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嗤笑一聲,瞄了一眼臉色微紅的悠悠,然後對十分活泛的王溪婷說道:“算你想的周到。”
王溪婷露出一副“我是天下最聰明的人”的表情,笑嘻嘻地扯着悠悠的臉頰說道:“呦,小弟弟不要害羞嘛,大家都是新時代的……成年人,再說了,指不定我哥揹着我對你做了多少慘無人道的事情呢,就別推脫了哈。鈐”
悠悠不屑地瞄了一眼王溪婷,歪嘴一笑洽。
王林一把將悠悠從王溪婷的魔爪下扯過來“有你什麼事啊?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吧。”
王林此話一落王溪婷便蔫的和什麼似的,轉身時看到被一羣人簇擁着的牧宇森從電梯裡走出來。
王林擡頭,看見牧宇森,遂揚手打了招呼,“阿森。”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說好聽點叫做緣分,說噁心點那是前世的羈絆,說人話那就是上輩子造的孽。因爲秦暖的關係,牧宇森、江貝貝、王林等一大票人齊齊地從h市折騰到夏威夷這個彈丸之地。然後他們一個個是摩拳擦掌,準備再h市攪和完之後,再把夏威夷攪和一番。
濱海酒店的餐廳裡,一時間涌進無數擁有精緻東方面孔的人們,他們個個面色冷清,除了一個王溪婷。進去之後他們就各自找各自的位置。王溪婷在心中感嘆,“牧宇森果然是牧宇森,他已經成功的將自己意識灌輸給了他下面的每一個員工,且能從他任何的一個員工的身上都折射着那源自於牧宇森的可怕的,冷傲的,不可一世的氣質。
牧宇森、喬玉、傑瑞、王林、王溪婷以及悠悠小同志圍坐一桌,一時間,飯桌上透露着一種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詭異氣氛。
王溪婷和悠悠兩個人拿着菜單抵着頭嘰嘰咕咕地商量着接下來要點什麼菜,傑瑞時不時好奇地摻合其中,給點寶貴的意見。而牧宇森、喬玉以及王林就像是三尊佛一樣,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各做各的事情,各懷鬼胎。
王溪婷將菜單叫到服務員的手中,然後貌似十分民=主的掃視了一眼之前根本連菜單、酒水單都沒有碰到的三個人,正色問道:“我已經點了鮑魚、龍蝦、海蔘、魚翅……你們都沒有意見吧?”
牧宇森依舊不說話,對他來說他關心的不是每頓飯吃什麼,而是每頓飯要與誰一起吃。沒有秦暖,就是他頓頓是饕餮盛宴,對他來說也會像是喝小米粥一般平淡無味。
“隨意!”喬玉抿脣笑了一下說道。
王溪婷瞧着喬玉一時間竟覺得這冷美人面善,便傻呵呵的沖人家一笑說道:“我點了海蔘,對皮膚好,你多吃點。”
王林無奈地露出鄙夷之色,不多說,只靜待晚飯的到來。
吃飯期間,一桌人都是極其默契的不談關於秦暖的任何事情,倒是王溪婷妹妹碰觸道牧宇森那冷颼颼的目光的時候會忍不住心跳加快,眼神閃爍,最後在王溪婷連吃了三碗米飯之後她終於決定放棄與牧宇森的正面交鋒,改用三十六計的第一計——走爲上。
悠悠因吃多了海鮮而腸胃受不住,自從去了洗手間之後就沒再回來過,於是王溪婷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藝高人膽大,她吃飽喝足放下刀叉之後,拍着胸脯說道:“你們慢慢吃,我去洗手間看看悠悠。”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她便化作了一縷白煙,瞬間消失不見了。
王溪婷出了包間之後,確實是朝着洗手間去的,但是不要誤會,王溪婷絕對沒有那麼低智商,直接闖進男廁所,因爲她光是站在男廁所外面聽到悠悠那一聲接一聲的嘔吐聲,她就有一種跟着嘔吐的嘔吐的衝動。
王林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王溪婷背後,“你在這站着幹嘛,難不成真要進去?”
王溪婷回頭,瞟了一眼王林,說道:“不是,我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麼?”王林詫異地看着王溪婷,雖說是一奶同胞,但是王林與王溪婷除了在外貌上如出一轍的俊美以及性取向相同之外,兩個人無論是在智商、情商以及興趣愛好上都是大相徑庭,此時王溪婷說她在思考事情,豈不知她思考事情這件事情本就是極其的令人匪夷所思。
“秦暖爲什麼沒有和牧宇森在一起?”王溪婷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
“牧宇森既然已經來了夏威夷,而秦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爲什麼牧宇森沒把秦暖帶過來,而且你沒發現剛纔吃飯的時候牧宇森看我的眼神比之前還要可怕。”
王林皺眉,“這隻能證明兩種結果!”
“什麼?”
“一是,我們在報紙上看見的那個女人不是秦暖。”
“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王溪婷苦哈哈地說道,“而且從今以後我還要被牧宇森哦不,是牧家人用眼神煎炒烹炸……”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結果,那就是……那個女人是秦暖,而她不想和牧宇森回來。”
“爲什麼?”王溪婷眼巴巴地問道。
“暫時不能確定,不過真相只有一個,且真相總能大白。”
“啊呀……真是被你們打敗了,一個個盡是自作聰明,還有那個什麼秦暖,該回家不回家,害得我還得整天揹着個殺人嫌疑的罪名……真是氣死我了。”王溪婷抱怨着,一甩手進了洗手間。
“喂!”王林阻止不及,緊接着便聽到廁所裡爆發的慘絕人寰的尖叫,然後看到王溪婷滿臉通紅像是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衝亂撞出來。
“……”王林無奈地看着王溪婷,幽幽地嘆了口氣,喃喃地道:“爸媽,你們在天有靈的話,麻煩你們讓小妹的腦子變得正常一點吧。”
是夜,當島上的居民都已經進入夢鄉的時候,還有人依舊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也有人連輾轉的機會與時間都沒有。
牧宇森依舊在坐在辦公桌旁研究方案,而與他隨行而來的人員,情況比他還要慘一些,一行人大多都是赤着腳坐在雪白的羊毛絨地毯上,拿着文件指指點點,將思路一點點捋清,一點點記錄下每條方案,然後再彙總到牧宇森那裡。
王林與悠悠在房間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此來回幾次,知道兩個人的眼睛轉的都要擦出火花來,最終兩個人當中,一個人決定繼續打遊戲,另一個決定出去“微服私訪”。
王溪婷此時在房間裡還算安生,晚飯吃飽喝足之後到了深夜她又加了一頓夜宵,一直坐在電腦前全色很關注地一頁頁瀏覽資料。
這時候,王溪婷的門外似乎來了位不速之客,“咚咚咚”地十分有節奏的瞧着她的房門。王溪婷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又看了一眼電腦上的顯示的時間,此時已經是凌晨時間,她冷不丁地打了個激靈鬼使神差地聯想到那些鬼怪故事裡常提到的關於過了午夜十二點之後在酒店的過道里通常都會出現的東西。
“咚咚咚!”
王溪婷決定閉目塞聽,心想着都這個時間了還有人來敲她的房門,就算那外面的不是鬼也一定不是什麼東西。
“咚咚咚。”此時,敲門人依舊顯示出前所未有的耐心,敲門時所發出的聲音,依舊是不疾不徐的,且十分有節奏感。
“誰?”
王溪婷忍不住問了一聲。
“咚咚咚!”敲門聲仍在繼續,卻沒有人回答。
王溪婷瑟縮了一下脖子,出於禮貌,還是離開座位前去開門。
隨着“啪”地一聲開門聲,門被打開,瞬間從外面伸進來一隻大腳,王溪婷頓時大驚失色,尖叫一聲猛地將房門重新關上,只聽“啊……”的一聲更爲淒厲的叫喊聲從門外響起,緊接着辦事“砰”的一聲。王溪婷整個人都被嚇得癱軟在地,眼角飆淚,驚駭地看着破門而入的怪物。
“你是要謀殺親夫嗎?”牧白一邊抱着自己的腳一邊呲牙咧嘴地跳着說道。
“牧白?”王溪婷難以置信地看着牧白。
牧白站定,居高臨下地俯瞰王溪婷說道:“還不趕緊從地上起來。”
王溪婷正愣着站起身來,依舊覺得不可思議,說道:“你怎麼來了?”
牧白將西服外套脫掉,一屁股坐在牀上,然後直直地向後仰去,躺在牀上露出一個十分的舒泰舒爽的表情,“這一路,可真累啊。”
王溪婷咬咬牙,走到牀邊,俯視着像是剛剛注射過嗎啡似的一臉舒爽表情的牧白,再次問道:“我問你,你怎麼來了?”
牧白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王溪婷,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來這裡,你難道就不歡迎嗎?”說着他便把腳上的鞋子全都踢掉,徑自在拽過一個枕頭枕在頭下,“怎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認我了?”
“不是……你讓我覺得很奇怪,你爲什麼來這?”
牧白嘆了口氣,說道:“我想起來我們結婚之後都還沒有蜜月旅行呢,所以……你懂得。”
“有沒有搞錯,我怎麼覺得你就像是在玩我一樣。”王溪婷抓着自己的頭髮說道,突然爆喝一聲,“牧白,你究竟當我王溪婷是什麼,你心情好的時候看我一眼,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對我熟視無睹,我難道是被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瓜嗎?”
牧白看着一臉怒氣的王溪婷不怒反笑,說道:“我是來幫你查清事情真相的。”
“好,謝謝,不過我不需要!”王溪婷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從一開始的時候你本就不相信我,那麼憑什麼你又要來插手我的人生。我告訴你,我王溪婷哪怕一輩子都揹着殺害秦暖的罪名,我也不稀罕你再假惺惺地出手相助。”
牧白斂了臉上的笑意,坐起身來,正色道:“傻瓜,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對你額心意嗎?”
“你對我的心意?”王溪婷覺得自己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冷冷的嗤笑一聲,“好,我問你,你這次來究竟是問了見秦暖還是爲了幫我?”
牧白思忖片刻,說道:“都有!”
王溪婷冷清着臉,說道:“牧白,你爲什麼總是一而再地傷我的心,如果你不愛我,又何必與我若即若離,如果你不愛我,當初又何必與我結婚?”
牧白嘆了口氣,“溪婷,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你聽我說。”
“夠了。”王溪婷厲聲說道,“你的話我聽夠了,如果可以,請你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房間出去。”
牧白無奈地看着王溪婷,暗自咬牙,驀地,卻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重新跌進牀裡,說道:“你要是想讓我出了這個房間,行,除非你把我抱出去,丟出去,或者是踢出去。”
王溪婷恨恨地咬牙,“你這個無賴……”
江貝貝與錢莫迪在折騰來折騰去,最終錢莫迪終於受不了江貝貝的折騰,坐起來說道:“江貝貝,你要是睡不着可以起來繼續想辦法,你不要總是在我身邊翻來翻去好不好,老子這兩天都快被你折騰的失眠了。”
江貝貝一下子從牀上彈坐起來,腫着兩條大眼袋,幽幽地說道:“錢莫迪,照理說暖暖既然能夠無意中想起來遭受綁架的事情,應該也一定能無意中想起我吧?”
錢莫迪幽幽地嘆了口氣,“親愛的,你這句話一晚上已經翻來覆去的對我說了不下一百遍了,醫學上說,失憶症病人在某種特定環境的刺激下可能會想起來與之有關的事情,但是,只是有可能,有可能,有可能你明白嗎,甚至如果不能是病人成功想起來以前的事情,甚至可能起反作用,令病人的腦損傷加劇,我要和你解釋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親愛的,我不能忍受暖暖對我熟視無睹,視若無物。”
“請注意你的措辭,秦暖並不是把對你熟視無睹,視若無物,而是把你當做女魔頭。”
江貝貝欲哭無淚,“我就是現代版的竇娥,不是,我應該是比竇娥還冤。”
“不過,話說回來,秦暖的這種情況的失憶,並不是完全的沒辦法。”錢莫迪說道。
江貝貝頓時亮眼睛來晶亮,說道:“有辦法你怎麼不早說?”
“我只是覺得這種方法不是十分的現實,網上說,可以用催眠來治療失憶。”錢莫迪說道。
“催眠?治療失憶?”江貝貝思忖片刻,“感覺不是很靠譜啊,到現在都沒人說催眠是百分之百的科學的東西,將它擁在秦暖身上,我覺得不靠譜,與其用催眠療法倒不如想辦法來場景重現,雖然有點危險,但是隻要我們小心一點,不顯山不漏水的,我想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還不如讓她自己慢慢想的好。”
“那不行,我能等,那牧宇森能等嗎?”江貝貝立馬反駁道,“就算牧宇森能等,秦然能接受她老媽一下子不記得他的沉痛打擊嗎?”
“……”錢莫迪看着江貝貝不說話。
“你要知道,我也不全是爲了我自己,聽說過蝴蝶效應沒,秦暖失憶對全世界的公民來說可能都是一個隱患,萬一牧宇森哪天情緒失控危害全世界怎麼辦?就算他不危害全世界,萬一秦然小小年紀經受沉痛打擊精神受到刺激,而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怎麼辦?到時候,你、我還有米婭豈不是要遭殃?”
“……”錢莫迪看着貌似解釋的十分在理的江貝貝,不屑地嗤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親愛的江貝貝小姐,你說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我求求你不要再杞人憂天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放過小人讓我好好的睡上一覺好不好……我真的還想再活幾十年……”
江貝貝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錢莫迪那張因缺乏睡眠而明顯變得蠟黃的臉,吸了吸鼻子說道:“看來,全世界都沒有人能懂我的心!”說着便一頭栽在枕頭上,自顧自地悶頭大睡。
錢莫迪對着快速進入睡眠狀態的江貝貝真是覺得無語至極,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卻又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
翌日清晨,方驚鴻出去晨練的時候,發現自己家周圍多了幾輛車,卻表現得不甚在意,輕鬆自在地從那些來歷不明的車旁清風一般地飄過。
“我說我們至於這麼麻煩還要在這裡守株待兔嗎,就直接進去把人帶過來不就成了?”黑衣人小a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不行,嫂子吩咐過,一定要等秦小姐單獨行動的時候我們再下手,否則不但不會成功還會起反作用。”黑衣人小b說道。
“沒錯。”少遠坐在駕駛位上,“嫂子說這叫場景重現,秦小姐既然能想起當初被我們綁架的事情,說不定也能順着這件事情想起更多的事情,可見我們是肩負重任的,且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