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是怎麼了?”韓子遇將茶放下,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不解的問道。
“子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落夕就是之前牧宇森的未婚妻,她心裡一直放不下那個男人。”韓子健說道,落寞一笑鑠。
“牧宇森?”韓子遇微怔,說道此,他倒是有點印象瑚。
那日在江貝貝的生日宴會上,牧宇森抱着渾身是血的秦暖在衆人的唏噓中離去,而那時確實有個女人叫住了牧宇森,這時韓子遇才恍然大悟,原來當日被牧宇森撇下的未婚妻就是露水。
韓子遇不可思議地搖搖頭,卻又苦澀一笑,“來,哥,咱們以茶代酒先乾一杯。”
韓子健不解,卻還是端起茶來與子遇碰杯。
“你知道嗎,在江貝貝生日宴會上,將秦暖帶走的人就是他牧宇森,我都懷疑他牧宇森上輩子是不是和我們兩兄弟有仇,以至於這輩子轉搶我們兩兄弟心愛的女人。”韓子遇恨恨地說道。
“呵呵……”韓子健笑的苦澀,“你還好,你和牧宇森本就不熟識,他搶了你喜歡的人你還可以在罵他,而我呢,當年又何嘗不是我先認識落夕的,他半路殺出來,卻還是抱得美人歸,我又只能憋在肚子裡,傻傻地祝福他們,連罵的資格都沒有,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愛的人,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不過好在露水和牧宇森解除婚約了,現在外面穿的沸沸揚揚,再加上牧白的緋聞,牧家人都已經慌了陣腳了。”韓子遇搖着頭說道,抿了一口茶,對韓子健鼓勵道:“哥,使出你‘辣手摧花’的殺手鐗,讓露水徹底沉浸在你這塊桑田裡吧。”
“呵呵……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韓子健笑着問道,心裡尋思着:是得想想辦法讓落夕主動接受自己。
“人活一世,哪能事事認真,偶爾開開玩笑,還有益身心健康呢。”他倒是一臉的愜意。
“那你呢,你的秦暖怎麼辦?”
韓子遇微微黯淡了眸子,“時過境遷,物是人爲,當年的小青梅,已經成了別人的灰姑娘,我能做的要麼就是放手,要麼就是等待。”
韓子健微微搖頭,“人啊,總是全被人容易勸自己難”等到事情真的落到自己頭上就是另外一種心境。我倒是覺得那個秦暖也不過是差強人意,你是太過留戀兒時的美好,年輕時候的愛情,根本就不算是愛情。”
韓子遇凝眸一笑,“或許,我是該找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合適的人,談一場適宜的戀愛。”
人生隨時會發生急轉彎,本以爲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卻沒想到,緊緊一倏忽間,便各自轉身,咫尺已是天涯。
任誰都能看出,秦暖今天似乎有心事,在開會的時候一直都是呆愣如木魚,而問到她話的時候卻又是沉吟半天,即便是說出來又還是詞不達意。
商琳看着窘迫的秦暖,嘴角帶起微微譏誚的弧,卻不敢生張,只低着頭,暗自偷笑。
“嘶……”商琳腳下吃痛,眼睛瞄到桌子下面的踩在自己腳面上的一隻腳,沒有穿鞋,此刻還輾在她的腳面上。
商琳皺眉,用眼角餘光不住地大量身邊的傑瑞,卻見他眉宇舒展,一臉的輕鬆自然,雙眼直視前方,貌似聽的很認真。
商琳懊惱,擰眉擡眼,卻發現那端坐在主位上的人也隱隱有什麼不對,面色沉鬱至極,一雙眼睛時不時地掃過秦暖蒼白的面頰,她心下猜到幾分,嘴角的笑容更甚。
賭注還沒有結束。這是商琳悄悄遞給傑瑞的小紙條上寫着的話。
傑瑞看了之後眉毛微蹙,回了一句:再接再厲。
這是秘密會議,在場的只有副經理極其以上職位的人在場,討論關於收購悅天集團旗下那塊地的方案。
“如果沒有意義的話,我們就按照秦暖的方案進行談判或者招標。”此話一出,策劃部的人都傻了眼,策劃部經理更是臉色一沉難看,誰也沒有想到,本就是該側互補當之無愧的事情,被一個新晉的客房部副經理搶了彩頭。
策劃部經理冷哼一聲,卻是礙於牧宇森的決定不敢多說什麼,那端坐於正位的人說:“誰有本事誰上,這叫勇者進,庸者退,如果有人自甘墮落,那最好就先準備好辭職書,免得到時候大家都不好做人。”
策劃部經理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他手下辦事的人,也多不是省油的燈,一衆人眼神唰唰唰地射向秦暖,而秦暖卻一無所知,沉浸在自己的幻虛太境裡。直到一干人等都上哪了去,她才緩過神來,慢騰騰的走出會議室。
“秦暖!”有人從背後叫住她。
“嗯?”秦暖回頭,看見喬玉對她微微淡笑,“剛纔你是怎麼了,看你一直都注意力不集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只是好像是早上吃壞東西了,這會兒爲特別疼。”秦暖說道,卻在心裡暗道:秦暖啊秦暖,你什麼時候也許會了撒謊不帶眨眼的……
“哦,怪不得你一直臉色不好,回去之後多喝點熱水,不行你就請假休息吧。”喬玉說道,秦暖一怔,這麼親切體貼的喬玉還真是少見。
“沒關係的,喝點熱水就好了,老-毛病了,呵呵……不用在意。”秦暖笑着說道,卻是一臉的感激,“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辦公室了,總裁不是說收購悅天土地的事情要用我的這套方案嘛。”
“那好,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接下來就靠你的了。”喬玉笑着說道,拍了拍秦暖的單弱的肩膀,“有什麼事就直接和我說,不要硬撐着。”
“好,知道了。”秦暖說道,轉身離去,消失在拐角後面。
“你們倆的遊戲爲什麼我一定要參加?”喬玉進秦暖走遠了,對着暗牆後面藏匿着的兩個鬼祟的人影說道。
“當然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三隻螞蚱,再說了,這個時候不利用你的職務之便探聽歐風,我們又怎麼判斷是誰輸誰贏啊?”商琳環抱着雙臂漫不經心地說道。
“無聊!”喬玉冷冷吐出這兩個字,“僅此一次,下不違例。”
商琳挑挑眉毛,嘴角一斜,“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千年不化的冰川大王,會不會有朝一日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給融化了嗎?”
“商琳,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帶着好奇心生活,據我所知,越是年齡大的好奇心強的人,就越是內心空虛。”喬玉抿脣,上下打量了一眼商琳,“我覺得那說的還真是挺對!”
“你……”商琳怒目而視,喬玉卻絲毫不理會的轉身就走。
“傑瑞,我只是沒想到,你也夠無聊。”臨走還不忘打擊一下傑瑞。
傑瑞一怔,看了看商琳,面色冷清,只消冷哼一聲,“無聊!”
“你……”商琳氣惱不已,看着那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有氣撒不出,轉身卻撞見了一張邪魅戲謔的面孔。
商琳怔愣在原地,指尖微顫,“總裁……”
牧宇森只微微一笑,“你下的注,是押在誰的身上?”
商琳驚恐地擡頭……
……
侍應生將才送進包廂裡,卻在見到房間內的情形之後原本有條不紊的人,卻突然變得手忙腳亂起來,就連呼吸都被那此起彼伏粗喘着的氣息給擾亂了,侍應生連忙將菜布好,便匆匆出包間。
“怎麼了?”秦暖走來的時候撞見侍應生像是逃一樣的從包間裡出來,臉紅氣喘,她還以爲那侍應生是被人給欺負了。
“秦副理。”那侍應生眼尖,瞄了一眼來人左胸上方帶着的工作牌,便討巧的打了招呼。
“嗯,你怎麼這個樣子出來,裡面客人對你不規矩了嗎?”秦暖探究的問道。
“沒……沒有!”侍應生連忙把手,“只是……”侍應生瞟了一眼包間的房門,臉又想火燒一樣的紅。
秦暖皺眉,這吞吞吐吐的倒地是爲何,“裡面究竟是怎麼了?”
“有人在……在那種事……”說完侍應生便推着餐車逃也似的離開,留秦暖正愣在原地,待秦暖反應過來那侍應生指的是社麼事額時候,她也通紅了一張臉,趕緊離開那包間的門口,好像多呆一刻就會沾染上什麼髒東西似的。
一場翻雲覆雨之後,褚夢蝶癱靠在男人的懷裡,一雙眼睛半睜半合,媚態萬千。
孟威爲她擦去身上的薄汗,嘴脣貼在她耳畔輕聲問了句:“寶貝,是我厲害還是他比較厲害?”
褚夢蝶妖嬈一笑,嬌嗔着瞪了孟威一眼,“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過,自然是你比他強上數倍。”
孟威粲然一笑,在她脣邊深深地落下一吻。
“話說回來,你和江家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那個江貝貝到底還會不回來了?”褚夢蝶邊問邊整理衣服。
“不知道,就算是她回來,難道我孟威還要真的娶她江家小姐不成?”孟威攬着褚夢蝶的細腰來到飯桌前,眉開眼笑,“這是我特意給你點的,都會你喜歡的。”
褚夢蝶微微一笑,“謝謝!”
“夢蝶,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娶你,一輩子對你好。”孟威笑着說道,一臉的虔誠。
褚夢蝶卻是對那對那一笑,眼睫低垂遮住眸中神色,“孟威你是最瞭解我的,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會結婚的。”
“爲什麼?”孟威不解,皺着眉頭尋求一個合理的即使。
褚夢蝶微微嘆了口氣,擡頭對上孟威認真地眸子,“孟威,我知道能讓你願意爲我停留是我褚夢蝶的榮幸,可是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要怪就怪我們遇到的太晚了吧。”
“夢蝶,你什麼意思,什麼太晚了,你是說你心裡還有牧白對不對?”孟威有些激動,紅了眼睛。
“當然不是,我和你說過接近牧白我都是爲了你。”
“那你又何必屈身給他?”孟威激動地喊道,終究是不能不在乎,世上即便是在沒心沒肺的人也不可能願意看着自己愛的人以愛的名義婉轉承歡於別人的身下。
褚夢蝶鑽進了拳頭,臉色慘白,“你會在乎?”
“在乎,在乎的不得了。”孟威搖晃着褚夢蝶的肩膀說道,“當你第一次去見牧白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我原以爲我會不在乎,我原以爲你只是一個知己,肯爲我捨棄一切的知己,可是老天他在懲罰我……在我看到他把你抱在懷裡的時候,我心都在滴血。”
褚夢蝶悽然一笑。
“所以,夢蝶,什麼都不在乎,我現在只要你能在我的身邊,你的過去,無論是好是壞,我都希望你能放下,從此就安心呆在我身邊,我會給你一世安暖,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孟威,”她搖頭,“真的不必了,我們都是沒有腳的鳥,註定這一輩子都不得安暖,又何必許下牽強的誓言,給我希望,最後又讓我絕望。”
“夢蝶,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只要你願意,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好了,別說了,說不定日後我們還會再變呢。”褚夢蝶說道,“你點了一桌子好菜,你說我先吃那道纔好?”
她故意岔開話題,只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餚。
孟威頹然跌落椅子當中,不言不語,微微地嘆息。
他沒有看見,此刻她雖然是笑着的,卻是慘白着面色,在那根根分明的捲翹的睫毛上綴着一顆豆大的晶瑩淚珠。
秦暖按例查房,在拐角處看見一席紅色的身影拐進洗手間,行色詭異匆匆,秦暖連忙個上去,一看究竟。
“唔……唔……”那人一頭扎進洗手池裡,吐得昏天暗地。
“客人,你沒事吧?”秦暖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人也不擡頭,只伸出一隻手,衝背後搖了搖。
秦暖有些不放心,猜想着這位客人是不是喝多了,剛想問她要不要給她拿些藥,那人便喘着粗氣直起身來。
兩人雙雙驚愕,異口同聲道:“是你?”
褚夢蝶擦了擦脣角,轉身靠在洗手檯上,“真是冤家路窄,我走到哪裡都能見到你。”
“不好意思,這裡是我上班的地方,還請你說話客氣一些。”秦暖不卑不亢的說道,“還有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腳侍應生拿藥,我看你剛纔吐得很厲害。”
“呵呵……”褚夢蝶冷笑,她搖頭,“你以爲你是誰啊,一個小小的副經理而已,就可以對客人說話冷冰冰的,小心我投訴了你。”
“隨你怎麼說好了,只是我實在對你笑不出來,至於你是死是我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珍惜別人一點辦法也沒有。”秦暖不客氣的說道。
原本蒼白的難看的臉色,在聽了秦暖這一番說辭之後更是白的嚇人,“秦暖,我告訴你,咱們倆之間的事還沒完呢?”
秦暖隨即苦笑,“你這是在說夢話吧,我不記得我招惹過你,至於牧白你要是喜歡你請便,他跟我在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只是不要打擾到我平靜的生活就好。”
“你……”褚夢蝶咬牙,“還真是牙尖嘴利怪不得牧白被你哄得五迷三道的。”
“哼。”秦暖冷哼一聲,“笑話!”
“你算是說對了,你就是一個笑話,哈哈……”褚夢蝶說着便笑了起來,紅脣妖豔如火,星眸漆黑如墨,臉色慘白如紙,配上那套火紅的長裙,就如同妖孽一般,藐視天下滄桑。
褚夢蝶邁開輕巧的狐步,撞過秦暖的肩膀離開洗手間,末了還留下一句:“秦暖,你以後最好安分一點,否則我不保證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秦暖凜冽一笑,“威脅,你還不夠資格。”
微微嘆了一口氣,眼睛卻瞥到洗手池底部,心裡升起一片疑雲,待她走近,她纔看輕,那沒有被沖掉的污穢竟是……
秦暖瞪圓了一雙眼睛,感到不可思議,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涌,幾欲吐出來,秦暖捂着嘴連忙跑出洗手間,靠在走廊的牆上,似是驚魂未定。
那一灘暗紅色的東西不是血又會是什麼?
“秦暖,你靠在這做什麼?”冷清淡漠的聲音傳來,秦暖方纔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