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181她痛的立即避讓,“別暫時不能碰啊。”
豈知過來後房間沒人,嶽文山也在睡覺。
溫佩玲這才後悔,怕嶽月在家裡出什麼事,現在來找四爺一起過去瞧瞧。
四爺點頭,面上淡淡的,轉身對沒走出屋子的深深講:“在房裡待着。”
深深點頭,四爺陪三位長輩去嶽月屋子後,她關上門,這才皺起眉,臉上露出來吃痛的神情,聳着肩膀跑到椅子裡面坐下。
剛纔嶽文山拿柺棍打她,明顯是出於保護他女兒的意圖,但深深不明白的是,爲何洪兆南就真的來保護她,不讓嶽文山欺負她,而且——
嶽文山能做出這件事,說明他知道洪兆南會保護她,爲什麼髹?
洪兆南對嶽文山說,不準動他的人,他的人?她嗎?深深想不明白。
肩胛骨傳來痠麻的痛楚,這地方沒人幫忙,想噴個藥酒揉一揉都不行。
她坐在椅子裡面,歇了一口氣,等晚上回家,偷偷讓佟媽媽給她上個藥才行。
……
溫佩玲與洪家兩位到了嶽月的屋,看見她臉上的傷,頓時一陣愣。
“爸、媽、岳母。”
靠牆坐在圈椅裡吸菸的洪兆南笑臉相迎,放下疊起的腿,站起來,表情不甚在意。
四爺看見嶽月臉上的傷,就沒進去,站在外面抽菸。
其實嶽月和洪兆南的事,他根本懶得管。
屋裡不時就傳來洪太太指責洪兆南的聲音:“你怎麼又動手了!!”
大約是氣極,也丟臉極,洪太太說完,狠狠的嘆了口氣。
溫佩玲也是女人,雖有私心,不想讓嶽月離婚,可是眼下瞧着嶽月臉上的傷,實在是說不出勸合的話。
洪先生從嶽月臉上收回目光,表情十分消沉,閉了閉眼睛,人就站起來,對溫佩玲說:“親家,我去找老嶽,有些事想和他商量一下。”
溫佩玲沒有說話,點頭應允。
四爺站在點了燈的暗色迴廊上抽菸,聽到腳步聲,轉臉瞥向屋子。
洪先生從屋裡出來,沒看他,直接朝着嶽文山的屋過去,腳步很快,背影看起來滿是蕭條。
四爺轉回臉,抽了兩口煙後,聽到屋裡面傳來了嶽月的哭聲,挑眉,最後眯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煙,將菸頭拋到了廊檐下面,不時,明明滅滅的火星被雨水澆滅。
“叩,叩。”
屋裡的哭聲、罵聲一同停下,客廳裡的幾個人都朝門口看。
四爺俯低頭,在門口露了個臉,淡淡的對屋裡幾個人講了句“我去看看深深”,也沒等誰說話,人就消失了。
門開着,廊上男人的腳步聲沉穩厚重,不時就不怎麼聽的見了。
……
深深聽到敲門聲,從臥室出來,朝門走去,問了句:“是誰?”
四爺沒答,卻在窗戶上叩了一聲,深深走到窗邊,撩起窗簾,再次看到他的臉時,莞爾一笑。
“你怎麼又來了?”
“我不能來麼?”四爺進屋後,含笑颳了下深深的鼻子,轉身合上門,問道:“餓了沒有?”
“有點。”
深深往後退了一步,摸了摸頭髮,說道:“頭出油了,你剛纔有沒有聞到味道?”
四爺轉身,斜睨她一眼,就笑起來:“養那麼長的頭髮有個勞什子的用處?四爺這頭,洗過就能幹,你能麼?”
“女孩子都養長頭髮的。”深深揉了揉眼睛,講:“今天晚了,明天讓佟媽媽幫我洗頭。”
四爺只笑,牽起深深的手,帶她走到椅邊,坐了下來。
深深準備坐旁邊那張椅子,四爺卻將她拉住,對她溫柔的講:“坐四爺腿上。”
“那不行,這裡人來人往的,奶奶隨時都有可能過來找你。”
“不是有窗簾麼!”四爺用下巴比了比那東西,就攬住深深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笑道:“好好坐着,別給四爺找事。”
深深已經坐在了四爺腿上,四爺的胳臂圈着她小腹,她想了想,只好點點頭,說:“那行吧,就坐一會兒。”
窗外雨瓢潑,冷意幽幽的初春,屋內溫暖安寧,這份安寧一路蔓延到兩人的心中。
四爺擁着深深,朝她貼近,下巴觸及女人肩胛骨時,她痛的立即避讓。
“別!”
深深扭頭避開,目光滿含疼痛。
四爺擰眉打量她表情,低聲詢問:“怎麼了?”
“肩膀很疼啊,暫時不能碰那裡。”
深深皺着眉,已從四爺身上站起,準備換到旁邊椅子裡坐,這樣或許會比較舒服一些,也方便說話。
四爺沒有勉強她,側身面向她,問:“肩膀怎麼了?”
深深挺直腰椎坐在椅子上,想到往後與四爺在一起時,還是會被他發現,沒再緘默,擡頭靜靜觀望四爺嚴肅的眼眸,說道:“被爺爺的柺杖打了。”
這種說辭引起了四爺極度吃驚的表情,他在燈下重重擰眉,彷彿不信,全神貫注的看着深深:“他爲什麼打你?”
深深扯脣笑了笑,但那抹笑很不好看,整張小臉似是因爲疼痛發白發青:“洪兆南打嶽月,爺爺沒辦法阻止,就拿柺杖打了我。”
面前的男人完全陷入了震驚的狀態中,眼底深黑的海翻滾起萬丈波瀾。
深深話語裡的第二層意思,四爺怎麼聽怎麼不信。
她雖受了點瘀傷,但背仍舊挺直的,靜悄悄的屋子,留有冬季一抹清冷蕭索的味道,廊檐下的雨水宛如輕音樂。
深深吁了口氣,對四爺揚起了微笑:“你也覺得很奇怪吧?”
四爺淡然了下來,恢復平靜後,轉回臉,人靠向椅背,獨自看着對面白晃晃的牆壁出神。
全世界都被雨水覆蓋,廊前的燈,映在了窗玻璃上,與屋裡的燈交相輝映。
深深試着問:“四爺,您有沒有聽爺爺說起過我的身世?”
記憶在夜晚的雨幕下飛速往前延伸,試圖觸及19年前那段往事,但時間過去太久,能想起的不多。
四爺應激眯了眯眸,轉臉看向深深,雙眼諱莫如深:“爸抱你回來的時候,好像只說過你的父母不在了,其餘的沒有多談,跟嶽月的情況完全不同。正因爲爸對你的身世閉口不談,所以媽才懷疑你是不是爸的女兒。”
四爺當時也是個孩子,想必知道的不多。
深深安靜的端坐在椅中,嘆了口氣。
其實親生父母於她而言,並沒有多麼重要,畢竟從襁褓開始就離開了他們,沒有感情基礎,即便血濃於水,也不過如此。
和四爺對她的意義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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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說:“我餓了,你不餓麼?”
四爺五官冷峻,靠着椅背,聽深深這樣說,打消了心底的疑慮,點點頭,放下腿時對深深說:“晚上回去,把肩膀給我看看。”
說完,高大的身影便走到門邊,打開門,低頭走到了外面廊間,不時,人就朝着廚房的方向過去了。
……
四爺去了他父親那屋。
屋裡沒人,門敞着,空空蕩蕩,似洪先生剛走。
進了裡屋,窗戶灌進了風,四爺走到窗邊,把窗戶闔上。
躺在牀上的嶽文山看着兒子。
“深深和洪兆南什麼關係?”
閉上窗,四爺邁步回到牀邊,俯低頭,面色平靜的看着牀上病弱不堪的父親。
嶽文山嘴角動了動,似一種苦笑,嗓音含混不清:“他想讓深深嫁給他弟弟。”
這話四爺不太信,從他面目表情能看出來,略皺眉,呈思索的狀態:“其餘呢?”
嶽文山閉上眼睛,乾裂的嘴角溢出一聲呼吸。
這人是四爺父親,但四爺對他,卻沒有一個兒子對待父親那樣的敬仰與崇拜。
年輕時,嶽文山背叛家庭,做出傷害溫佩玲的事,膝下5位子女長大成人後,與嶽文山的感情都不如從前。
錯了就是錯了,事後彌補,總歸變不回原來的樣子。
四爺面色淡淡的,站在牀邊,看着嶽文山,須臾,才點點頭,口氣平淡的說道:“你打深深,是不是太過分了?嶽月是你女兒,她是你兒媳。”
廊外的雨下的很大,屋裡卻詭異的靜。
四爺踏出嶽文山屋子的時候,反手帶上了門,站在雨水綿延的廊上,從西褲口袋裡摸出了煙盒。
抄手迴廊上一個人影也看不見,黑咕隆咚的天越來越冷,四爺站在廊上抽了幾口煙,暫時沒走,想了些事情,後來有些心煩,看這雨大概要下上一整夜,便沒再耽擱,沿着空蕩蕩的抄手迴廊,去了廚房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