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掌風掃過白筱的頰側,但久久,那一巴掌都沒有真的落下來。
鬱苡薇的手腕被扣住,鬱紹庭不知何時回來了,擋在白筱的跟前,冷聲道:“你做什麼!”
“我就是要打她!”鬱苡薇怨恨地瞪着被鬱紹庭護在身後的白筱:“小叔,你讓開!”
鬱紹庭臉色沉靜,沒鬆手,拽着鬱苡薇直接把她拖出了包廂,一路,鬱苡薇都在掙扎,“放開我!小叔,你幹嘛拉着我!”很快,她的叫嚷聲被隔絕在門外,包廂門晃動着合上。
“怎麼回事?”鬱戰明臉色鐵青,看蘇蔓榕起身要追出去,厲聲呵斥:“你是不是也想做點什麼?磐”
蘇蔓榕啞口無言:“我沒有,爸……”
“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還打人,以後是不是要掀了天啦?!齧”
蘇蔓榕也不知道小女兒怎麼會突然打人,不由擡頭看向站在對面的白筱,臉上流露出擔心。
白筱臉色不好,哪怕鬱紹庭把鬱苡薇拉走了,哪怕這包廂裡的鬱家人暫時不知道她跟裴祁佑的關係……
包廂裡原本的好氣氛早已散去。
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軟軟的小手握住。
鬱景希從椅子上下來了,站在她身邊,小傢伙仰着小臉,關切地看着她。
白筱將伸進她掌心裡的小手攥緊,又低頭朝小傢伙扯了下脣,鬱景希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此刻白筱心裡是矛盾的,她想出去看看鬱苡薇會跟鬱紹庭說什麼,又怕包廂裡發生什麼意外,不敢貿貿然離開。
鬱戰明已經斂去臉上的慍怒,扭頭對外婆說話:“親家,剛纔的事……等回家我一定好好管教這個孫女。”
“景希,快拉你媽……白老師坐下,給白老師拿點腰果吃。”鬱老太太也跟着說。
鬱景希立刻把白筱拉回到座位上,用勺子舀了腰果小心翼翼地擱到白筱旁邊:“吃點吧,味道蠻不錯的。”
鬱瀾明跟姚靜都是能活絡氣氛的人,一時間,包廂裡又恢復了開始的和樂融融。
過了會兒,鬱紹庭就回來了,但只有他一人。
蘇蔓榕緊張地想問鬱苡薇的去向,但剛張了張嘴,就接收到鬱戰明警告的眼神,頓時沉默了。
鬱紹庭神色如常,在白筱旁邊的位置坐下。
白筱當着這麼多人也不好多問,忽然桌下,她的手背覆上了溫熱的手掌,手被輕輕地握緊。
側頭,鬱紹庭沒有看她,正跟鬱瀾明說話。鬱瀾明性子爽快,處理事情的手段也果斷速度,當下就建議:“既然現在兩家人都見過了,那咱們也別再拖着,選個好日子就把事定下來吧。”
除了蘇蔓榕,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
“我先出去一下。”蘇蔓榕說着就要起身離開,她很擔心苡薇這會兒的情況,連個短信也沒發給她。
鬱紹庭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還不知道他把苡薇弄到哪兒去了……
鬱戰明皺眉:“出去幹什麼?”
蘇蔓榕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鬱老太太又把她拉回椅子上,心情複雜地聽他們討論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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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日子,我看下下個月月初那幾天都是黃道吉日,親家你看——”鬱老太太殷切地看着外婆。
來之前,鬱老太太特地把日曆翻了翻,記下了最近幾個月宜婚宜嫁的日子。
外婆含笑地看白筱,話是回答鬱老太太的:“我沒什麼意見,這個還得問他們年輕人自己。”
一時間,鬱家人都紛紛把目光落在白筱的身上,看得白筱渾身不自在起來。
坐在旁邊的鬱景希,一邊剝着龍蝦殼,一邊掀了掀眼皮,說:“還用選,當然是第一天啦!”
“我看就聽我家景希的。”鬱戰明忽然朗聲一笑,摸了摸鬱景希的腦袋,目光變得和藹。
鬱景希把剝好的龍蝦肉放進鬱戰明的碗裡:“爺爺嚐嚐看,殼我都已經剝乾淨了。”
包廂裡的好氛圍持續到一頓飯結束。
白筱雖然臉上帶着笑,桌下的手一直被鬱紹庭握着,但她心裡還是隱隱不安,鬱苡薇沒再出現,裴祁佑也沒回來,但不代表一切都沒發生過,以鬱苡薇的性子,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從酒店出來,小樑司機已經等到了門口,至於鬱家那邊,自然也有接送的車。
蘇蔓榕躊躇地不想走,給鬱苡薇打電話也關機了,想問鬱紹庭,卻始終沒有機會。
鬱戰明看她這樣,黑了臉:“她二十幾歲的人了,難道連回個家都要你這個當媽的領路?!”
“不是……”蘇蔓榕想解釋,鬱老太太道:“你爸血壓高,你少說兩句。”
“可是薇薇她——”
鬱老太太最近對這個孫女也有點意見:“你再這麼慣着她,遲早把她寵壞。”
蘇蔓榕眼角瞟到那邊由白筱攙扶着
tang準備上車的外婆,在老人家瞧過來時忙移開眼,也許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沒再說要留下來找鬱苡薇,一邊撥鬱苡薇的電話一邊跟着鬱老太太她們坐進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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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白筱低低地喊了一聲,擡頭,看到那兩輛駛遠的轎車。
老人家收回目光,坐進車裡,雖然外婆沒多說什麼,但白筱還是聽到了老人家很輕的一聲嘆息。
沒多久鬱紹庭結完帳出來,身邊跟着抱了幾盒喜糖的鬱景希。
“剛在裡面碰到以前一個同學,他弟弟今天結婚,就送了景希一些喜糖。”
白筱沒料到鬱紹庭會這麼有耐心地解釋,但很快就明白到,他應該是在解釋給老人家聽。
果然,外婆聽完,心情很不錯,還把爬上車的鬱景希抱在懷裡,生怕他磕到碰到。
鬱紹庭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白筱忍不住眼神詢問他,他剛纔喝酒了,她希望他跟他們一塊坐車回去。
“你們先回去。”鬱紹庭又囑咐了小樑幾句,才替她們關上車門。
鬱景希從盒子裡掏出一顆糖,補充說明道:“爸爸答應那個給我糖的叔叔過去打個招呼。”
白筱心裡揣着鬱苡薇的事,還是下了車,鬱紹庭看她:“還有事?”
如果說在包廂裡,鬱紹庭表現出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是爲了做給其他人看,那這會兒,他依舊錶現得跟沒事人一樣,白筱覺得有些說不過去,走近,想了想,開口:“鬱苡薇都知道了……”
她沒具體地說明,她相信,鬱苡薇一定已經跟鬱紹庭說過些什麼。
“我剛纔從洗手間出來,碰到了裴祁佑。”白筱老實交代。
“還有呢?”
“……”跟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截然不同,鬱紹庭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白筱搖頭,沒有了。
“上車。”鬱紹庭重新把車門打開:“有什麼事回去了再說。”
白筱坐進車裡,轎車駛離酒店,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鬱紹庭依然站在原地,目送她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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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
外婆突然開了口:“那個苡薇一直都這樣驕橫嗎?”說起來,鬱苡薇也得喊老人家一聲“外婆”。
鬱景希已經趴在白筱的腿上睡着了,手裡還抱着一盒喜糖。
小樑司機很有眼色地用隔屏將駕駛座跟後座隔開。
白筱摸着鬱景希毛絨絨的捲髮,說:“剛纔我從洗手間回來,碰到裴祁佑,被她看到了。”
“鬱家那邊是不是不知道你結過婚的事?”
白筱默認,老人家嘆息:“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輩子,現在知道了也好。”
好嗎?白筱想到鬱老太太剛纔說到婚期時歡喜的樣子……
“過得去的坎就不是坎,既然已經發生了,只能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況且,不是有紹庭嗎?”
白筱臉一紅,老人家看她羞赧的樣子,笑:“他可沒讓你受什麼委屈。”
白筱知道外婆指的是什麼,如果鬱紹庭沒及時趕回來,那一巴掌真的會實實地落在她的臉上,那時候的難堪無法想象,而鬱紹庭把鬱苡薇帶走,無疑保全了她的一切,包括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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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紹庭站在酒店門口,轎車開遠了,他才轉身,進酒店,沒上樓,而是去了地下停車場。
沙灘金色的賓利歐陸停在某個角落裡。
副駕駛上坐着的正是蘇蔓榕尋找的鬱苡薇,眼睛略微紅腫,整個人有點狼狽。
與其說是她自願坐在那,倒不如說是被反鎖在車裡,剛纔鬱紹庭把她拉出包廂,二話不說帶她進電梯,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推進車裡,把轎車鎖了,她要打電話求救,他直接把她的手機也收走了。
鬱苡薇知道自家這位小叔不好惹,但他繃着臉,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拖下樓的樣子還是嚇到了她。
等她冷靜下來想了想,也是,小叔不知道白筱騙了他,以爲自己是在搗亂,如果他知道了白筱是二手貨,到時候對待白筱,恐怕比對待自己還要狠上不少,這麼一想,鬱苡薇心裡就平衡了,安靜坐在車裡等鬱紹庭。
鬱紹庭從電梯出來,看到安安分分坐在車裡的鬱苡薇,他沒有急着過去,而是點了根菸,抽到一半,忽然想起白筱的話來,沒了繼續抽的興致,掐滅了菸頭。
鬱苡薇瞧見鬱紹庭朝車這邊走過來,心裡組織着言辭,打算用最簡潔的話來揭穿白筱的陰謀!
車門打開,鬱紹庭上車,鬱苡薇立刻側身,委屈地喚道:“小叔……”
鬱紹庭轉頭看了她一眼,很深沉的目光,彷彿能一眼看穿她的那點小把戲。
鬱苡薇被他看得惴惴不安,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說吧,剛纔不是吵着
嚷着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嗎?”
鬱苡薇是怕鬱紹庭,但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咬着下脣,哀慼地說:“小叔,我們都被他們給騙了!”
“……”
見鬱紹庭不說話,鬱苡薇把白筱跟裴祁佑結過婚的事都抖了出來。
“小叔,她騙了你,要不是我剛纔覺得不對勁跟出去,我們恐怕一輩子都會被他們矇在鼓裡。”
說着,鬱苡薇悄悄打量身邊的男人,等待着他的雷霆震怒。
結果——
鬱紹庭臉色平靜,聽到這個驚天秘密後甚至沒有一點情緒波動,這不是她預想的反應!
“說完了?”鬱紹庭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說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是……小叔,她欺騙了你,”鬱苡薇急了,語無倫次:“你上了白筱那個女人的當!”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要是你再敢動她,別怪我這個做叔叔的不客氣。”
“……”鬱苡薇不敢置信,“”
那個女人騙了他,這會兒他不是應該憤怒嗎?怎麼……怎麼還反過來爲了那個女人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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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爲了配合國家“掃黃打非”整網行動,停更自查自糾了本文,因爲來的太突然,都沒來得及通知大家,給大家帶來的,可可在這裡向大家道歉了,今天緩口氣,更新四千字,明天不出意外,會多更些,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