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媛握緊拳頭,逼出全部的力氣才說出這句無比恥辱的話,然而陸離聽了只不過是眉心顫了顫。
“你可以試試。”
“你……好,如果你認爲這樣羞辱我可以讓你開心,可以讓你心理平衡,那麼,我可以跪,但希望你能夠遵守你的承諾。”
她說着就要往下跪。
陸離以爲這一次自己能夠殘忍,能夠眼睜睜看着,就像當年她在手術檯旁眼睜睜看着他那麼痛苦一樣。
然而……
“我改變主意了。”
就在她的膝蓋即將落地的那一刻,他道。
顧媛羞憤地望着他,立刻站了起來,死死掐緊拳頭。“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看你剛纔那副爲難的模樣,我感覺我已經達到了目的。我想了想,這樣的交易太不划算了,所以我改變主意了。”他的語氣是無比輕描淡寫的那種,就好像在玩弄一件有趣的玩具,想怎麼折騰怎麼來。
“換個條件吧?怎麼樣?”
“陸、離。”她齒縫間逼出他的名字。
“怎麼?很恨我嗎?恨不得殺了我,但是又無能爲力?”他又點了一根菸,原本嚴肅的臉上出現了幾許輕佻之色,“恭喜你,已經嚐到了我當年十分之一的感覺,當然,這還不夠。”
“我沒那麼多時間應付你的善變,你究竟想怎麼樣?你一次性說出來!”
“你當我的情.婦。”
聽到這個厚顏無恥的要求,顧媛倍感荒唐。“情.婦?我沒聽錯吧?你失憶了嗎?就在五分鐘之前,你親口說了,你不稀罕我這堆爛肉,和我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在一起是對你的侮辱。”
“我是不稀罕,不過……既然當年你連名正言順的陸太太的位子都不想坐,那我想你骨子裡大概是流着顧遠勝的血,所以特別賤吧。那樣說來,當我的情.婦是不是比當陸太太讓你更喜歡,更加興奮?”
“需要我提醒你已經訂婚了?”
“那又怎麼樣?”陸離無所謂地摸了摸嘴角,“謝清歌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將來的妻子,而你不過是見不得光的情.婦而已,你憑什麼和她比?”
“就算你想找情.婦,也找個年輕漂亮點的纔有面子不是嗎?沒聽說過讓自己前妻當情.婦的,你不認爲背後別人會笑掉大牙,會認爲你是在犯賤?”
“你以爲我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在這個遊戲裡,只有你和我。只要能夠讓你痛苦,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顧媛搖搖頭,因爲感覺太荒唐,都說不出話來了。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脫光衣服在牀上等你,伺候你?這樣就算踐踏我的自尊了?”
“情.婦該做的,你都必須得做。換言之,我要的是絕對的,毫無自尊的服從,我要你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我叫你去伺候其他男人,你也得到照做。”
“你變.態!”
“這不過是情.婦的義務之一而已,過分麼?如果你連這都受不了,那麼我只能告訴你,還有更過分的在後頭,很刺激,很能滿足你的那下.賤的基因。我保證你會喜歡的。不信,試試看。”
他幾個大步上前,一把箍住顧媛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就要吻下去。
“放開我……”她慌亂地掙扎着,別開臉逃避他的吻。“放開……你放開我……陸離……放開……”
她身上還是那種淡淡的花香,和幾年前一模一樣。那時候就是這種該死的香味吸引着他,讓他瘋狂,陸離恨透了。
可是一聞到這種味道,腦子就跟着魔一樣,完全脫離了控制。每一個細胞都像聞到了毒品的味道那般興奮,叫囂着要吸入更多。
她的肌膚還是那麼細膩,那麼柔軟,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覺。
陸離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想泄憤還是癡迷她的味道,他只知道他發瘋那般渴望她的脣。
她越是厭惡他,他就越要強迫她。全世界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他更不會被同樣一個女人踐踏兩次。
胸膛裡那股怒火狂肆燃燒着。
“我不要……放開我……”顧媛就像繩上的蚱蜢一樣,被困住了,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卯足勁掙扎。
她很害怕很心慌,如果這一吻讓他得逞,那麼將來她就更無法擺脫他了。
“放開我……不要……陸離……你要結婚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不要?不能?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他譏諷道,五指用力一箍緊,就讓她動彈不得。那麼近的距離裡,她死死瞪着他。
就連面紅耳赤的時候這個女人都美得驚人。
陸離心裡充滿了強烈的恨意,神經突突跳動得厲害,讓他的五官變得猙獰,卻有一種奇異的俊美。
“難道你對我施暴我還要欣然接受?憑什麼?我沒那麼下賤。”她的態度也很強硬。
“就憑你現在小命在我手上,至於下賤……”他輕笑一聲。“你本來就很下賤,你才知道麼?”
“你無恥!”
“我是無恥,無恥和下賤很般配,不是麼?你這種下賤的女人,就只配和我這種無恥的男人在一起,我們是天生一對。”
“誰和你天生一對?我和你這種天生陰暗的人不是一對!”
“不管怎麼樣,你在我手上,你沒有的選。”
那張喋喋不休的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很討厭,但蜜津卻散發出香甜的味道,讓她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了,只有那清甜的味道,縈繞在他鼻間。
陸離的喉嚨哽動了一下。
顧媛如臨大敵,她太清楚他欲.望爆發前的徵兆。
她剛尖叫了一聲“不要”,脣瞬間被堵住了,他用力吻了下來,在她脣上激烈地輾轉着。
顧媛羞憤欲死,這不是一個吻,而是對她自尊的踐踏,是粗暴的掠奪。
她緊咬着牙關,但陸離還是有辦法強行撬開她的脣,長驅直入,讓她的舌無處躲藏。
一股強烈的噁心涌上心頭,伴隨着熟悉的恐慌。
過去的感覺一齊漫上來,她彷彿眼睜睜看着自己陷入了同樣的漩渦,一直往下墜。
不能這樣……一道聲音在耳旁吶喊着。
然而那個男人卻越吻越深,另一隻手環着她的腰將她扣入了他的胸膛,激烈熱吻。
初始粗暴的動作似乎有些緩和,慢慢滋生出一種溫柔,一種情.欲的味道。
手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用力撫摸着,掐揉着,似乎怎麼用力都不夠發泄體內那種強烈的欲。
顧媛用力在他舌上咬了下去。
他沒有躲,反咬她。
脣齒間瀰漫開濃濃的血腥味,她覺得好惡心,然而他卻更加興奮,他迷戀這種嗜血的味道。
血腥味中很快混雜了另一種鹹澀的味道。
眼淚的味道。
她哭了。
連哭聲都被他的吻吞噬,悄無聲息,無法感受到她的絕望有多麼強烈。
在兩人都要窒息的時候,這一吻終於結束了。
陸離就像不會接吻的人的那般,喘息粗重,嘴脣被咬破了,掛着一絲血絲,讓他看上去更加像飢餓的野獸。
一陣掌風襲來,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臉上仍瀰漫着情.欲之色,眼裡卻閃爍着譏諷之芒。
“你這是對誰動手?我臉上有寫着你可以隨便打我這幾個字?”
“難道我臉上有寫着你可以隨便強吻我?”
“權力是屬於強者的,而弱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別學我說話,因爲你沒有資格,懂麼?”
“你簡直有病。你病入膏肓了纔會強吻一個你最噁心的人,正常人做不出這種事。”
“我只是在檢測一下你有沒有做我情.婦的資格。很可惜……你的味道……乏善可陳……”他輕蔑地冷笑一聲。
“是,我乏善可陳,那你就別再纏着我。”
“你也別妄自菲薄,接吻的滋味兒不怎麼樣,但你這張小嘴還有別的用途。”他一把捏住她的脣,“比如用來吃我那兒……我想也還可以。”
“你噁心。”她面紅耳赤。
“這有什麼噁心的?說的你好像沒有吃過一樣,你以前邊吃邊說好吃……我沒誣賴你吧?”
“……別再提過去的事情,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
“結束意味着新的開始,我和你之間的……新的開始……從做情.婦開始。”
“你明知道不可能,我不會這麼任你糟踐。”
“這可輪不到你來決定。我說了,人最怕有軟肋,而你顧媛……全身都是軟肋,我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隨意擺佈你,難道你現在還沒認清楚這一點?別徒勞掙扎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反抗在我看來,非常非常可笑?”
“我可笑?現在可笑的是你!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你這樣一直打擊報復我,就像一個得不到糖而一直惡作劇的小孩,滑稽可笑。難不成你還愛着我嗎?”
陸離被她這幾句話刺激到了,手指的力道加重,捏得她被迫仰起臉,嘴脣微微張開,顫抖着,在發白。
她的恐懼已經上升到了頂端,可還是故作冷靜,看他的眼神十分鄙視。
陸離明明最憎惡這種眼神,可似乎人最抗拒最討厭什麼,身體就會越吸引什麼,越渴求什麼,就像上癮一樣,體內充斥着強烈的需求。
他竟然無比想看着這張對他深惡痛疾的臉,鼻子一張一翕,充滿了興奮的感覺。
他突然無比期待他們之間接下來的糾纏,一想到她無從逃避,痛不欲生,在他身下哭泣流淚,大罵他無恥的模樣,他就覺得全身每個細胞都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她說的沒錯,也許他真的是個變.態,因爲她而變.態。
但,他喜歡這種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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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