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從後腦傳來,詩苑漸漸恢復意識,迷濛地睜開雙眼似乎有一個人正在自己身上做着什麼,周圍的景物也感到很是陌生。
煙羅紗帳,帳頂香珠散發着迷人的花香,而她身上的人似乎要靠近她,鼻尖處瀰漫着一股陌生又濃烈的香味,頭還暈暈乎乎的她心中瞬間獲得一絲清明,知道陷入險境,猛地睜大雙眼!
“啊!”詩苑驚叫一聲,立刻欲起身,卻被強有力的雙手狠狠按在牀上。
溫晁書滿眼全是泛着綠光的原始慾望,邪邪地笑着道:“小娘子,今天我看看你還能跑麼?你應該知足,被我二爺寵幸是你的福氣!乖乖地讓二爺爽快一番!”
溫晁書得意地大笑,伸手欲捏詩苑的小臉,被詩苑一手打開,罵道:“滾開,別碰我!”
“哎呦,二爺我就喜歡你這潑辣勁!不比小蝶只會在那哭!”溫晁書賤笑着,舌頭舔着下脣津津有味地道。
“小蝶?你把她怎麼了!”詩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能把她怎麼着?”溫晁書微眯着眼睛,笑着說:“自然是好好地寵愛她一番了!”
詩苑氣不打一處來,揮手朝着溫晁書就想扇,罵道:“混蛋!”
溫晁書準確無誤地抓住詩苑揮來的手,看着詩苑的目光似恨不得將她吃了一樣:“你放心,只要你從了我,以後我專寵你一人,好不好?”說着他俯身欲親詩苑白皙的脖頸。
詩苑揮手擋着溫晁書的臉,大聲道:“走開!”
“爺不走開,你把爺可想壞了,怎麼能走開呢!讓爺香一個!”溫晁書撥開詩苑的手,就要親下去。
詩苑雙腿一伸,朝着溫晁書的腹部就是一腳,把他踹得滾下了牀,詩苑趁機拔腿欲跑,卻怎麼比得過男人的速度。
“哎呀!”詩苑的頭無力向後仰,只覺頭皮陣陣疼痛。
溫晁書大手一點不留情,狠狠地揪着詩苑的頭髮,將她生拉硬拽地拽回牀上,怒聲道:“臭丫頭,不給你點顏色,真以爲你二爺我是吃素的!”
詩苑撲倒在牀,溫晁書順勢坐上她身,大力扯着她的衣服,詩苑反抗不過,絕望漸漸滲透她心,冰涼一片,眼中泛出盈盈淚光。
見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溫晁書幾乎撕爛了所有衣衫,詩苑身上只剩下裹胸的褻衣,溫晁書狠手一抓,欲要用力扯開。、
詩苑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狠下心來決意咬舌自盡!
就在此時忽得身上一輕。
只聽見一聲悶響,詩苑起身看見一襲青衫衝着溫晁書就是一記狠拳,溫晁書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碰倒的椅子發出悶銳的聲響。
詩苑看着那日思夜想的背影,眼淚再也抑制不住。
“敢動你的大哥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了麼!”溫塵軒怒喝道,如墨畫的長眉緊緊鎖住額心,眼神深如幽藍閃着怒色。
“大哥,你至於因爲個賤婢,就跟弟弟大動干戈?”溫晁書坐在地上捂着臉道,在他看來,女人如衣服,誰穿不是穿呢?
“爹對你管教甚鬆,但不是由你胡作非爲,你若再敢對二嫂動二心,大哥我定要懲治你!”溫塵軒撂下話,疾步走到詩苑身前,解下青衫長袍爲她披上,將她橫抱在懷。
溫晁書聽得大哥那一句“二嫂”表明詩苑必是他溫塵軒的女人,以溫塵軒在家中地位,溫晁書敢怒不敢言,看着他們二人離去,不屑道:“有什麼了不起,爺就不缺女人。”
溫晁書坐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好似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笑着說:“找小蝶去!”
溫塵軒抱着詩苑出了院子,詩苑靠在他的肩頭,默默掉淚。
溫塵軒側頭,沉柔如水的目光落在詩苑似險些被風雨摧殘的花容,疼惜道:“別怕,我在呢。”
詩苑聽了心中一軟,微點頭,卻止不住淚水。
進了詩苑的屋子,溫塵軒將她放於榻上,柔聲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詩苑搖頭。
“他沒有把你怎樣?”溫塵軒擔憂地說。
詩苑像個撥浪鼓一樣拼命搖頭。
溫塵軒漸漸放下心來,喚來安子去打熱水,轉身坐在詩苑身邊,感受到她微微發抖的身子,忙緊緊摟過來,低低道:“冷嗎?”
詩苑微微泛白的臉蛋,小聲說:“如果你不來,恐怕..”
溫塵軒大臂攬過詩苑,將她大半個身子倚靠在他的長袖衫,溫暖懷中,捋了捋她微亂的髮絲,輕輕地說:“不會的,沒有萬一,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詩苑在溫塵軒若有似無的體香中,在他溫熱柔情的暖懷中,漸漸踏下心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忽然有些想要依賴他。
感覺到溫塵軒的動作輕柔,他的脣落在她的額心,微微涼涼,輕輕柔柔。脣瓣移至她水潤的眼,她細白的臉,再向下似要覆蓋她櫻紅的脣。
一種難以言說的柔情觸動着詩苑的心,溫塵軒近在咫尺的氣息,身上淡淡的紫蘭香,還有那燦華生輝似晨星的深眸,柔涼的脣畔,都給了詩苑致命的一擊。
卻在溫塵軒的脣就要貼上她的脣時,詩苑擡手阻擋了他親吻的動作,輕輕道:“我不想,做你和小姐的第三者。”
溫塵軒握着她撫脣的手道:“怎麼是第三者?你這話聽誰說的?露荷心?”
詩苑垂眸,月色皎皎落在她長長睫毛上繚繞柔光,她微嘆道:“就算小姐對我再不好,可她是你的正室,而我出身微寒,始終不能與你堂堂正正的相伴,所以我..我想退...”
“我不準!”溫塵軒打斷詩苑的話,有些生氣,緊緊抓住詩苑的手,覺得下一秒鐘她就會消失一樣般惴惴不安,不假思索地激動道:“我等了你千年,苦苦尋你,卻只是換來你的退怯麼?”
詩苑詫異地看着溫塵軒,疑惑道:“什麼千年,你等了我千年?”
溫塵軒恍然,對於他帶着前世記憶穿越今生一說,如今怪力亂神怕是會嚇到詩苑,記得前世他們本是恩愛夫妻,只因詩苑因病早逝,兩人只相伴十年便陰陽相隔,天人永隔,溫塵軒對妻的癡情思念整日鬱鬱寡歡,最終傷疾而終。
站在奈何橋上的他,看得三生石刻着下一世,他與詩苑已是緣盡,他不願,亦不甘,便求得催命官留着他前世的記憶,尋找他的愛妻,而代價就是在滾燙的忘川河中熬上千年,才能終是見上她一面。
今生他苦苦尋了她二十八年,遲遲不肯婚娶,最終無奈家中壓力,去露家上門提親,怎料他一眼認出那倒茶的丫鬟就是他前世的髮妻,打探一番得知她叫詩苑,又是陪嫁丫鬟,他滿懷欣喜地舉行了大婚,終於得有機會接近她。
怎知後續之事如此難辦,他的初衷自然不願她受得一點點委屈難過。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你要走,我會等你,等上千年也無妨。”溫塵軒含糊其詞,遂又想了想,糾正道:“不,我不會等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不會離開你半步。”
“姑爺,你....”詩苑沒想到溫塵軒會這樣說:“難道你忘了身負朝中之職,溫家大公子之重責了?怎麼能說離開便離開的。”
“這些都沒有你重要。”溫塵軒說得風淡雲輕,好似吹掉一片枯葉那般輕鬆:“若我想離開,總會有辦法。”
詩苑卻感動無比,心中浪濤翻涌,想着姑爺真是個壞人,讓她怨不得又愛不得,最終還有些捨不得。
安子輕叩屋門道:“大爺,熱水已給詩苑姑娘備好了。”
“擡進來吧,把屏風展開。”溫塵軒冷淡淡地說着,面如冰湖般涼涼的,每每對詩苑時總是暖如春風,柔如棉絮,詩苑都快忘記他是一位淡漠的翩翩公子了。
溫塵軒轉身輕輕對着詩苑的小鼻子劃了劃,笑着說:“洗個熱水澡解解乏,其他的莫要想太多。”
詩苑笑了笑點點頭,溫塵軒出了她的院子,進得他種滿桃花的正院,此時桃花紛落無幾朵綻於枝頭,滿地斑駁的花瓣像是癡人的淚水,期期艾艾。
推門而入,昏黃的室內空蕩無人,他坐於紅木圓桌前,端過安子新泡的茶水,輕輕捏着茶蓋撫了撫飄在杯中的翠葉,低低道:“露荷心呢?”
“少奶奶說有事情回孃家了。”安子恭聲地說。
“哦。”溫塵軒將茶杯放於桌上,微怒的面色似讓屋內的燭火顫抖,身旁的小安更是沒見過如此寒霜的神色,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只聽得溫塵軒冷冷道:“今日詩苑一事,將你知道的如實說來。”
同是這片寂寂的深夜,露荷心坐着華錦的馬車,心情分外激動,再過一個轉彎就到了露家時,她忽然令道:“小豆,繞着圈子向左轉。”
“不是回露府嗎?”小豆不明地問。
“不,今夜我去得地方,見什麼人,你若敢泄露出去,可要想想擔待不擔待得起後果。”露荷心威言。
小豆只得服從,駕着馬車調頭奔着另一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