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黃豆,抿着脣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說:“原皓臣,繼續把我推開吧,當我離你遠到再也回不來,彼此就都解脫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因爲adam項目的啓動,彼此都忙了起來。原皓臣經常出差,就是想見也見不到面。
我心中是爲他感到高興的,只要這次的Adam項目成功了,便能奠定他在設計界的地位。但同時他的成功卻讓我越發感到空虛。
他走得越高,我便離他越遠。
2011年初,Adam成品已經完成了。詩蒂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舉行了慶功晏。
公司董事會花下重金包下了一傢俱有中世特色的豪華酒店,來自不同國家的各大媒體記者早早蹲點,更有許多名媛巨星前來助陣。
我們提前一週來到了洛杉磯,原皓臣身邊帶了兩個手下,一個是李銘偉,另一個據李銘偉說是原皓臣很看重的一個新人,叫倪森,這次Adam的設計稿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欣寶,公司的車子過來接我們了。”萊希拿過銀白色的西裝,笑得溫文爾雅。
我整了整露肩禮服狠吸了口氣:“萊希,我有點緊張。”
“我牽着你的手,跟着我走就行了。嗯?”
他伸出手,牽過了我的。頓時的確讓我放鬆了很多,電梯門打開,擡眸間,笑容僵在臉上,我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沒想到原皓臣會與我們住在同一家酒店,他今天很帥氣,頭髮用髮膠往後梳着,一絲不苟。黑色緞面的定製西裝,襄鑽的鉑金名錶,低調奢華。
他一臉淡定從容,與我們微微頷首至意。小李子比較沉不住氣,裝不了多久的沉穩,就把話匣子打開了。
“欣姐,他就是倪森,比我還小一歲,不過比我可有才華多了。”
倪森微笑頷首,跟着小李子叫了聲:“欣姐。”
我打量着倪森,真的很年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他不像小李子那樣,心思單純。
酒店外停了兩量勞斯萊斯,萊希提議:“原總,坐一起嗎?我們也好聊聊關於設計的理念和想法。”
“請。”原皓臣並沒有拒絕,很紳士的向萊希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還沒反應過來,萊希一併將我拉進了後座。於是我就這麼被夾在了中間,事實上他們還完全沒找到共同話題。
原皓臣並沒有急着找什麼話題,似乎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此時的寧靜。一手撐着腦側,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萊希暗中推了推我,對我無聲做了兩個口型——說話!
說什麼?該死的我竟會像個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心亂砰砰的跳着。
萊希替我乾着急,轉頭對原皓臣笑問:“原總怎麼沒帶女伴?”
“萊希先生不應該更關心點其它的?”原皓臣變得很不‘可愛’起來。
“哈哈……”萊希尷尬的笑了兩聲,氣氛冷到了極點!
“原先生這麼年輕,就能有這麼大的成就,真是不容易。”萊希不死心的繼續搭話,在我看來這無疑是在往槍口上撞。
果然,原皓臣認真的說道:“我好像與萊希先生差不多同歲。”
“呃……”
萊希抹了把冷汗,閉上了嘴。下車時,我挽着他的手腕,目光隨着原皓臣遠去。
萊希壓低了嗓音與我低語:“你家大皓皓很沉得住氣啊!第一次絲毫不怯場。”
“我也是第一次!等下記者問話怎麼回答?”
“不用多說,你只要笑就可以了。”
……
於是,在走向晚會大廳迎着無數鎂光燈的路途中,我覺得無比遙遠而辛苦,整張臉都快笑抽筋了。
這種場面萊希不是第一次,所以當面對記者的採訪時,能用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流利的回答。
這次慶功晚宴的話題人物,無疑是原皓臣。
一路上我聽到了太多關於他的質疑、讚美、好奇……當他迎着掌聲捧着Adam的成品走向舞臺時,所有的質疑聲戛然而止。
他面帶和煦的微笑,用着極爲流利的英語介紹着新品的設計理念,站在舞臺上的這個男人大放光彩,贏得了一次又一次熱烈的掌聲。
我站在臺下仰望着他,心中害怕極了。他優秀得讓我根本趕不上步伐,臺下比我美比我年輕比我有家世的女人,都虎視耽耽的盯着他。
終於講解完畢,直到謝場。這一切本該如此完美而具有意義,可就在下一秒被突然跳上臺的一個男人徹底的擊碎。
“對於一個厚顏無恥的抄襲者,有什麼資格談設計?!”
那男人看着十分眼熟,他的這句話頓時引得全場一片譁然。原皓臣薄脣緊抿,不動聲色的看着他。
“他是誰?”我一下子激動起來:“他竟然說原皓臣的作品是抄襲?!他怎麼可能抄襲,萊希他……”
“噓!”萊希示意我不要說話,此時,總部公關部的總經理與總監朝我們走了過來。
“Adam的項目是由兩位全權負責,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男人是誰?”
萊希雙手環胸,沉聲說:“他是百年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艾裡克。現在要做的是補救,想辦法先把消息封鎖,絕不能因此而損害了詩蒂的名譽。”
現場開始亂成一團,艾裡克開始拿出所謂的證據:“這是我們百年集團發售的新品,大家可以看看,我們設計的這個系列成品,與這位原先生的Adam系列是不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相似?”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拿出的成品:“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能的!原皓臣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萊希一臉憤怒,道:“不用說了!肯定是出了內鬼,設計圖稿早就被泄露了出去。這個艾裡克,向來自以爲是,現在他們早我們一步發售出類似的商品,我們很難扳回這一局,洗刷掉這個污點。”
半年的努力,在這一刻功虧一潰。我很難描繪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是將視線定格在原皓臣身上。
他雙手隱忍的握着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雙眸緋紅透着憤怒,盯着臺下開始憤怒的羣衆,承受着這莫須有的罪責。
“欣姐!我們真的沒有抄襲!”李銘偉一臉祈求的看着我:“我們努力半年,不能擔下這個污名!!我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