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進展這麼快。誰誰誰。到底是誰?”林語珊被陌南秧勾起了興致,宿醉的頭疼。都好了一大半,拽着陌南秧的胳膊饒有興趣的問道。
陌南秧卻顯出有幾分猶豫,她皺了皺柳梢兒一樣好看的眉,低聲道:“我……其實我現在也不是很確定,我只是大概看出了一點兒端倪。”
聞言。林語珊有些急了,上去毫不客氣的踹了陌南秧一腳。怒道:“你怎麼這麼囉裡八嗦的?看出什麼說什麼,你他媽的想要急死我啊!”
話說到一半勾起了別人的興致。又突然不說了,卻是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可是這件事兒畢竟關係重大,她的懷疑對象。可是京城一哥,能一手遮天的秦家長子秦暮寒啊!那可是一個比秦澤西還要恐怖的人物,對方不到三十就當上了少將。這麼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這個位置,那可真的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沒有十足的把握。陌南秧真不敢把這個屎盆子往他身上扣。
所以她沉默了良久,趕在急性子的林語珊爆發之前,開口道:“這樣。你先告訴我幾個我妹妹當年同班同學的下落。我過去在打探打探,等我確定了他確實是兇手後,再告訴你。”
這個提議讓林語珊很不悅:不告訴自己真相,還讓自己幫忙辦事兒……簡直缺德的可以。
她本來想拒絕的,但是擡頭看到陌南秧嚴肅的表情,心裡也知道這丫頭翻起倔來,說不說,那是絕對不會說的,所以只得怏怏的翻出來自己以前的同學錄,遞給了陌南秧。
“吶。”林語珊翻開了那個頁面已經有些泛黃了的同學錄,翻到了最後幾頁,道:“我認識的幾個陌南柯班裡的同學,都在這裡了,上面有電話和住址,你打打看,能不能聯繫上。”
說來也是運氣,陌南秧和林語珊畢業那會兒,剛好流行起了填寫同學錄,林語珊交際圈又廣,當時買了文具店裡最好看,最大的一個同學錄,一張一張全學校的發,生生收錄了一厚本子的“友誼”。
而且這本同學錄的設計也是相當給力的,問題除了“你最想對我說什麼話”“你最喜歡的食物”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以外,還有qq,電話,甚至家庭住址這種超級給力的信息,陌南秧隨手翻看了兩頁,簡直忍不住給林語珊豎起大拇指點個讚了。
“親愛的,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陌南秧給了林語珊一個巨大的擁抱,發自真心的感嘆着。
另一邊,秦慕澤簡單的跟幾個朋友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到糜色給秦三爺“找點兒事兒幹”,然後,便接到了來自美帝國的,自己親愛的好損友,謝無宴的電話。
謝先生在電話裡很激動,喊出來的語調,足以媲美男高音:“老秦!老秦!不好了!臥槽,臥槽,倪詩雅聽說你拒婚,一氣之下,回國了!”
秦慕澤捂了捂幾乎快要被震聾的耳朵,把手機拿遠了一點兒:“回來就回來,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秦慕澤的平靜,讓謝無宴覺得自己特別像皇上不急太監急的那個太監,這讓他十分惱火,但是又無力吐槽,只能憋着一口氣,回了秦慕澤一句:“嘿,你還嫌我激動了,你倒是淡定,那我問你,你搞定陌南秧了沒?現在就放倪詩雅這個’惡毒女配’回去跟你家那個’小哭包白蓮花’撕,你就不怕這一撕,把白蓮花的玻璃心撕碎了?”
謝無宴的比喻,成功的把秦慕澤逗笑了,他忍不住取笑好友道:“你都是從那兒搞來的這些形容詞啊?一個留學生,中文整的比我還溜。”
“老子這叫見多識廣!”謝無宴毫不留情的鄙夷了回去。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幾句,最後秦慕澤漫不經心的來了一句:“她想回來,就讓她回來吧,被拒婚,回來鬧纔是她的性子,她要是不鬧,秦澤西那邊兒,估計就要起疑心了。”
聽到這裡,謝無宴整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這個男人,圈套下在了這裡。
本來他還在納悶,以秦慕澤極深的城府,如果他不想讓倪詩雅回國,哪怕是綁架囚困,謀殺滅口,也是絕對不會讓倪詩雅踏進國門半步的。
倪詩雅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那只有一種可能:秦慕澤需要她回來。
“可是,陌南秧那邊你打算怎麼辦?你確定現在的陌南秧,能鬥得過倪詩雅?”謝無宴還是有幾分的擔憂,畢竟倪詩雅性子雖然衝動,但其實智商並不低。
就比如之前的“南沐珂事件”,導火線看似是林語珊發現了秦慕澤的情史,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在美國早就已經對秦慕澤放下防線的林語珊,怎麼可能閒着沒事兒暗中又去調查秦慕澤?她只是八卦的記者,並非變態偷窺狂,秦慕澤都已經洗清了嫌疑,她根本沒必要死抓着秦慕澤不放。
意識到這點兒的秦慕澤,暗中讓謝無宴幫忙查了一下林語珊的消息源到底來自哪裡。
果不其然,消息是倪詩雅放出來的。
這位遠在國外的大小姐,表面上是答應了秦慕澤不回國,但是不回國,並不代表着她不能在國外搞點兒小動作。
所以她故意放出消息源,讓林語珊“不經意”間得知了秦慕澤年幼時還有過一個刻骨銘心的紅顏知己,遠距離操縱了這一場“替身案”。
如此心機,絕不是一般的大小姐能夠睥睨的。
不過,相比於謝無宴的憂心忡忡,秦慕澤淡定的有點兒不像話,他如古墨韻出來的眸子,越發的深邃,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舉手投足,優美如畫。
修長的指,勾起了好看的下巴,男人輕笑着,語氣悠然:“在讓主角打最後的大boss之前,總要放出來幾隻小怪給她練練,好漲漲經驗升升級吧?”
這傢伙,果然不是人……謝無宴在大洋彼岸的那一端,對着電話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然後開口道:“你這一上來就放這麼大的怪給小白蓮練招兒,就不怕最後玩兒大了,把小白蓮給賠進去?”
對此,秦慕澤不以爲意,他冷笑了一樣,狹長的眸子,眼尾閃過幾絲寒意來:“如果教到現在了,她連倪詩雅都除不掉,那後面也沒必要再玩兒下去了,直接棄牌吧!”
男人的眼眸,冰冷不含任何感情,此刻的他,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惡魔,所有人類該有的情愛,他全都沒有。
“我總不能指望着教她個十年半載,再拿出來用吧?就算我有耐心教,秦暮寒可沒耐心等我教完。”冷血的人間機器,此刻眼裡那還有半點兒柔情,他漆黑的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盡,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摧毀。
就連電話那端的謝無宴,也不由的感到背後泛起了絲絲涼意。
“你……你的意思是,倪詩雅和陌南秧之間,會有一張棄牌。”這本該是疑問的語氣,謝無宴卻生生說成了陳述句。
因爲棄牌,是註定的。
“不。”秦慕澤的聲音很平靜,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無論最後誰輸誰贏,倪詩雅,都是棄牌。”
不同點只是在於,最後他是會收到兩張棄牌,還是一張棄牌。
“你……你要做掉倪詩雅?”謝無宴驚訝不已,險些從沙發上摔下來:“她雖然小脾氣多了點兒,但是蒐集情報的能力,確實很強,加上有她在,我們在倪家的線就永遠不會斷,你這樣貿然除掉她,是不是太沖動了?”
“你放心,在她這條線斷之前,我會安排新的線插進去,秦澤西沒有倒臺之前,倪家的線我不會讓它斷的。”秦慕澤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片刻後,傳來謝無宴一聲苦笑:“你果然還是放不下那件事……”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成功的讓秦慕澤那雙寂靜的眸子,染上了憤怒的色彩,他狠狠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因爲過於用力,蒼白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她居然敢用珂珂的事情來挑撥離間……”秦慕澤眼神無比的恐怖,怒極反笑的他,差一點兒,將手中的手機捏碎。
“還真是把自己當我的女人了啊……”一聲冷笑後,秦慕澤掛下了電話,過長的髮梢,擋住了他的眼睛,沒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從他低頭的身影,依稀能看出幾絲落寞和頹然。
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在城市的另一端,一架來自於美國紐約的飛機,悄然落下,一個帶着巨大墨鏡,衣着分外典雅的美女,提着香奈兒最新款的包包,踩着jimmychoo十五釐米的手工高跟鞋,踏上了首都的國際機場。
她剛出現在接機口,便有一羣藉機的手下迎了過來,點頭哈腰拿行李,引路扇風拍馬屁:“倪小姐,您總算回來了,老爺子知道您要回來,可高興壞了,連夜就讓小的來機場接您,您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肯定累壞了吧?小的在酒樓裡給您準備了接風宴,還是您想先休息?”
面對父親手下的溜鬚拍馬,倪詩雅眼睛都不眨一下,擺了擺帶着黑色絨質手套的玉手,冷聲道:“不用!現在,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言罷,她回過頭,對着身後滿目困惑的手下們嫣然一笑,然後道:“去給我把陌南秧那個小婊|子的所有資料,全部找出來,送到我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