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看着他的沒什麼精神還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坐在他身邊,“先不要想那麼多,等病好了再說。”
“溫席,我就是想一個具體答案。”沉悶地聲音傳來,“你要是不說,我這病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溫席皺眉,狠狠拍着他的頭,“瞎說什麼呢!不就是發燒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咒自己?”
“溫席,我倒真是希望自己一病不起,或許這樣死了,你就能後悔說出那些話了。”莫槿安說完轉頭扭向另一邊,不再看溫席的眼睛。
溫席失神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輕輕搭在他肩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做這個決定,她是想過他一定會生氣,本來以爲只要好好哄哄就沒事了。
沒想到他這麼介意,她還想着是不是可以慢慢離開他,讓他慢慢放下,畢竟他的父母不能再接納自己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莫槿安的脾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
莫槿安轉身只是不想看她而已,但是自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可能真的是身體太累了,他昨晚衝了一個多小時的冷水澡,然後又去陽臺吹風,生怕病不了。
沒想到一病就是這麼一個大病,他好久沒生病了,好想前幾次生病也是溫席,她可真是他的剋星。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只在她面前脆弱。
溫席一直坐在牀邊看着他,直到他呼吸沉重,陷入深度睡眠後,她纔過去幫他摘掉口罩,莫槿安的眉頭皺了皺,卻沒醒。
她在他耳朵處量了體溫,拿起來一看,居然有38度7!
這麼燙還不願意看醫生,會不會燒出什麼毛病來,溫席心疼地看着他,因爲帶着口罩,導致他的臉更燙,腮幫子都是潮紅的。
雙脣微張,呼吸很沉重,她拿出退熱貼給他貼上,纔剛帖上去就被他扯掉了,溫席只能再給他貼一個,眼看着他又要去撕,溫席費力地按住他,“你再動我就走了!”
“別走……”莫槿安的睫毛動了動,緊緊抓着她的手,卻沒有醒來,“溫席……你別走。”
溫席嘆着氣,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也難得看到他這個樣子,脆弱地像個孩子似得。
“來,你放手,我去給你弄點水。”溫席輕輕掰着他的手,莫槿安眉頭皺的更緊了,溫席連忙說着,“我不走,我去給你弄點水,我真的不走。”
她的語氣溫柔到她自己都覺得陌生了,不過莫槿安還是鬆開她了,雖然很不樂意,但還是放了手。
溫席接了一盆水,解開他的睡袍給他擦身子,冷水浸泡過的毛巾才擦了一會就熱了,這也太嚇人了。
她又看了看他的槍傷,沒有發炎,可要是再不退燒,情況就不好說了,他這幾天太累了,身體受不住也是意料之中的。
莫槿安被她擦的舒服了些,眉頭舒展了很多,卻還是沉睡着。
溫席就靠在牀頭,拿着一本書,這裡有很多書,可大部分都是她不喜歡的,隨便抽了本漫畫看着。
三個小時一到,她就給他換退熱貼,用冷水擦身體,莫槿安不知道怎麼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拼命用手扯着胸口的衣服。
“槿安,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哪裡難受?”溫席關心地握着他的手,防止他傷害到自己。
莫槿安沒有醒,似乎聽到她的聲音又安穩了,抓着不肯放手,溫席只能就那樣被他抓着,書也看不進去了,被抓着也沒事幹,只能
看着他。
他很好看,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得。
莫槿安是被熱醒的,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他正要掀開被子就發現身上還纏着一個人,透過朦朧的眼睛,看着溫席舒適地睡姿,他下意識地摸口罩。
在牀頭櫃拿起來戴好,甕聲甕氣地聲音低低地傳來,“也不怕被傳染,笨蛋。”
“唔……”像是聽到了他聲音,溫席伸着懶腰,一睜眼就看到他注視着自己。
溫席看着他厚厚的口罩,“戴那麼多不難受麼?”
“難受。”莫槿安沒有隱瞞。
溫席立刻碰到他的口罩,“難受就摘掉吧,大不了我離你遠點。”
“不,我就願意這樣看着你,就是難受我也願意這樣。”莫槿安頭微微向後仰,輕易躲開她的觸碰。
溫席無奈地動了動嘴角,“好,不動你的,我試試你的溫度。”她一邊說着一邊摸着他的額頭,“好很多了,不愧是莫爺,高燒成那樣,這溫度說降就降了。”
“降了?”莫槿安不悅地說道,然後自己嘀咕着,“怎麼會說降就降,也太快了。”
溫席坐起來,彈了彈他的額頭,“是我一下午都在伺候你的原因,不然你以爲會降的這麼快?都是我的功勞,不用太感謝。”
“你一下午都在照顧我?”莫槿安的聲音不由得帶着些沾沾自喜。
溫席笑了,“我們還沒離婚呢,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不讓我照顧,想讓哪個小賤人來?”
“我這輩子,就只喜歡溫席那個小賤人,不改了。”莫槿安說着笑了笑,眼眸中是他不擅長的溫潤。
溫席拍了拍他的頭,拉着他的胳膊,“起來去吃飯吧。”
“我走不動。”莫槿安靠着牀頭,臉上的表情帶着疲憊,溫席又摸着他的溫度,“應該沒事了,溫度已經低了很多,我們需要下去呼吸新鮮空氣。”
莫槿安不動,溫席也扯不動他,“莫槿安,我忽然發現,你怎麼這麼懶。”
“我就是不想動。”莫槿安有些賴皮地說着。
溫席無奈地看着他,“那我們要餓死麼?”
莫槿安不說話,溫席正要打電話點餐,“那我們就在這裡吃好了,你生病了,必須要吃飯。”
“你給我做。”莫槿安抽走她手裡的電話,黑眸帶着不爽的情緒,“溫席你不能這麼沒良心,我給你做過多少次飯了,我生病你給我做一次怎麼了,咳咳咳……”
溫席連忙過去拍着他的背,“彆着急,不就是一頓飯麼,我給你做。”
“去做。”莫槿安高傲地看着他,扯了扯口罩,感覺很憋氣。
溫席點頭,又有些猶豫,“其實我覺得,你不要在生病的時候吃我做的東西,我怕你吃了更難受。”
“我願意。”莫槿安狂傲地看着她,“我就是願意,吃了吐吐了吃,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飯。”
溫席輕輕咬着下脣,沒辦法地點着頭,“好,我去給你做,熬粥好麼?”
他們已經把做飯的東西又放回到廚房了,在臥室實在奇怪,她纔剛下地,莫槿安也跟着下來,溫席詫異地看着他,“不是不舒服麼,米剛剛不是還說走不動了。”
“嗯,現在忽然又有力氣了。”莫槿安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吞嚥着。
溫席眼眸帶笑,“既然有力氣了,那我們還是出去吃吧,我怕你吃了我做的東西會死。”
“我現在又沒力氣了……”莫槿安轉身,看着她笑意盈盈地眸子,“溫席!”
聽着他沙啞地嗓音還這樣怒吼着,溫席連忙讓他打住,“省省你的嗓子吧,別真給廢了,去牀上躺着吧。”
“我看着你做。”莫槿安走到她身邊,像她之前那樣輕輕抱着她的腰,下巴枕在她肩膀上,溫席抖了抖,“好癢。”
莫槿安黑眸陰沉了些,因爲生病眼眸中也柔軟了很多,沒有那麼多戾氣,相反看起來很好相處,“癢?我還能讓你更癢……”正要吻上去才發現有很多口罩阻礙。
“該死的!”
溫席抿脣笑了,“生病了還想着偷腥。”
“溫席,你爲什麼不問我問題。”莫槿安抱着她,看她沒有頭緒地動作,手忙腳亂的樣子。
溫席一邊切着東西一邊問,“嗯……你想讓我問你什麼。”
“問你最想知道的問題。”莫槿安抓着她的手,快速地切着,比她的動作利索了很多。
他手心的溫度還是很高,包裹着她小手,意外地心安呢。
“槿安,爲什麼經過那麼多事情,你還想回來找我,從最開始的嘲諷,到之後的保護,再到之後追求,你每次都說你不愛了,然後又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糾纏。”
溫席轉頭看着他的眼睛,“之前你還說了你父親的事,說他的胳膊是因爲我們溫家,你說我們的仇都結的這麼深了,你怎麼還能一次次去找我。”
“當時,我對着溫小姐,只有一種感覺。”莫槿安聲音淡淡的,帶着溫潤和懷念,讓溫席莫名地牽起笑意,耳邊傳來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我只是,情難自禁。”
溫席笑出聲,“把我昨天的話還給我很有意思?你幼不幼稚。”
“我覺得除了這幾個字。已經沒有別的話能形容我們之間的感情,情難自禁,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如果一開始我們都努力剋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莫槿安看着轉過身子的她,看着她的眉眼。
溫席踮腳,隔着口罩重重吻上他的脣,“情到深處,何以自禁。”
她說狡黠一笑,又轉身開始洗米,水聲不小,他就那樣愣愣地看着她的側臉,廚房裡昏黃的燈光很溫馨,這樣的環境,很舒服,有點像家的感覺。
過了很久,鍋都開始噗噗作響,莫槿安又開始說話,“溫席……原來一開始就是你的圈套,我當時就警告過自己,這只是你的計謀,但還是控制不住地淪陷,沒想到啊,你就沒打算剋制,就等着把我撲倒是不是。”
“誰讓我遇到的是你,我怎麼剋制。”溫席聲音頗爲無奈,“你一直死纏爛打着,我怎麼剋制,我這人向來心軟,你那樣對我,就是逼着我靠近你。”
莫槿安看着她的笑容很想抱在懷裡狠狠親着,只想狠狠親吻她的脣瓣,這個病來的好也來的不好……
“餵我!”莫槿安坐在沙發上,像個大爺似得看着她,“每一口都要吹氣,不然燙到我怎麼辦。”
溫席無奈地點頭,“是,皇上。”
“等等。”莫槿安攔着她,拿過那碗粥,放到她脣邊,“我先餵你。”
溫席眯眼看着他,“槿安,我怎麼覺得你這幾天,好像格外地黏人啊,我們已經過了熱戀好麼?”
“我覺得這樣有利於我的心情舒暢,心情舒暢了我的病就好的快。”莫槿安拿勺子碰她的嘴,“黏人不好麼?我覺得很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