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228記住,我就算要懲罰她,也輪不到你
四爺略側身,勉強看了溫佩玲一眼:“只怕這樣,也沒辦法平息往事。”
大家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吃驚。
嶽月溢出了苦澀的笑聲:“洪兆南這麼暴力,深深還站在你這一邊,他能饒了她?”
四爺循着聲音的出處,轉了一面,與嶽月四目相對。
她本來便很重視身材,大病下來,更是顯得消瘦,渾身滿是病態蠹。
“只要深深決定了,其餘的事我來扛。”
嶽月便把頭抹開,臉龐特別苦澀,或許她心裡面正在擔心自己髹。
她現在已經沒有靠山了,一旦嶽文山倒下,以後的日子,她要怎麼過?
對深深仍舊想和名傅在一起這件事,溫佩玲出於各種考慮,都會十分贊成。
她站起來,走到四爺身邊:“上回聽你說,要幫深深遷戶,既然有這個打算了,那就趕快吧!趁着她暑假,你們把證拿掉,婚禮辦掉,有着深深這關係,希望洪兆南能改變心意吧,至於你爸的事,你不準管,這是他和洪至張造的孽,讓他們還去!”
洪至張此刻也在病房,溫佩玲這番話,讓他臉色陰鬱到了極點。
嶽月又笑了笑,但沒說話。
大家都知道她在諷刺什麼,於是誰也沒說什麼,每個人的臉色依然特別的凝重。
事關兩家,一旦事情鬧大,法院再摻合進來,家裡的生意沒了,以後還怎麼生活?
“深深還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
溫佩玲點點頭,吊燈下面,也難掩凝重的心情:“好好對深深。”
四爺眼神深邃了不少。
人近來瘦了,面頰都長了,他抽出右袋內的手,輕輕拍了拍溫佩玲的肩,又朝病房內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
看向嶽文山,見他沒話和自己說,褐黃的臉上全是皺紋,閉着眼睛在,四爺便沒說什麼了。
1分鐘後,出現在走廊上。
他一面往電梯走,一面給文非凡打電話。
夜晚,走廊盡頭那扇沒有關上的窗戶,灌進來冰涼的空氣,雖是6月初,但他穿的太單薄,還是有些涼意的。
按了下行鍵,那邊文非凡也接了電話,四爺交代了安排保鏢的事後,結束通話,電梯也正好上來,他握着手機走進去。
……
深深在住院部樓下,四爺離開的時候她看過時間,現在已經過了半個鐘頭。
車外鏡看見住院部門口出來一個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影,襯衫西褲,深深便立刻推開車門,朝他走去。
四爺踏下臺階,迎着深深,剛站在一起,深深抱住了他。
天色不早了,外面還有些涼意,四爺便把她緊緊抱住,兩人像許久沒見的情侶那樣,擁抱在一起的感覺既心酸又感動。
四爺低頭往深深發頂上吻了一下:“明天開始,四爺讓保鏢送你上下學,你自己也要注意,洪兆南再來找你,你千萬不要跟他走,懂麼?”
“我懂。”
他擁着她拉開車門,等她上了車,他才返回駕駛位,很快,車子駛出了醫院,回嶽公館。
……
這天夜晚,嶽月走出住院部大樓,被風吹起了長髮,於是聳了聳肩膀,抱住自己。
住院部11點關門,除了岳家的傭人,其餘全部離開醫院。
衆人在住院部樓前分手,都有開車。
幾輛車前前後後離開,嶽月從病號服的口袋裡摸出煙和打火機,站在住院部樓前臺階上抽起了煙。
徐徐白線般的煙霧嫋嫋往上盤旋,隱匿了她不甚清晰的臉,很消瘦,顴骨也特別明顯。
她想了一會兒,看上去似在走神,其實並沒有,須臾,就拿出手機,撥了洪兆南的電話。
洪兆南從來不會刻意不接誰的電話,在他看來,還沒有能讓他不願意接電話的人,如果他沒接電話,只說明他人沒在。
嶽月等了一會兒,被風吹的冷,一邊搓了搓胳臂,一邊猛吸菸。
後來,那端人接聽了電話,也只有幾日未見,可他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遙遠似的。
她就夾下煙,立在風裡,後背的病服布料,單薄的被風吹的簌簌起舞。
“晚上嶽名傅過來了,說和深深商量過,打算儘快結婚,老太太讓他儘快幫深深遷戶。”
沒聽到那端人有什麼反應,嶽月不自禁瑟縮了一下,明明很想討他的好,可是又明明非常非常的怕他。
“兆南?”她試探他。
那端人才傳來低沉幽靜的聲音:“你聽好了,不要再搞她小動作,就是懲罰她,也輪不到你。”
嶽月自然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是的,我只是提醒你,你妹妹知道了嶽文山害了你爸,她竟然還要嫁給嶽名傅。”
那端人將通話結束了。
嶽月站在起風的臺階上,涼意襲便全身。
她穿的單薄了些,所以感覺很冷。
手裡的煙燃燒的很快,她趕忙抽了兩口,好像這樣才能緩解自己體內不適的感覺。
現在越發覺得離不開他,如果沒了他,她以後可怎麼辦?
一個婦道人家,又沒什麼本事,不靠着男人,怎麼再過的體體面面?
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如果她試着討好他,對深深也好,洪兆南有可能繼續讓她留在身邊也未可知。
她想,如果洪兆南讓她回去,那麼以後,她得學乖,最最重要的是,要討好深深。
洪兆南之前說過給她盤一家店面,到時候她可以成爲老闆娘,多賺些錢,哪怕將來離開他,也有金錢做保障,未來衣食無憂,幸運的話,再找個有錢男人,下半輩子照樣過的體體面面。
反正岳家這邊,她是指望不上了,當年的事沒搞出來之前,她還有過後悔,現在沒有了,岳家都自身難保了,她得開始綢繆下家了。
……
晴好的藍天下,江城貴族女子學校校門口,停放着一輛黑色私家車,車子裡面坐着三名保鏢,其中一名也兼職司機。
時間是中午11:25,校內已經打過下課鈴聲,三名保鏢抽着煙,正在等深深。
不時,路邊有一個男人走到駕駛位車邊,彎腰,輕輕叩了叩窗。
車內人仰頭,上方太陽刺眼,於是他眯起眼睛,將車窗降下。
車外那個男人微微笑了一下,突然將他頭按在窗玻璃上,車另外一面又突然出現好幾個男人,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不時,車子開始震,車裡人打了起來。
駕駛位門邊的男人將車門打開,原先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從車上摔下來。
對方上了車,車門關上,發動引擎,車子離開了學校。
喧囂後留下來的男人捂着被砸腫的臉,心驚膽寒的立刻拿出手機,給文非凡打電話。
……
深深拎着書袋,和杜倩走出教學大樓。
晴空朗日下,一位身姿頎長、玉質金相的男子,穿着一件單薄的黑色線衫,立在教學大樓外。
杜倩看見此人,恍若失魂,硬是扯住深深的手,叫她往他看。
洪兆熙就在此刻,緩緩轉身,方纔側立面俊美的臉頰,正面示人時,說不出的讓人驚豔。
下學時間,校園內來來往往全是女生,但凡看見洪兆熙的,都有不同程度的木然。
看見這位美男子是朝她們的方向走來,杜倩一度往後退了一步,最後直接躲在了深深後面。
沒有與異性多接觸的經驗,又還在念書,碰見帥哥,很容易臉紅心跳,口不對心。
衆目睽睽下,深深眯眼擡頭的表情並沒有應該有的畏懼,她彷彿只是在等他說話。
兩人距離約有一臂,他沒再上前:“哥讓我來接你。”
深深眯着他,搖頭:“對不起,你回去告訴他吧,我可以放棄別的,但不能放棄他。”
杜倩聽的雲裡霧裡,原本少女心氾濫,羞於面對洪兆熙,現在卻站直了身,兩手扶着深深肩,惑然不解的看着她後腦勺。
但她看起來很認真,不像開什麼玩笑。
面前美男子沉吟了片刻,6月份,太陽有了些威力,他穿黑色,是熱了些。
“好。”
他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
深深捂着心口,重重的吁了口氣。
“什麼放棄別的又放棄他?你在說什麼呀?那個帥哥又是誰?”
那位美男子走後,杜倩竄到深深面前,激動又好奇的打聽起來。
深深搖搖頭,語氣很消沉:“什麼叫做進退兩難,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