我有時候會不忍打擾他,而把想說的話深深地埋藏!但是今天,我真的好想告訴他我喜歡他,因爲今天是我20歲生日,我想這個告白是我送給自己的最珍貴的禮物!於是我選擇打擾他的遊戲,“海生,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有話要和你說……”“什麼事兒,快說吧!”他似乎急於要掙脫我,我鼓足勇氣地喊出我心底裡最真實的聲音——“海生,我喜歡你!”我懷着忐忑的心情期待着QQ那頭的迴應,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卻下線了,對於我的愛,他以沉默的方式迴應了!這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我發的信息他從來不回了,而且我一上線,他就下線,於是我給他下了最後通牒——“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樣我會很難過,你知道嗎?不要什麼都不對我說,喜歡或討厭都請你告訴我好不好?”大概是他覺察到我的心痛了,他終於大發慈悲地回我的信息了!他無關痛癢地回覆道:我不會喜歡你的,你也不要喜歡我,我們不一樣,你是正常人,我是聾啞人!我確定此刻的愛戀絕非同情,而是發自內心地愛上,我回他說:讓我來喜歡你就好了,其它的都不重要!以後我可以代替你去聽,去說,總之你無法實現的事兒,我都會爲你去做,所以,請你不要這麼快就否定我的愛情好不好?他最後回了一句,無疑是對我的當頭棒喝——“你喜歡我,是不是因爲我們家的錢?”我被一下子問懵了,難道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們之間的相互瞭解都是假的嗎?在他心裡我只是一個貪圖錢財的女孩兒,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我捫心自問對他的愛是不摻雜任何物質因素的,我只是單純地喜歡上了一個單純善良而可愛的人,僅此而已,所以對於他的問題,我真是無言以對,我不想草草地說不是,我也追問自己,如果海生只是一個貧窮的男孩,我是不是會這樣強烈地,義無反顧地去愛他呢?我不敢保證……但至少此時此刻我對他的愛是出於真心的!我只是含着淚回了一句: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瞭解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了!海生,祝你幸福……我下線了,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先下線的,但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失魂落魄地躲在被窩裡哭,我只是心疼他以後會不會遇到一個比我更真心愛他的女孩兒,我與他不會有交集了!往後的幾天裡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他,每每忍住不發信息給他,甚至把他QQ也給刪了,但那個號碼已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中,刪了我還是會再加回來!我只是習慣性地進他的空間看看,想知道他的心情如何,怕他嫌我煩,我都會把自己來過他空間的記錄給刪除的!但是不聯繫的第7天,我看到他發表的一條說說,我心裡爲之一振!他發表的內容是:爲什麼我再也做不到了?下面的評論是:海生,什麼做不到了?有女朋友了嗎?他回覆道:不是,只是在等一個人發信息給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等的那個人是我!我終於再次放下自己的自尊向他屈服,我主動發信息給他:海生,過得好嗎?他馬上回道:怎麼是你?我不知道他是欣喜還是驚訝,抑或是厭惡?我也淡淡地回覆:沒什麼,只是想你了!但我的心在撕扯,我忍不住不去問:你在等的人是我嗎?是我嗎?海生……其實,我好怕他說不是,我怕他等着另外一個女孩兒,那我真的對他而言就什麼都不是了……我意外地看到他回覆是:恩,我在等你發信息給我!我突然覺得自己處在罪惡之中,我無意中傷害了一顆等待的心,因爲我那廉價的自尊心讓我愛的人爲我備受煎熬,我真的太壞了!我以後要對他好……“我也好想你,沒有你的日子裡,我常常一個人哭!你知道嗎?”這樣的告白只想獲得更多的安慰吧!海生髮信息說:我們試試吧!這是他第一次發短信到我的手機上,也是第一次這麼主動地接受我的愛情,無論以後如何,起碼這一刻我是幸福的!
有一晚他約我去看電影,我高興得不知道如何去打扮自己,我不想讓他失望!於是,我特意到街上買了一條連衣裙,出門的時候,房東阿姨都誇我漂亮,我欣喜地中踏上和海生的約會之旅!
他預先買了兩張一部武俠與愛情兼備的新上映的電影,我們買了水和爆米花一起進了電影院,他沒有牽我的手,這跟我幻想的初次約會有些出入,不過沒關係,他在我身邊就好了!電影院好大,雖然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裡有這麼大的電影院!我和他坐在第二排,他看電影的樣子真的好認真,那種專注只有真心地喜歡一樣東西時才能完美地呈現的,我聽海生說過,他很喜歡在電影院裡看電影,安靜地坐在人羣裡,他才能覺得自己與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電影中有一幕是女主角死了,男主角抱着她,於是,海生就用手語筆劃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就去找別的女孩兒!我假裝生氣地捶打他的手臂,他拉着我的手企圖讓我安靜下來!我就用生澀的手語告訴他,如果哪天他死了,我就去當尼姑(由於不知道尼姑如何用手語表達,我就作了一個敲木魚的動作)他理解了我的意思,像哥哥一樣捏着我的鼻子憨笑!我以爲我們會一直那樣笑着一起到老……
交往一段時間後,她母親把我接到他們的套房裡住,房子比我想像中豪華,至少那是我從小到大住過的最大最好的房子吧!我努力地迎合海生家人的一切,我學着做家務以獲取長輩們更多的肯定,只因爲我愛海生!哪怕他沒有工作,每天沉溺在遊戲中,我也會愛着他,因爲愛原本就是麻木的!雖然我不喜歡遊戲,他也因爲遊戲常常忽略我的存在,但我以爲只要我愛他就可以包容這一切,但我忘了自己還年輕,我是不是可以忍受這樣的他一輩子!每個月1號,阿姨都會準時給海生零花錢兩千塊,基本上他都是拿去請朋友吃飯或泡吧,他老嫌家裡的網速跟不上!跟他在一起大半年,我只見過他朋友一次面,他有個好兄弟經常和他一塊兒睡,阿姨和我一樣不滿,因爲這麼久了,海生還未與我同房,他的好兄弟卻享用了我的福利!不過,我知道他是尊重我,他說等結婚了再住一起,我也這麼等着,很多次他母親總是刻意地安排我和海生在一個房間,但每到睡覺時間,海生都會把我送到我的房間!很多時候我會感到孤單,於是會在網絡上和陌生人聊聊自己煩悶的生活狀態,不爲別的,我只是想把自己的空虛填滿,這樣我才能更好地投入於對海生的愛當中!但海生的父母親不理解,他們總是有意或無意地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連出個門見個朋友都得得到他們的批准,我逐漸地意識到自己像個被囚禁的犯人一樣沒有自由,而我又不能把這些對海生父母的不滿表現出來,或者是告訴海生,因爲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而我像是一個不速之客!只是很少的時候我覺得他們像我的家人,那些時候就是海生心情很好的時候……我和海生經常是見不到面的,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他白天睡覺,晚上有時到零晨纔回來,我們極少碰面,偶爾我能感覺到他爲了表達愧疚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在客廳玩電腦等我回來,然後拉着我的手問我累不累,我總是笑着告訴他,上班不累!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的心好累,能不能多陪陪我?
有幾次我總是固執地要出去見見我的朋友,因爲我真的感到好壓抑,雖然對海生的愛只增未減,但我還是需要私人空間的。有一次我晚上8點回來的時候阿姨和叔叔像是在客廳等我似的,只是冷淡地問了我一句:回來了?我還得滿臉堆笑地回答:是啊!阿姨叔叔你們還沒睡啊?阿姨用一種怪異的神情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我主動地湊上前去問她:“阿姨,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阿姨搔了搔剛燙卷的頭髮,下了決定似地對我說:“豔華,你也知道我兒子是殘疾人,我們想找的媳婦兒就是可以安分地待在家裡的好姑娘……”我聽出了這話裡有話,讓我心疼的事兒是我從來不把海生當作殘疾人來看,在我看來,他比正常人更完整!她頓了頓了接着說:“你外面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如果有,我們也不能耽誤你是吧!”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究竟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難道叔叔阿姨和當初的海生一樣以爲我是因爲錢才和海生在一起的嗎?我委屈地說:“沒有哦!”我想若無其事地笑着回答,但是眼淚還是不聽使換地往下落,我突然想到近來海生對我的冷淡或許也是因爲覺得我在外面有男朋友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了!有人說時間會證明一切,但我等不及了!原來滿心的愛戀卻得不到基本的信任!我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裡!今夜我沒去海生的房間等他,我把房門緊鎖,感覺到他回來之後,我原來打算衝進他的房間問問他是不是相信了我外面有男人了,但是我沒有勇氣那樣做!我怕自己受傷,更怕海生受傷,但這塊石頭壓得我窒息,我必須得找到一個答案!我發了一條短信給海生,問他是不是也覺得我外面有男人了,他肯定地回覆到:你外面一定有男人了!我似乎找到了他一直不肯碰我的根源……這場戰役我徹底潰敗了!我還留在這個家裡幹嘛呢?我是不是該離開了?但是我捨不得……我放不下海生,擔心他在外面被人欺負,沒有按時吃飯,難過的時候沒有陪他……但是,誰來擔心我過得好不好呢?或許我的選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吧!
第二天的早上我收拾完行李選擇了離開,我去海生的房間道別,但他叫我等等,他清晨三點多喝了好多酒纔回來的,我以爲他捨不得我的話,即便是我走了,有一天他也會想辦法找到我的!我就那樣不痛不癢地走了,我反而有種釋然,不再依靠任何人的接濟而活了,海生父母也沒有挽留我,我們像是主與賓的關係坐着一起吃了早餐,關照了幾句,我便下樓請了一輛三輪車走了!當中我無數次地回頭向海生的那間房間的窗戶望去,我好希望他站在那兒,或者是跑下樓,但兩者他都沒有做到,他只是安逸地躺在睡牀之上,也許這就是他所能給我的愛情……我揮手故作瀟灑地向我的愛情說再見!
無奈的離開後,我以爲換來的將會是深情的挽留,直到日子一天天地消逝,我才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遠遠地凝望他的背影了。我逐漸意識到他的世界我從一開始就不該介入的,格格不入招來的不會是和諧,終歸是傷痛過於快樂吧!那是懵懂的初愛……
深夜在夢裡,我的腦海中老是會出現一幅場景——他的母親在某條熱鬧的街道與我不期而遇,然後寒宣幾句後有些尷尬地禮貌性地邀請我去她家玩,而此時我早已與他不見多時,我放下自己的自尊,選擇卑微,只希望有機會再見見他,而她的母親卻只讓我跟到二樓的客廳,我清晰地記得當我脫下帆布鞋時內心的激動與掙扎……但愛讓我變得忘記傷害!我問海生的母親他現在在幹嘛,她殘忍地告訴我他正和他的女朋友在樓上睡覺還沒醒來!我一秒前剛剛滋生的灰姑娘夢一瞬間蕩然無存,讓我情何以堪,她此舉的用意是什麼?讓我徹底死心嗎?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自我轉身離去後已做好了心碎的準備,她的母親在害怕什麼?怕我會再次介入他的生活嗎?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還是殘酷的現實?我不敢往下想了!我只是哽咽着問她: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對他好嗎?他愛她嗎?他感到幸福嗎?她堅定地對我說: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也是最適合我們家海生的女孩,她善良,勤快,懂事!重要的是聽話!我突然意識到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有獨立思想和人格的媳婦兒,而只是甘心成爲他兒子附屬品的一個傀儡!她需要的是順從,很明顯我根本就不適合,我總是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有時候過分照顧別人的感受反而弄巧成拙!我真的好想衝上五樓去就像過往一樣在門外好好地再看他一眼,正式地向我愛的他告別……可是她母親委婉拒絕了,她說:你也知道年輕人嘛,晚上肯定沒睡好,不好去打擾他們……我臉色羞紅,更多的是受傷,正在氣氛有些尷尬時,她當教師的二女兒出現了,她友好地衝我說了一句:你來啦!那麼自然,但於我而言是極深地諷刺,她倆談笑風生之際,我的目光不停向別處擺放,我怕她們會嘲笑我的懦弱,很想逃開的我又有所眷戀!多希望此刻他不經意地下樓,雖然已是上午十一點了!我瞭解他總是晚睡晚起的,所以並不奇怪!一個人一旦感到痛了,會瘋也似的逃開傷心現場,我抽泣着說: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她只是略微地回頭看了我一眼點頭示意我走!我在她看不到的走道里穿着我的帆布鞋,動作遲緩,彷彿仍存在着某種期待,我看着他昔日穿過的球鞋竟不捨地觸摸着,任淚水在這場屈辱的相聚中飛濺,我多麼希望他此刻可以看到我的心痛,不捨,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可是他沒有!當我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了,帶着充斥着血絲的迷離雙眼。好熟悉的深情目光,但爲什麼他連招呼都不打,徑直地向有她母親和二姐的客廳走去,原來他們纔是一家人,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陌生人,直到現在我纔看清!我絕望地似乎了卻了心願似的,關上了那扇離我很遙遠很遙遠的“豪門”,那裡面的世界從此與我真的毫不相干了,儘管我還是奢望他含着淚想要衝出家門來追我,但只是他的母親拽着他的手,乞求着:兒子別走!那該有多好啊!但夢終究是夢,會醒的……有多少次我做着相似的夢哭着醒來,他永遠不會知道的!
久違了的,我今天又在空間不經意地看到敏感的兩個字母——YY,於是我找到了發表與YY有關的說說的某個網友,我知道YY是一種遊戲,我也問過百度,但它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於是我問他如果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前面加一個Y字是什麼意思?那人善意地給了我一個答案:也許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只是好玩吧!恍惚間這個回答讓我感到失望,我好希望誰可以告訴我說,這是一種特別的蘊義,只在重要的人前面加,可惜從來沒有人這麼告訴我,而我也再也沒有機會追問當事人……
今天自己照着他母親的方法做三層肉,想嚐嚐那久違的味道,和她一樣加了鹽巴,醬油,然後放入一個瓷碗裡蒸!等肉質熟透,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送入口中,但不是她母親所做的那種味道,我吃不出那種感覺,那是因爲沒有他和我一起吃的緣故嗎?這是一餐失敗的午飯,我決定放自己一個假,去外面吃,我問問自己想要吃什麼,我竟然無意識地回答自己:漢堡!記憶像是一個魔鬼,一旦纏上就難以脫身,記得以前他總是用手語要求我去幫他買漢堡,他特別喜歡吃11塊錢的套餐,有一個雞腿漢堡,一包小薯,一袋雞米花,還有一杯加了冰塊的中可!雖然我不贊成他老把這當晚餐,但是能看着他心滿意足啃着漢堡,吮吸着可樂,專注地盯着電腦屏幕,我也會感到莫名地開心,也許我在他的短暫生命旅途中不是充當一個伴旅,而只是一個幸福的看客!我能想像沒有我的日子,他依然可以啃着漢堡,喝着可樂悠閒地過他的日子,可是我無法想像的是,沒有他的日子,我是多麼地煎熬着我自己……我常常在失魂落魄中以爲望見了他的身影,我有種欣喜卻又想逃避的心情,我慶幸着分開後再也未曾碰面,同時也遺憾着從此各安天涯!時間抹殺了那份曾經屬於我的至純愛戀!這世界很殘酷,殘酷得只剩下了時間給我……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經過了那座城市,但極少停留,都是匆匆離開,因爲我怕遇見不該遇見的,想起不該想的,儘可能把傷害掩埋!可是還是會自討沒趣的向認識他的人打聽他的近況,可惜的是一無所獲,或許上天安排讓我與他從此再無交集吧!當我遇見了那麼多形形**的人後,我才發現他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單純的一個,所以,他纔會那麼害怕上當受騙,而我恰恰忽略了這一點,固執地追逐着自己遙不可及的夢想,其實,我真的好希望時光倒流,誰也不要遇到,生命中邂逅他已足夠,他能給我的浪漫就是我要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幸福,但即便是我再次戀愛了,也無法從對方身上獲取這種被捧在手心裡的感覺,曾經,我是他的整個世界,然而只是曾經,永遠都不會再重來的曾經!
曾經以爲會一生一世的人,就那樣悄然地在人海中擱淺了!唯一沒有遺憾的是——我曾深深地愛過你了!快樂和悲傷都是你給我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