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千古找出來的信,在這間房間的角落抽屜裡,這封信塵封了很久,佈滿了灰塵,千古小心地打開時,才發現,這封信未曾解封。
致我愛的人:
立冬剛過不久,便呼呼的吹起了寒風。緊接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每每望向窗外,都是迷迷濛濛一片,情不自禁就企圖看穿那迷霧,眼神飄不過去,思緒卻透過迷霧飄到前幾天路過的那條青石板小道,飄到那片差點兒被踩碎的枯黃落葉,乘着那落葉飄回到多年前,那佈滿落葉的似曾相識的秋天。
秋天淒涼起來像幅畫,而明明是那顆大樹下落葉珊珊,不知怎麼的就成了我回憶裡的花謝花飛花滿天。而在花中踱步的她。彷彿在畫中踱步的她。
她是悲傷的,我在一個她不會注意的角落裡注意着她,明明不該覺得卻那麼覺得了。平時她臉上總是笑逐顏開,我也從未在她明媚的眼睛裡看到小說裡所謂的笑意下一閃而逝的傷感。
她的路徑,蜿蜒曲折,也難怪以後的人生如此,一步步走着,像是踩上了浮萍,漂浮不定的遊蕩。遊蕩着,漸漸的靠近了曾經的教室。她在裡面讀過書,我在裡面讀過書。
那時候,這個教室裡除了琅琅書聲,就剩純真的笑語,少年不識愁滋味。小小的心有大大的夢。在夢中,羞澀的花朵兒含苞待放。
課間的嬉戲打鬧,時不時傳出驚咦的竊竊私語,你猜,她們在談論些什麼呢?好像對話中萌芽了情啊愛啊的字眼。要讓我樂出聲來了呀,當我此刻坐在大學宿舍裡,腦海裡放映電影般的回望彼時光陰。光陰裡,慈祥的老人輕撫着頑童的頭,情人溼潤的雙眸深情的望着對方,那眼眸滿含笑意,是無限的溫柔。
我祈禱當時我望向她的眼神勝似這溫柔。當她上樓,我正巧往樓下走的時候,有意無意,往左往右,碰巧的相遇檔着了路,四目相對,我低頭看着她通紅的臉頰,她頷首微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世界不大,卻總能出乎意料。
時光的溫柔讓我們偶遇,時光的殘酷又讓我們別離。相識不過兩三年,就開始漸行漸遠漸無書。百無聊賴看看你的動態,像是發生了某種巨大變故。暢快的雨只能讓你暢快的淚流,涼下來的一杯水也都能讓你發呆很久。
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你只是成長了。
於是,你先學會了化妝,告訴我,要讓自己帶給別人賞心悅目的感覺。我後悔不曾告訴你,那妝太濃。然後,你又與我說,要多經歷一些,才能多懂得一點。你的經歷比我多,在我酒都不喝的時候,你便曾與陌生男人去過酒吧。彷彿小說裡描繪的斑斕生活。可我總是覺得,房間裡面五顏六色的燈光,比不上外面那一抹火紅的夕陽。
於你的生活,我永遠是個旁觀者。你一直在前行,在我幼稚的年紀就開始佯裝成熟,在我撐着腦袋望向窗外想象飛翔的時候你就早已是一隻在天空遨遊的魚兒。你說,你曾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擁有。爾今,你依舊害怕失去,所以想擁有更多。
我始終喜歡撐着腦袋望着窗外,試圖在那片藍天中勾勒出你所在的地方,然後猜想,此刻,你在幹什麼呢?
我想念你踩碎落葉那脆脆的聲音。當它與你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會產生一種熱,那熱,足以溫暖整個秋季。
我想念你扣人心絃的歌聲,聲音裡唱出不該有的寂寞,也存着似曾相識的羞澀。想念你緩緩對我說,說那些你喜歡的顏色、喜歡的食物、喜歡的故事、喜歡的人、喜歡的話語。
很記得那麼一句話:“最好的風景,在下一處”,你說過你喜歡,我當時難過,終於明瞭,自己真的再也無法回到過去。倘若你走過,便不會再回頭。
可我討厭回憶。
回憶很美,但當回憶與現實交匯,回憶折磨人。
-永遠的回憶
千古猜這一定是一個很憂傷的人,那個女孩是那樣的幸福,一個個如此這般愛着自己的男孩,就像深邃的夢境,讓人無法狠下心來打破這意境。
千古沒有將信封拿出來,看着主人的意圖是想永遠地將這封信塵封下去,並沒有公諸於世的念頭,就連告訴那個人的勇氣也沒有嗎?真是卑微的愛。
可是好奇心還是引起的千古的好奇,可是猶豫了很久很久,千古將信封放回了原處,問道大寶和小寶說;“我那個房間還有誰住過嗎?感覺很溫馨,不像新房子一樣地冰冷。”
大寶看了看小寶,兩個人好像下了什麼決心,告訴了千古說:“是的,有一位先生在這暫時居住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就走了,如果你覺得不好的話,可以換房間,還有一間沒人住的。”大寶以爲是千古有什麼特殊的潔癖,纔會這麼敏感地發現這間房子曾經居住過人。
千古一看大寶誤會了,連忙搖手拒絕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道大寶和小寶:“那你們能和我講講當時具體的事情嗎?我有點好奇這個男人的性格,當然,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沒事。”
小寶對這個話題顯然是不感興趣的,想要轉身就走,卻被大寶一把拉扯住了衣袖,兩個人一起坐了下來。
看着一臉不高興的小寶,大寶置之不理,讓千古有點那小激動,雲姨家裡竟然頭一次出現了男住客,很稀奇的,一向保守的雲姨,竟然會收留男住客。
“事情還要追溯到半年前,那年的冬季比以往更加提前,明明是初冬卻冷的像到了深冬,很多人都受不了季節變化的速度,來不及調整自己身上的溫度,病倒一大羣免疫力比較低下的人,這位先生就在這羣人的行列裡。”
千古沒有打斷大寶的話語,繼續地聽着,這下卻換着小寶繼續講着故事:“那天,大寶還在學校上學,我因爲生病的緣故,所以輟學在家,然後看到了那個男人滿身鮮血地躺在了我們家門口,鮮血還在往外流着染紅了滿地的白雪,觸目驚心。雲姨看到後,原本是想拒絕的,那個男人卻在雪上寫下了一行字,雲姨頓了頓,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纔將他收留了進來。”
這次千古忍不住了問道:“什麼字?他在雪上寫了什麼字?爲什麼會讓一向保守的雲姨將他放了進來。”
小寶搖搖頭,然後繼續說着:“我沒有看清楚雪上寫了什麼字,大雪很快就將那些字覆蓋住了,我只知道,從那時起雲姨就有了變化,開始沉默寡言,偶爾還會發呆,一點都沒有平常的樣子,我和大寶都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整天在房間裡,偶爾吃飯的時候纔會出門,平時都是一個人呆在房間,一呆就是一整天。雲姨也默許了,並沒有和這個男人有什麼對話,可是就在男人傷口快痊癒的時候,雲姨和他突然無緣無故大吵了一架,沒有什麼原因,就是無緣無故。再後來男人就走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
千古想了想問道:“那你們還記得當時吵架的內容嗎?那個男人多大,什麼樣?”
千古猜測也許那封塵封已久的信件是給雲姨的,那樣的感人至深的話語,爲什最後卻會引發了一場爭吵,明明雲姨一直都是溫婉的女人,吵架並不像她會做的事。
大寶沉思了片刻說:“我和小寶也懷疑過那個男人的身份可是查到最後卻什麼也沒有也沒有結果,他好像身份比我們高,所以我們權限不夠,無法查詢他的資料。”
千古好奇了,以大寶小寶現在的能力,應該是無權限的吧,爲什麼還是會有查詢不到的人,而且,像大寶所說的一樣,如果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很高的話,爲什麼會狼狽不堪到如此的境界。
千古很多疑問,那個男人來找雲姨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不知道爲什麼,千古有感覺這個男人和自己得事情一定有着某種關聯,她也不敢確定,只是內心的直覺在蠢蠢欲動着驅使她去了解這件事情的真相。
大寶和小寶想了想說:“這個男人看上去應該是三、四十歲的樣子,很儒雅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談吐舉止也很到位,五官柔和,看上去很舒服,沒有一般商人讓人討厭的精明算計感,很高,目測有一米八,看上去很成熟穩重,臉上總是掛着一副淡淡的微笑,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
小寶停頓了一會兒,大寶就急不可耐地接下去繼續說:“雲姨喊過他的名字,我們沒有聽仔細,知道他姓千,和你一個姓,我想這就是我們沒有權限查看的原因,也許,他是千家的人。”
千古一愣,千氏一家,她已經在很多地方都聽說過了,自己就像是遺落在路邊的公主,可是事實上,自己就像被宰殺的羊羔,到處逃竄,尋找一塊屬於自己的樂土,再也回不到羊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