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轉眼三年過去了。我依然還在這家小小的雜誌社從事我喜愛的文字工作。來這裡的同事換了一撥又一撥,大部分都因爲這裡的待遇太低而另謀高就了。我漠然地看來人來人往,春去秋來。
瀟瀟婚後第二年順利分娩,產下一個9斤重的胖小子。升級爲父親的左宇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他們經營的飯店生意越來越好,規模也越來越大。幸福的光圈在他們一家三口的頭頂上盤旋起舞。
葉紫和她的上海男友也順利地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婚姻生活在一大片祝福聲中拉開的序幕。蘇威也結婚了,結婚對象是家裡人介紹的,彼此見面後都還比較滿意,馬上就確定了關係。陳靜研究生畢業,通過某種關係進入機關單位上班,從事着朝九晚五的工作。
我一直單身,這成了周圍人的談資。對於旁人的指指點點,我不予理會。誰人背後不說人,背後誰人不說人。將心比心,也就豁然了。
自從鬼木結婚之後,我們再沒有聯繫過。他的冷暖悲喜,早不是我該關注的內容。於他,我只是萬千過客中的一個。他不曾主動聯繫我,我亦沒有主動去聯繫他。彼此互不打擾,各安天涯。
當他突然來雜誌社找我時,我還以爲在夢中。對於他的突然來訪,我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喝茶嗎?”我起身準備去泡茶。
“你這裡有咖啡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要不我去樓下給你買?”我假裝要出門。
“那還是喝茶吧,你不介意我在這裡抽菸吧?”
“原則上我是不允許的。”
“但現在你可以爲我破例一次,對嗎?”他打斷我的話。
“說吧,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我將泡好的普洱茶端到他面前。
“給你講一個故事。”一支香菸在他指縫間變成了半截。
“在你講故事之前,你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聽呢?”我突然發現我們之間生分了不少。
“這個故事你感興趣,你一定會聽的。”他猛吸了一口煙,又慢慢將菸圈吐出。
“你就這麼自信,小心自信過頭變自負。”我的語氣染有濃厚的硝煙味道。
“在你面前,我一直就比較自信。”他手中的煙燃完了,掐滅。沒有菸灰缸,我將一隻茶杯遞過去。“謝謝”兩字順溜地從他口中發出。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我將茶杯蓋上。
“習慣了,改不了。”他又點燃一支菸。
“你現在可以開始講故事了吧?”我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
他的講的故事不長,十分鐘不到就講完了。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我直視他的眼睛。
“鄭重地向你表明,我想追求你,我要娶你。”他又掐滅一支菸。
“你認爲我會答應你嗎?”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孤傲。
“不管你答不答應,至少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心裡一直是有你的。”他再次點燃一支菸。
“不管你心裡有沒有我,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我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他很知趣的離開了,沒有想象中的糾纏不清。是啊,我們早就過了糾纏不清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