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事一點點融入酒中,喝下的不僅僅是酒,而是一點點傷感,一分分回憶,一滴滴憂愁,和一些無法對別人訴說的故事……把一切快樂或是不快樂的事情都融入在酒中,就融合成了這一生,然後,我幹了……你隨意!
童莫坐在燈光昏暗的角落裡,不知道爲什麼江偉川要把她越到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來。不過,童莫倒是極其的感謝江偉川能夠說道做到,他說給他三天時間,如今才兩天她就已經是個自由人了鈐。
會所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人,童莫緊緊捏着包包裡放着的東西,警惕地看着周圍來往的人羣,直到從熙攘的人羣中分辨出那個高大俊逸的身影方纔送了口氣似的,嘴角不自覺的噙起一抹淡淡地笑,但只是一瞬,而後右邊做白霜似的冷清洽。
“很準時啊!”江偉川居高臨下地看着童莫說道。
童莫沒有去看江偉川,只說到:“你把我弄出來,我自然也會說道做到。”說着童莫就伸手向自己的包包裡,卻被江偉川一把按住。
“不急!”
童莫怔怔的看着江偉川,一雙秋水似的大眼睛裡寫下了不解的情緒以及有片刻的失神。江偉川坐在童莫的對面,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明滅轉換的燈光下顯得有點悽迷。
“想喝點什麼?”江偉川突然問道。
童莫微微蹙起秀眉,不知道江偉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沉吟着說道:“隨便!”
江偉川薄脣一扯,露出魅惑而又森寒的笑,轉身對不遠處的服務員招手,說道:“服務員,來兩杯酒!”
服務員立馬大步走到江偉川跟前,問說是要什麼酒。而江偉川卻一直凝着童莫看,淡笑着說道:“隨意!”
服務員“唰唰唰”地在酒單上添上幾筆,轉身就去了前臺的位置,今天當班的依舊是悠悠,這個名副其實的酒保。
江偉川與童莫四目相對,氣氛冷凝的有點怪異,他笑她卻只是呆呆地坐着。某一瞬間,江偉川覺得自己的心就那麼被生生地敲擊了一下,六年,他都以爲眼前的女人是乖的和小貓一樣,只偶爾使使小性子,如今她就像秋水一樣,冷靜,冷清,冷淡。
“你變了!”江偉川說道。
童莫突然笑了,就像她在t臺上一樣,標準的美麗。她說道:“偉川,不是我變了,是你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我!”
她叫他偉川,就像曾經一樣,親暱而又疏遠。
江偉川只是無聲地吃吃地笑,童莫看着這樣的他,心裡莫名的生氣一股寒意,直冷到腳底。
幽藍的液體被端上桌,江偉川兀自與童莫碰了一下杯子,而後仰頭便是半杯,童莫微怔,而後低眸抿了一口酒,這酒如果甜香,到了嗓子裡卻又是辛辣無比。
“咳咳咳……”童莫受不住辛辣的酒,弓着身子在座位下猛咳,卻突然有隻溫熱的手撫上她精瘦的後背,輕柔地爲她順氣。
童莫停止了咳嗽,回頭對上江偉川那雙冷冷地眼眸,驚恐間她連忙地推開江偉川的手,將身子坐正,卻不敢再看江偉川,一雙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狠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一時間,兩人皆是無聲,只是喝酒,再喝酒。
……
牧宇森優雅的坐在柔軟的沙發裡,耳邊是悠揚的小提琴音樂,明亮的燈光下,牧宇森薄脣輕抿,冷清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說道:“現在我們手中的股份總共是多少?”
“百分之四十!”傑瑞說道,“如果沒有人拿到江國盛手中的那部分的股份的話,以後江氏企業恐怕就要姓牧了。”
牧宇森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一塵不染的茶几上,伸手端起旁邊的高腳杯,輕輕搖曳,酒香四溢。
“以目前來看,你是江氏企業中最大的股東,除卻江貝貝手中百分之五,江國海手中的股份是百分之十三,江偉川手中的股份也是百分之十二,他們兩個中無論誰的了江國盛的那份股份這江氏就還是他們的。”傑瑞說道,“只是現在江國盛手中的那份股份全認定書不知所蹤。”
牧宇森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先這樣吧,先容我好好想一想!”
“嗯!”傑瑞說道,轉身準備走出包間,卻又被牧宇森突然叫住。
“傑瑞,你去見見童莫!”牧宇森突然這樣說,傑瑞突然怔了,而後卻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嘴角一揚,說道:“好,我馬上就去!”
牧宇森將自己陷進沙發裡,他此時心裡猜想,如果江偉川沒有出手太快的話,或許這江氏企業就能拿下了。
……
幽暗的燈光下,喝過酒的童莫臉頰緋紅,應和着粉色的燈光,旖旎如春桃。江偉川只覺得有些恍惚,他晃了晃頭,說道:“童童,把東西給我!”
童莫從自己的包包裡摸索出一個檔案袋來,裡面是江偉川想要的東西,並將它遞到了他面前,說道:“給你!”
江偉川接過東西來,也沒有查看,只又抓住了童莫的皓腕,噴灑着酒氣說道:“童童,如今我是江家的大當家,你要不要考慮和我結婚?”他說完之後又癡癡地笑起來,樣子有點可笑,眸中透露了他此時內心的狼狽。
童莫只覺得腦海裡有一道閃電一樣,如巨大的刀斧般,直將她的魂魄生生地劈斷,她不可思議地看着江偉川。
“說話呀!”江偉川說道,執起童莫的手送到他的脣邊,低頭深深地吻住。“呵呵呵……”他笑,笑的天真幼稚!
童莫蒼白着臉抽回自己的手,吶吶地搖頭,然後拿起自己的包倉皇逃竄。
江偉川沒有去追,只是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淚來……
……
傑瑞走到會所的門口,匆忙間與人撞到了一起。
“我說你這個人走路怎麼不長眼啊?”傑瑞沒好聲氣地說道,捂着自己的下巴說道。
童莫連忙從地上起身,看了一眼傑瑞,沒有說說話,便又匆匆地向外走。
“誒……”傑瑞一把扯住童莫的胳膊,“是女人也不能撞了人也不道歉啊!”
童莫回頭,臉色是難看的蒼白,她怯怯地看着傑瑞說道:“對不起!”說着就掙脫開傑瑞的桎梏。
傑瑞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又着實有點奇怪,“喂,你先別走!”傑瑞說着又將童莫扯住,說道:“你就是童莫對不對?”
童莫微驚,說道:“你怎麼知道?”
“這個你不用知道,我知道你,誒,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監獄裡嗎?”傑瑞皺眉,臉上寫着不解,“莫非,莫非是江偉川?”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童莫想要將傑瑞甩開,而這次傑瑞固執的不給她再次逃跑的機會。
“你究竟想幹什麼?”童莫說道,有點急了,臉色是羞憤的緋紅。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是有些事情要問你……”傑瑞慌忙解釋着,而童莫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是不斷的掙扎着,眉頭緊皺,若不是她修養好,此刻早就學着拳皇咬傑瑞的耳朵了。
“放開她!”
傑瑞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扯,而後左臉就捱了一記狠狠地拳頭。
“你沒事吧?”江偉川拉着童莫問道。
童莫摸着自己剛纔被傑瑞弄疼了的胳膊,搖搖頭,說道:“我沒事!謝謝了,我還有事,我……”
傑瑞捂着自己此時正猶如火燒似的左臉,站直了身子,看見江偉川此時正站在童莫身邊,劍眉倒豎,憤憤地說道:“江偉川?”
“嗯哼!”江偉川一把將童莫扯到自己的身後,下巴微揚,倨傲地看着傑瑞。
傑瑞冷冷一笑,說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孝順的繼子!”
“傑瑞,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最好收斂你那張揚的氣勢,否則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江偉川威脅着說道。
傑瑞嗤笑,說道:“不好意思,我只能當你沒說!”
江偉川冷着眸子逼視着傑瑞,嘴角突然一勾,說道:“好忠心的一條狗!”
“你……“傑瑞氣急,頓時紅了雙眼,緊緊攥着兩隻拳頭,要不是因爲作爲文明社會的文明人他早就將江偉川打得滿地找牙了。
“呵呵……看來我想的沒錯,果然是牧宇森讓你找童莫的,回去告訴他,想在江氏坐着,就安生一點。”
傑瑞斜眼看着江偉川那副得意的嘴臉,說道:“別得意的太早!”說着,傑瑞便又回了新唐會所裡面,不再理會身後的兩個人。
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有無數的故事上演,或離奇,或荒誕,或平淡無奇。我們演繹着自己的故事,又在參與着別人的故事,我們是自己戲中的主角,同時,又是別人故事裡的配角。這世界,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一切都是相對的。
秦暖靜靜地坐在電腦前,一頁一頁地瀏覽着天涯貼吧上的帖子,上面的帖子或是囧事笑話,或是無聊的閒言碎語,或是學術論斷,或是感人肺腑的情話……秦暖在看到某篇名曰“風”的帖子之後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進去。
女人就是天生的感性動物,她們喜歡在別人的文字或是故事裡尋找自己的定位,秦暖也不例外,她細細的看着帖子的內容,只有一句話,
“蔚藍的天空俯瞰蒼翠的樹林,他們之間吹過一陣喟嘆的清風!”
秦暖嘴角一揚,這句詩她是知道的,是印度著名詩人泰戈爾寫給徐志摩的,那時的徐志摩爲了林徽因簡直就是真的瘋魔了,然而林徽因最終也沒有選擇和多才多情的徐志摩在一起。這句詩中泰戈爾將徐志摩比作是藍天,將林徽因是樹林,然而風過無痕,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那段纏綿悱惻的感情便也不了了知。
想到詩句背後的故事,秦暖不禁微微地嘆了口氣,剛想把網頁關掉,突然發現發帖人的網名叫做秦暖。秦暖當時就怔了,忽而又覺得挺巧的,原來世界是這麼小,以至於同名同姓的人都是這麼的多,當然這帖子的主人和可能是給自己取了個筆名叫做秦暖也不一定。秦暖如此想着便將帖子關掉,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一次將帖子打開。
秦暖再次怔住,她顫抖着手將發帖人的頭像點擊放大。不可思議,那上面笑靨如花的人不是她還會是誰?
秦暖只有在貼吧裡潛水的習慣,卻沒有灌水的習慣,也就是說她從來都只是看帖而不發帖。更不會閒的沒事給自己的相片貼上去。她覺得事情有點奇怪,於是將在客廳裡陪秦然看動畫片的牧宇森叫了上來。
牧宇森矢口否認自己幹那種二貨兮兮的事情,頓時秦暖就覺得更加奇怪,不是牧宇森還會是誰?
“我看這也沒什麼,不要想太多!”牧宇森寬慰着秦暖說道,然而他那幽暗的眸子越發的冷清,帖子確實不是他發的,他每天有點時間還得用來陪老婆孩子呢,那又那麼多的國際時間到貼吧裡灌水。
“像做這種無聊事情的人,一、閒的蛋疼,二、得了魔怔,三、腦子有病……”牧宇森環抱着雙臂幽幽地說道。
“呵呵……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光憑我女性的地三十六感,我就覺出來這事情沒那麼簡單!”秦暖說道,心裡是疑竇叢生。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是能肯定的一件事情是,用你的身份發帖的人肯定是一個認識你的人。”牧宇森說道。
秦暖鬆鬆雙肩,說道:“你這麼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如果是認識我的人,那我就放心了,說不定就是江貝貝那個喜歡自作聰明、故弄玄虛的人。
秦暖對這件事也沒太放在心上,只當是某人對她開的一個玩笑,否則,就算是追究起來恐怕也只是一個無頭案,秦暖心想着有那美國時間還不如出門溜溜兒子遛遛狗來的愜意。
……
韓子遇關掉電腦,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裡,微微地嘆了口氣。這時候有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自二樓下來,女人看起來是四十歲上下,因爲上了年歲的原因,女人的身材略顯豐滿,不過配上一身中式的錦衣華服,倒是顯得格外的從容和雍容。
“子遇,幫媽媽煮杯咖啡來!”女人才下樓就對韓子遇說了這句話,韓子遇擡眼看了看正向他這邊款款而來的女人,粲然一笑,道是遵命。
韓子遇剛下起身,卻又被女人一把按住了肩膀,說道:“不用去,就坐着吧!”
韓子遇不解,微皺了眉毛,剛想說什麼就又被女人截了話,“我就是看你整天坐在這發呆,想讓你找點事情做,不過我現在倒是不想喝咖啡了,想聽聽我兒子心裡的故事!”
女人繞道沙發前面,在韓子遇的對面落座,優雅從容,臉上一直掛着自信的淡淡的微笑,伸手拾起兩隻小小的白底描蘭花的瓷杯,緊接着到了兩杯熱茶出來。
韓子遇也不吭聲,安靜的像是一個坐在教室裡的大男孩,專注的看着女人的手上的動作。韓子遇的母親叫唐婉,是一個優雅道骨子裡的女人,她偏頭斜手,碧翠的茶壺裡就淙淙地流出淡粉的汁液來。
“今年春天新制的桃花茶,嚐嚐!”唐婉將一隻白瓷杯推到韓子遇面前,那杯中粉色的汁液微微搖曳,透亮,馨香。
韓子遇只覺得心下一沉,這桃花又讓他想起了那個遠在天涯彼端的女子,那個面如桃花之唯美,性如桃花之冷清的的女子。
唐婉擡手將杯盞送到自己的脣邊,輕輕地吹了口熱茶,小小的啜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出神的韓子遇看。
“你來我這兒已經七天了,你和我說的話都不超過七句,你難道打算一直這樣裝聾作啞地逃避現實嗎?”唐婉問道,優雅的女人極其冷淡地道出這樣的話來,就算話裡沒什麼,也會讓人覺得有點咄咄逼人。
韓子遇抿了口茶,說道:“不知道該怎麼說!”
唐婉嘴角一抿,說道:“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本來就不想說?”
“媽!”韓子遇嗔怪的叫了一聲,說道:“我已經很煩了,我到你這裡來就是想一個人在這邊散散心,冷靜冷靜,你就別再這麼咄咄逼人的了好嗎?”
唐婉無奈,又爲自己添了茶,說道:“是因爲女孩子吧?”
韓子遇一怔,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唐婉。
唐婉兀自一笑,說道:“你媽我也是過來人,你現在所經歷着的,我都已經經歷過了。能讓一個人日日魂不守舍的,除了金錢那就是愛情,而你又不缺錢,那就是缺少愛情。”
韓子遇嘴角微微揚起,有些苦澀,頭向後一仰,顯得有些狼狽和泄氣,枕在沙發的靠背上說道:“媽,你說你兒子就那麼差勁嗎,爲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兒子,你媽我可是書香門第,名門之後,而且才貌雙全,連帶家產無數,你說我差勁嗎?”
韓子遇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