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到家之後,厲宇鐸和餘向晚十分有默契,誰都沒有再提宴會上的那件事。第二日,他們照常看財經新聞,卻爆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傅心渤和鄒錦繡本是因爲爆炸案進行調查的,沒成想居然查到了貪污受賄的證據,被暫時逮捕。連帶着鄒錦繡的父親,都受到牽連,被警察抓走。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家超級大企業的總裁被帶走,給行業掀起了血雨腥風。一時間,無數頑固跟在他們身後的小企業徹底倒戈,轉向其他公司。他們企業的資源也逐漸被同行業的企業瓜分殆盡。
餘向晚唏噓地看着這一切,頓感天道輪迴。想她幾個月之前也是如此,幸好出了一個厲宇鐸幫助才穩住陣腳,而他們遇到的這次,更加狂風暴雨,卻再無一個如天神般的“厲宇鐸”從天而降,解救他們於水火。至於……厲宇凌,在利益面前,不睬他們就不錯了。
搖搖頭,餘向晚轉過身將端着水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視線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
既然,國都航運快要倒臺,那麼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
她打開手機,趁厲宇鐸不在,趕忙給自己的秘書發了一條信息:
我想開一家船運公司,瓜分鄒錦繡的資源,你幫我辦一下。記住,別讓厲宇鐸知道。
秘書此時正在整理別的資料,看到信息後,馬上回復了句“好”。可是……她又很納悶,爲什麼這件事不能讓厲總知道呢?!
算了,不讓厲總知道就不讓他知道吧,可能是想給他個驚喜呢!
很快,餘向晚的新公司——興昌航運建立起來。雖然剛起步,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心血,與餘氏集團的意義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這家公司不受厲宇鐸控制。怎麼想都自由一些。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涌出一抹難得的清爽笑意。儘管目前業務不足,但她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這家企業會越來越好的。只不過……在做大之前,決不能讓厲宇鐸知道。
與此同時,周曉染作爲一個當紅明星,又發佈了一條自己曾受鄒錦繡威脅,要殺她的微博。此微博一出,輿論譁然。在無形中又給了鄒錦繡重重一擊。當晚,警察局便通過微博做出迴應表示徹查此事。
餘向晚盯着居高不下的手機熱搜,不由得慨嘆。周曉染真是個落井下石的“好夥伴”。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兩人的樑子結得太大呢。
“咳咳……”一聲輕咳打斷了餘向晚的思緒,她揚起頭,看到厲宇鐸遞來的紅酒,下意識接了過去。
“現在只顧看手機,都不理我了?手機比我還好看嗎?”微微發酸的語氣傳到向晚耳畔,讓她一怔。趁這個時機,厲宇鐸隨手快速順過了她的手機。
“喂,你幹嘛?!”向晚一驚,想到手機裡面還有她成立新公司的消息,馬上想要奪回來,可誰知厲宇鐸的手太快,她連個影子都沒見到,手機便自動滑入了口袋中。
“這麼慌張?難不成裡面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聽到這句,向晚呼吸一滯,心道:靠……還真讓他猜對了……他能不能偶爾笨一點,至少給別人留條活路啊……
儘管這麼想,但這些話萬萬不敢說出來,甚至表情中都不能體現一分一毫,否則一定會讓他抓到把柄。
於是,她趕忙皺起眉頭,用無奈的眼神看向厲宇鐸:“人在你家,餘氏集團大部分又都是你投資的。我還有什麼可瞞你的?!”
厲宇鐸探究地打量了下她,然後擡手用自己手中的高腳杯碰了一下她手上的那杯,勾脣微笑:“說得也是。不過,就算你瞞了我,我到最後肯定也會知道。”
他的話再次讓餘向晚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那感覺彷彿他真得知道了什麼似的。向晚只好打着哈哈,趕忙換個話題:“不說這個了。那個……炸彈……周曉染想的什麼方法從你那兒求到的?”
其實,自從那日厲宇鐸和她說完給了周曉染炸彈後,她一直很好奇。周曉染是個流量明星,不算他們商業圈內的,爲何他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她?還讓她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事。
厲宇鐸聽罷,眸子幽暗了幾分,搖着紅酒杯,邪邪一笑:“那天……她給了我一份方案,向我投誠。我才順便了了她的這份報仇的心願。反正不管她是否成功,結局都對咱們有好處,所以,我才借她的刀殺人。”
什麼?!方案……投誠???
“那天在車上,你可沒有原諒周曉染的意思。現在咱們與她算一頭的了嗎?”
“勉強……算吧……畢竟她背後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倚靠了。”
向晚想想也是……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打擊到對手的,做總沒錯……
只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當他知道自己私自開了一家船運公司的時候,會不會聯合其他公司攻擊自己呢?!
若是攻擊,恐怕……她真沒活路了……
向晚皺着眉,擔憂的目光無意識地瞟向眼前妖冶的男人,卻不知怎麼直接被這個男人抓了個正着。
她突然一陣驚慌,但又不能什麼都不說。更何況,她還非常好奇這個答案,只好試探地開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與你爲敵,你會不會也這樣對付我?”
厲宇鐸沒想到餘向晚會問這個問題。他探究地看了她好幾眼,見她似乎真得很想要這個答案,便將手中的紅酒杯放在茶几上,擡手輕撫上了她的手背。
驀然的觸碰讓向晚一愣,將源源不斷的溫熱傳達到她的柔夷上。擡起頭,他的眸燦若星辰,在那璀璨之間,一抹堅定深深蘊含其中:“我永遠不會與你爲敵。”
心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溫暖的感動瞬間像涌動的潮水流入四肢百骸。
她不明白……
厲宇鐸,爲什麼你要這麼回答呢?!你這麼說,只會讓她覺得私下的行爲很卑鄙……
面對一個無論怎樣都不會與你爲敵的男人,她卻變着法子地逃離、逼迫他去對抗……
不過……
轉念一想,也許……真得到那個時候,他可能會改變吧。他是個商人,又不是慈善家。敵人的敵人,到時候,或許真會是朋友……
不是不對抗,只是時機未到吧……
避開他璀璨如星的眼,餘向晚低下頭,淡淡一笑,但那笑終究未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