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秧懷孕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棟女子監獄,自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到了秦慕澤的耳朵裡。
當時,秦慕澤正在後花園喂他剛養的一隻白雕。帶着銅質眼罩的巨大白雕棲息在粗壯的木樁上,秦慕澤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勾着一塊兒生肉,生肉上,還掛着淋漓的血。
一滴血滴到了白雕鋒利的喙上。被罩着眼睛的白雕,似乎意識到什麼了一樣。風馳電掣般擡頭,一口叼住了秦慕澤手上的生肉。
白雕兇猛的動作讓秦慕澤有些驚訝。雖說大型金雕等戰鬥力他早有耳聞,但是警覺性居然這麼高,也着實驚到了他。
不過驚訝只是暫時的,很快。秦慕澤的眼角便染上了幾絲細細長長的笑,他伸手拍了拍白雕的腦袋,笑道:“哈哈哈……別急。沒別的雕跟你搶,都是你的。”
就在這個時候。裴御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其實,現在想要見秦慕澤一面,已不同於往日那麼簡單。他現在畢竟是秦家的家主。來無影,去無蹤,有誰想要見他,得提前跟他的秘書們預約,一般情況下,層層預約,層層篩選,最後也只能見到二當家裴御罷了。
除非是謝三少這樣的大人物,其他人……見他們,秦慕澤寧願逗逗自己剛收進來的這隻半人高的大白雕。
而秦慕澤所在的這座後花園,常人更是不敢進來的——甚至可以說,也就裴御敢擅自闖進來,其他人……那是死也是不敢往這後花園邁上一步的。
倒不是說外人闖進來後秦慕澤會發多大的火……其實,秦慕澤根本不需要發火,那些進來的人,也活不到第二天。
因爲秦家這位新上任的家主,特別喜歡養各種珍奇猛獸,白雕,雪狼,金錢豹,金獅,蟒蛇……凡是能搞的到的,他都養,而且不是關在籠子裡養——實際上,秦慕澤養的這些猛獸,在後花園裡都可以自由活動的。
而且他又有獨特的馴獸方法,那些常人馴服不了的猛獸,全都異常聽他的話,所以他隨心所欲的在裡面逗逗雕,玩玩兒蛇完全沒什麼問題,可是其他人一旦進來,在這些猛獸眼裡,那就是一個會行走的食物,不死,纔怪!
裴御因爲時常伴隨在秦慕澤左右,所以秦慕澤那些個頭比較大的“寵物”們,多多少少還是認得裴御的,加上裴御體格也比較彪悍,本身他也不害怕跟這些大傢伙們幹架,而且這次的情況比較緊急,所以裴御直接便闖了進來。
“老闆,出事了!”裴御在這巨大的後花園裡繞了好大一遭,才終於找到了正在逗鳥的秦慕澤,還沒走到秦慕澤跟前,他就心急火燎的喊道。
這一喊,驚到了秦慕澤正在喂的白雕,白雕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渾身的羽毛,都快豎起了。
見狀,秦慕澤慌忙安撫自己暴躁的新寵物,一邊兒安撫大傢伙,一邊兒無奈的瞥了身後的裴御一眼,不悅道:“裴御……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小白是我剛收進來的,還沒養熟呢,你這一下,他上去給你一翅膀,把你打趴後對着你的腦袋啄一下……你也就該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聞言,裴御眯着眼瞥了下那半人高的白雕鋒利堅硬的喙,頓時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自從陌南秧離開以後,他家老闆這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啊……裴御在心裡默默的感嘆了一句。
感嘆完了後,他掃了眼正在悠悠哉逗雕雕秦慕澤,心底突然冷笑了一聲:呵,嫌我一驚一乍?老子倒要看看,你還能冷靜多久!
冷笑完之後,裴御拖長了腔調,慢條斯理的彙報道:“回稟老闆,何玉琴那裡傳來消息,說南秧妹妹受刺激孕期大出血,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據醫生所說,南秧小妹妹懷孕已經有四個月了……”
裴御的話音剛落,秦慕澤的手一哆嗦,險些把手裡的生肉全都砸白雕的腦袋上。
孕期大出血?懷孕?秦慕澤像是站不穩一般向後退了一步,直到撞到了身後半人高的大白雕,這才止住了後腿的腳步。
要不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白雕多多少少認得秦慕澤的氣味,秦慕澤這麼撞上去,兇猛的大傢伙非得一翅膀把他拍飛不可!
見狀,裴御的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他舔了舔脣,跳着眉瞥了秦慕澤一眼,語氣不明的開口道:“四個月以前就懷上了……看時間來說,應該是你的吧?”
關於這個孩子是誰的問題,昨天在攝像頭的死角,白雲棋也有過同樣的疑惑。
“你怎麼就確定,秦慕澤會覺得那孩子是他的?”白雲棋皺着眉,雙手無奈的攤開,嘆氣道:“你知道女子監獄每年被強x的女犯人有多少嗎?但凡長得有點兒姿色的,若是沒人罩着,在監獄裡,既要被流氓獄警上,又要被同|性戀的女犯人上,更悲劇的,有些雙性戀的女犯人,見她軟柿子好捏,也要上……”
說完,白雲棋若有若無的瞥了陌南秧一眼,然後勾着脣角壞笑道:“你丫長得跟天仙兒似的,要不是我罩着,估計得被全監獄上一圈兒……說不定,還得被輪。”
聞言,陌南秧沒好氣的白了白雲棋一眼:“我他媽謝謝你哦!”
關於白雲棋的擔憂,陌南秧倒是沒有一點兒疑慮:她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不是被攝像頭拍着,就是被何玉琴盯着,哪有時間被人強x被人輪x?
退一萬步講,就算秦慕澤不會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盯着攝像頭,何玉琴也不會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盯着她……可不是還有懷孕時間這一說兒嗎?
最後一次跟她家親愛的慕斯做,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來着……陌南秧眯起來眼睛:啊……好像是四個月前吧?
碧樹成蔭的後花園,周圍都是青草的香氣,秦慕澤手裡緊緊的捏着一塊兒生肉,眼眉壓得很低:四個月前……好像是南秧流產那段時間……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南秧流完產的後一個月……
那段時間,陌南秧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他禁慾了一個多月,陌南秧那小東西在他面前又總是毫無防範,全然是一副引人犯罪的小模樣,他好像確實折騰了她許久……
難道,在那段兒時間……她又懷了身孕?秦慕澤好看的眉緊緊的皺着,捏着生肉的手,不斷的滴落着鮮血,引得他旁邊的白雕,都有些焦躁了。
見秦慕澤半天都沒說話,裴御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一拍腦袋,慌亂的開口道:“對了,差點兒忘記跟你說了,剛剛何玉琴那邊兒還傳來消息,說監獄那邊兒醫療設備不太行,胎兒快保不住了,我就先下令,派人過去,把南秧轉移到南院去了。”
因爲情況緊急,一時之間又找不到秦慕澤,裴御怕延誤了治療時間,對母體和胎兒都造成傷害,所以當機立斷,現行派人過去給陌南秧轉院了。
但是這畢竟是秦慕澤的家務事,裴御本是無權過問的,越職操辦,雖說是出於好心,但是也還是要跟秦慕澤說一聲的。
轉院……懷孕……秦慕澤顰着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猛的擡起頭來,看向裴御,然後沉聲問道:“我問你,犯人入獄之前,是不是要進行體檢?”
若要是問裴御“進少管所之前,需不需要體檢”,作爲資深不良少年的裴御,肯定敢拍着胸脯打包票道:“要的!”
成年以後,裴御雖然也沒從良,但是他好歹學聰明瞭,辦壞事兒沒再被逮過,所以監獄,他還真沒進過。
“這……應該是要的吧……反正,進少管所是要的。”裴御支吾了一會兒,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不對……不是應該,是肯定要的!秦慕澤一把把手裡的生肉扔到了地上,快步的往外走去。
見狀,裴御慌忙跟了上去,後知後覺的問道:“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派人去監獄那邊兒接南秧的?”秦慕澤非但沒有回答裴御的問題,反倒丟給裴御一串兒問題。
看秦慕澤的臉色,裴御隱隱約約感到這事兒可能有蹊蹺,所以他連忙收起了剛剛那幅吊兒郎當的模樣,面色陰沉的回答道:“大概在……一個小時以前吧,你這後花園太大了,我轉了老半天,死活找不着你……”
一個小時以前?秦慕澤雙眉緊鎖,在心底飛速的估摸了一下從市區到監獄的路程以及時間……
一個小時以前……看來,小鳳凰已經出來了……
現在就算再派人過去,估計,也擋不住她往外飛了啊……
秦慕澤突然停住了腳步,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修長的指,還在一滴一滴的滴着鮮血,血的腥甜,讓他的頭有些輕微的發暈。
也罷也罷……遲早她得出來,不是嗎?銅牆鐵壁,尚且管不住火鳳凰,更何況是京城的一家小破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