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棧伊,“你擋什麼?”
“呵……擋?”棧伊冷笑着,然後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我可沒有擋,我只是……在想怎麼用毒好。”
看着棧伊詭異地笑容,龍伸有點發怵,榭洺趁機說道,“這可是老莫的地盤,難道能讓你佔了便宜?龍伸,看在我們還沒什麼過節的份上,勸你還是走吧。”
棧伊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小瓶液體,只有指甲蓋那麼大一瓶,她冷漠地笑着,“不如試試?這是我最新研製的。”
“你們唬人的技術也太差了,以爲我會信?我倒是要進去看看,那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龍伸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往裡闖。
榭洺直接扯住他,兩人開始拳腳相向,棧伊退到一邊,早這樣開打不就好了麼,難道榭洺連這麼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打不過?
呵,那可真是沒用。
“你可小心點,別隻和洺神打,我說不定看的開心了,就直接出手了。”棧伊擺弄着那個小瓶子,好像下一秒就直接要拋出去。
她一邊說着,一邊還到處走着,她要擋住他的視線,雖然這裡有很多人,可是他們今天的職責是扶着解藥,居然沒有一絲慌亂。
棧伊不得不佩服莫槿安的人,確實厲害。
忽然她摸到了手機,假裝接聽電話,“莫爺,是,已經準備好了,我覺得效果應該是要比我們設想的好的多。”
“哦?要試驗了?”棧伊目光中散發着明亮的光芒,那眼神,就是抓到獵物的眼神,她看着龍伸,讓龍伸忽然有些心顫。
“莫爺,這裡有一個叫龍伸的,這個人能惹麼?不如……呵呵,好,莫爺,還是你爽快,我就知道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棧伊掛了電話。
一步一步走向他,笑的十分陰險,“龍伸,恭喜你,要成爲第一個……”
榭洺趁機一個閃手,故意放跑了他,立刻把門鎖住,沉聲道,“今天這個門絕對不能開!”
平時也沒人來,偏偏是今天。
兩個人對視一眼,棧伊冷漠地偏頭,榭洺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剛纔拿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你爲什麼要隨身帶着毒藥,還是說……你是從這裡拿的?”
“呵……”棧伊不屑地笑着,目光深處是看不出的悲涼,她打開那個小瓶子,忽然就潑向榭洺,榭洺嚇的猛地一跳,然後愣住,皺眉聞了聞,“香水?”
棧伊沒什麼表情,“我是個明星,隨身攜帶香水很正常,這是我特意找的小瓶子,還有疑問麼?”
榭洺忽然就後悔了,他剛纔好像說錯話了,他懷疑了她……
“洺神要是沒什麼事,就不要一直看着我了,你的目光會讓我覺得很噁心。”棧伊眼睛看着前方,表情淡漠。
榭洺抿了抿脣,然後正要說話,就被棧伊打斷,“什麼都不需要說了,我之前就說過,榭洺,我們之間沒有信任。”
“我的本意是騙別人,但你卻先信了,足以看出,你愛我只是說說而已,你的心,從來都不信我。”棧伊的聲音比往常更冷傲,神情比往常更默然。
榭洺看着她,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纔說錯的那句話,因爲剛纔那些,真的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頹敗地坐在凳子上,無力的撐着額頭,怎麼會這樣。
棧伊看着手術室的紅燈,清冷的目光有些迷離。
手術室內,莫槿安已經
滿頭大汗,嘴裡咬着毛巾,脖子的青筋,血管,像是馬上就要爆炸,汗水已經浸溼了他的衣領,沉悶的聲音,聽着像是在經歷巨大的痛苦。
一邊有人說道,“心跳已經超過負荷,血壓降低,但是毒素在被慢慢吞噬。”
“莫爺,挺住!吞噬的雖然慢,但是有效果!”莫槿安眼睛都有些模糊了,但雙眸瞪的很大。
他的耳機裡一直能聽到溫席的沉痛的喊聲,還有急促的呼吸聲,她在經受着和他相同的痛苦,聽着她的聲音,他更痛的是心,這種感覺,是折磨。
溫席嘴裡咬着毛巾,但她還是忍不住大聲喊,太疼了!比之前的毒發疼很多倍,腦袋裡好像有無數把尖銳的銼刀,無數根從不同的地方,不停地扎着她!
一下一下,好像都刺進了腦髓裡!疼的就要喘不上氣,整個人忍不住抽搐。
“溫小姐!熬過去就好了!千萬別放棄!”黑影在一邊看着都覺得疼,眉頭緊皺。
“啊!!”溫席劇烈掙扎着,她用頭狠狠撞着下面的牀,但是沒有一點作用,她想用手去捶頭,但是手被緊緊固定。
黑影看着她整個人都開始抽搐,焦躁,好像下一秒就要咬舌自盡了,“溫席!堅持住!爲了莫爺,要是你出事了,他怎麼辦!”
她的頭和身體已經被人死死摁住,她動不了,她疼的受不了,眼淚很快涌出,聽着那個名字,全身好像都是疼的!
“槿安……”她沙啞又帶着哭腔的聲音,傳到莫槿安的耳邊裡,“槿安……我好疼……”
他瞪大眼睛,呼吸開始急促,槿安……”
“槿安……我疼……”
她的哭聲,她的脆弱,她現在,需要他!
“槿安……”溫席一直哭着叫着他的名字,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眼淚模糊了雙眼,好像什麼都看不清了,她很想暈過去,那樣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但是不行,很可能暈過去,會再也醒不過來……
怎麼辦?真的好疼,腦袋的刺痛感,全身內臟裡,不知道什麼在衝撞,不停地衝撞!
莫槿安狠狠吐掉口中的毛巾,目呲欲裂,“鬆開我!”
“莫爺,您之前說了,不管多疼,都不能鬆開您。”
“我現在很清醒!送開!”莫槿安嘶吼着,嗓子已經要作廢了。
那個人有些猶豫,莫槿安的樣子像是要吃人,他怒吼着,暴躁地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雙目赤紅,“我要去那邊!溫席身邊!把所有東西都弄過去!”
“莫爺!”
“我說馬上!”莫槿安瞪着他們,額頭的青筋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生氣,已經高高鼓起。
所以人開始拆器具,其實這樣子很危險,但是沒辦法,他們只能照做,莫槿安一被放開,很快的翻身跌下牀,趴在地上,費力地喘息着。
旁邊的人連忙把他扶起來,就被他狠狠甩開,莫槿安呼吸急促,但是動作很快,明明已經沒有力氣,站不來的腿,一步步艱難走向溫席。
榭洺和棧伊兩人格外安靜,各有想法,誰都沒有再說話,忽然看到莫槿安這邊的門猛地被推開,莫槿安踉蹌地朝對面的門走去。
“老莫,你這是幹什麼?!你現在這樣是做完手術了還是沒做完!”榭洺攙扶着他,着急地問道。
莫槿安藉着他的力氣,很快就走到了溫席手術室門口。他喘着氣,已經連砸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旁邊的
醫生連忙溝通,迅速開門,榭洺只看到莫槿安進去,門就被關上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竟然也是一頭汗,太恐怖了,他能感覺到老莫一直在顫抖,而且全身的肌肉都是極度緊繃狀態,他靠着牆,覺得有些站不穩。
棧伊也起身,看着不停放進去的設備,看着關上的門,默默站到另一邊,千萬不要有事,莫槿安這樣來回折騰,很可能就會出問題,他們之間,無論是誰有事,都是兩個人的悲劇。
“兮兮……”莫槿安撲到牀邊,握着她的手,其實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倒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已經是他去全部的力氣。
溫席的手指動了動,她還在叫着莫槿安的名字只有那樣,她才能堅持下去,現在手裡有了特殊的觸感……
她的手指輕顫,莫槿安感覺到了,便用更大的力氣握緊,他看不清她現在的樣子,什麼都看不清,只是聽着她沙啞地叫着他的名字……
“兮兮,我在。”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名字,還有止痛的作用,可以讓她輕鬆一些。
他費力地起身,虛弱的身子還在顫抖,他附身吻住她的脣,輕輕的只是觸到而已,他嚐到了她苦澀的淚水,不停落下。
“兮兮,一點要撐住……”
溫席感覺到了他的吻,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她看着面前的人,神情恍惚,感受到他不算高的溫度,開始瘋狂的迴應。
她需要他,他剛好在。
莫槿安很想安慰她,很想一直吻着她,但是,他皺着眉,支撐不住了……
他腿一軟,就要倒下,身後的醫生連忙抱住,放到病牀上,“莫爺,我們現在看看有沒有病變的情況,如果有,可能要再注射一次。”
莫槿安重新躺倒牀上,他有一隻手沒有綁,而是握着溫席。
“槿安……你沒事吧?”溫席帶着濃重哭腔的聲音傳來。
莫槿安轉頭衝她笑着,“沒事。”
“爲什麼,過來了。”溫席艱難地說這話,但是覺得現在已經沒有剛纔疼了,可能是因爲他,可能是因爲他的吻。
莫槿安腦中一陣劇痛襲來,疼到他全身顫抖,握住溫席的手都發白了,他喘息着,拼命剋制着,因爲,太想你,不看到你的話,可能我就忍不住了。”
“好巧,我也是。”溫席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兩人就這麼握着手,在模糊不清的視線裡看着彼此,一起痛着。
手術室的燈滅了,榭洺和棧伊連忙轉身看門,醫生出來,疲憊的臉上佈滿笑意,“目前來看,是成功了!”
榭洺和棧伊對視着,開心的笑了,兩人緩了口氣,才覺得輕鬆了很多。
挪到臥室的時候,他們的手還是僅僅牽在一起,棧伊看着,眼眸中有一絲羨慕劃過。
莫槿安和溫席,真的是天生就該在一起。
榭洺拿着一份飯,遞到她面前,“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吧。”
“不用。”棧伊看着溫席,沒有一絲餘光看向榭洺。
榭洺勸說道,“就算和我生氣,也不要用自己的身體慪氣吧。”
“我沒有生氣。”棧伊口氣很淡,她已經連生氣,都沒興趣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從口袋裡拿出在羅皓家扔着的項鍊,給溫席戴上,“下次別再被別人搶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離開了,榭洺看了眼莫槿安和溫席,又看着手裡的飯,無奈地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