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迅速做出反應,他拉着宇文靜跑了起來閃躲,並對着現場要進行勸阻病患的安保大聲喊:“報警了沒有?”
這局勢一定要控制住,也要把傷情降到最低,齊睿看到好幾個人倒在血泊中了,有醫生護士,也有來同仁醫院看診的病友。
還好,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也過了看病的高峰期,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空氣,現場一團亂,還有尖叫聲和哭泣聲,急救室的醫護人員在可控的情況下小心翼翼擡傷者進行急救。
現場雖然也來了幾個安保,可是,病患手中那把刀非常不長眼,他逮到人就亂砍,是不管死活豁出去一樣,彷彿沒有生的意願了。
來勸阻的安保中也有人受傷了,不是很嚴重,他們仍然與病患堅持着。
“院長,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了。我們已經分些人去疏散前來看診的患者了,也不許不知道情況的人進來,各個樓層的醫護人員也通知到了,讓他們這個時候不要貿然下樓。”
“做得好,你們應該受到嘉獎,辛苦了。”
“沒事,這是我們的職責,要確保醫院的正常秩序以及安全。”
在場的人除了安保敢跟那名失控的病患對峙以外,都在四處逃竄,好嚇人,心慌慌的。
宇文靜的眼瞳也寫滿了恐懼,齊睿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她纔沒有那麼害怕。
齊睿也小心翼翼護着她,帶她逃竄,閃躲着那名失控病患的不長眼的長刀。
那把長刀不斷有血漬滴落到地上去,還胡亂揮舞着。
“庸醫,你們這些庸醫,不會看病,沒有醫德,我砍死你們。誰說我有癌症,還要是晚期,我找你們算帳去。”那名情緒失控的病患面容很是猙獰,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眸猩紅,滿載着化不開的恨意。
他聽到安保說了,那個男人就是院長,都怪他教導無方,才讓他下屬有那麼多不會看病的庸醫,所以,除了亂刀砍人以外,他把目標鎖定了正在狂奔的那一男一女。
他今天就替天收拾他,他要行義。
齊睿越看越不對勁,那名失控的病患一直追着他和宇文靜跑,彷彿要砍死他們才罷休似的。
“靜,你怕不怕?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宇文靜已經跑得氣喘呼呼了,她就快堅持不住了,一直都是齊睿拉着她跑的。
“有你在,不怕,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但是,爲了小悅悅,我們一定要活着出去,相信警察很快來了。”
“嗯,爲了小悅悅,我們一定要堅持住。”齊睿的手緊緊地抓着宇文靜的手,他不會放開她的。
考慮到那名失控的病患見人就砍,齊睿和宇文靜也不敢亂跑,生怕會有更多的無辜人受害,他們只呆在一樓跟他周旋着。
他們熟悉醫院,只要堅持到警察來了,相信沒事的。
安保也一直想辦法奪下那名失控病患手中的長刀,可是都不成功,他們也不敢貿然追上去圍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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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恐懼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壓得宇文靜的腳步益發沉重。
她穿着高跟鞋跑了那麼久,她確實累了,腳也很痛,她都感覺得到好像磨破皮了。
她快跑不動了,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看他們跟失控病患的距離逐漸縮短就要被追上了,她的腳十分不爭氣蹩了一下,她吃痛摔在了地上。
“齊睿,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跑。”
腳好痛,宇文靜自己摔倒之後久久爬不起來,齊睿扶她了,她還是不能走動。
宇文靜不想拖累齊睿,她一直推他快走,並催促着他不要理她了。
“我不會丟下你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
“你這樣扶着我,我只會連累你,聽話,你快滾!再磨蹭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有事的。”
宇文靜急得都想哭了,她大聲吼齊睿,她時不時回眸,她看到那名狂魔越來越逼近他們了。
紊亂的恐懼,如焚的不安,混亂的心急,一直佔據她的心房。
該死的,她怎麼推齊睿他都不肯走,還一直扶着她往前。
心裡五味雜陳,宇文靜一直都曉得自己有多愛齊睿的,哪怕是生氣,她對他的愛也沒有消減。
哪怕是她想用冷硬來武裝自己的外表,她一樣逃不出他的溫柔攻勢。
原不原諒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她的心已經在慢慢接納他了。
齊睿堅持不放手,宇文靜也顧不上腳傳來的疼痛了,她強忍着痛快速走着,儘可能不拖累齊睿。
“看你們往哪裡跑,我今天就要收拾你們這些庸醫,不讓你們再害人了。”奢血的眼睛很是恐怖,那名持長刀的病患追了上來,他沒有猶豫就亂揮舞長刀。
宇文靜扶着牆站着,眼看那長刀朝他們亂砍過來了,齊睿護着宇文靜在閃躲。
兩手空空,他們不可能跟他搏鬥的,在閃躲間,齊睿被長刀劃了幾下,鮮血汩出。
“救命啊,警察快來!”宇文靜哭喊着,她的手臂也被劃傷流血了,她更多的是心疼齊睿,她擔心他。
聞聲追上來的安保無從勸阻,他們要上前也遭到了亂刀砍。
狂魔像是瘋了一樣,他很執着亂砍,在他長刀無情地劈下間,齊睿反身過來緊緊地抱着宇文靜。
他的肉牆擋了刀,他的背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頓時,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衫。
“齊睿……你不要嚇我,你怎麼樣了?”見狀,宇文靜哭喊了出來,她緊緊地抱着齊睿。
“我沒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齊睿的嘴角微揚,他的大手還抹了一下宇文靜的眼淚,他還輕撫着她蒼白的小臉。
他的聲音沙啞,他的表情挺痛苦。
“我跑累了,我先睡一下,你記得叫醒我……”齊睿的聲音越來越柔細了,突然,他整個人掛在了宇文靜身上。
宇文靜的難過淚水止不住往下流,浸溼了她蒼白的小臉,“齊睿,我不許你睡,你快睜眼看着我。”
就在狂魔拔刀再要砍下間,一陣槍聲響了起來,立時,他倒地了,動彈不得。
負責開槍的那名巡警看了兇手的情況,他已經當場被擊斃了。
驚心動魄的一幕終於停歇了,醫護人員趕緊救治傷者,警察到場做善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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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睿,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不能丟下我和悅悅。你不能自己走了,你一定要醒過來。”一拐一拐忍着痛走,宇文靜跟隨醫護人員推着齊睿進入急診科搶救。
她想要跟進去,護士勸住她了,“靜醫生,你在外面等着,我們會盡力搶救院長。”
“你們不能讓他有事,一定要他活着。”
宇文靜十分擔心一直盯着急救室,她都顧不上清理包紮自己的傷口了,被齊睿的鮮血染紅的雙手互相絞動着,她在心裡祈禱他一定要平安活着出來。
她的裙子也沾染上血跡了,血腥味四處充斥着。
她餘驚未定,她還在後怕,心緊緊地繃着,眼眶裡還時不時地掉落難過的淚水。
“靜醫生,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吧,院長一定會沒事的,他人那麼好,老天爺一定會特別眷顧的。一時半會他出不來的,我先替你包紮。”
宇文靜不肯去清創室,她堅持要等齊睿的消息,護士只好推一輛放滿簡單清創藥品的小車來替她處理傷口。
而且,傷輕的人也不少,她在急診室的走廊逐個做清創處理。
醫院的警戒線解除了,一早在外面焦急守着的胡炎郴也來了急診科,他聽說了齊睿在此次瘋狂事件中受傷,據說傷得不輕的。
“怎麼樣,醫生還沒出來嗎?”見到宇文靜,胡炎郴焦急問。
“還沒有,他還在裡面。”搖搖頭,一說話,宇文靜的淚水瞬間就止不住般往下流了。
她的心好痛,齊睿替她擋刀那一幕她腦海裡怎麼也揮不去。
他本來有機會逃過一劫的,都是因爲自己很沒用,都怪她,宇文靜在深深自責中。
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希望他沒事,他一定會命大的,他心願還未了,他是不會讓自己隨便結束生命的。”蘇見信已經走了,齊睿如今生死不明,胡炎郴心裡更難受了。
“靜醫生,你的腳蹩到了,你去拍個片吧,看看有沒有扭傷筋骨。這裡我們會看住的,院長一有消息我們立即通知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去,我要等他出來。我沒事的,現在沒那麼疼了。”
不疼?胡炎郴注意到了,宇文靜的腳都腫了。
“去拍個片吧,再處理一下,這裡有我守着。我已經通知齊叔叔和齊阿姨來了,估計他們也快到了。”
“謝謝,我要一直陪着他,我是不會離開他的。他沒有脫離安危,我是不會安心的,我更不會原諒自己。”
胡炎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隨便你吧,他這個時候的確需要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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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和蕭雪趕來了,看到宇文靜身上的血跡,他們又憐又悲,他們一樣祈禱齊睿能平安度過難關。
責備的話他們沒有說,總之,他們是希望他們倆都好的。
不管齊睿怎麼做,他們都很確定他是愛慘了宇文靜,他爲了她可以連命也不要了。
見宇文靜那麼晚都還沒回來,顏以軒給她打電話了,她這才得知齊睿出事了。
她安慰了幾句,把小悅悅交給唐可心和保姆幫忙看着,她也趕來醫院等候消息。
大家都在搶救室門外守候着,突然,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趕緊地,宇文靜搶先抓住醫生問齊睿的情況。
只見醫生神色凝重,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搖了搖頭,他才沉重開口,“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由於院長傷勢過重,他失血過多……你們還是進去陪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吧。”
醫生瞼眼,他的表情抑不住悲傷,陸續走出來的護士也一直搖着頭,她們的眼眶泛紅,還泛起了淚花。
猶如一陣晴天霹靂響,宇文靜整個人難抑悲傷晃動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睜大。她難以置信地搖頭,難過的淚水瞬間也像缺了堤的水庫那樣流出來。
“不可能,他不會丟下我和悅悅不管的,是不是你們搞錯了?嗚嗚嗚!”
“靜醫生,請節哀,我們已經盡力了。院長被劃傷的有五六刀,重一些的也有幾刀,最致命的是他背部的那一刀,血肉模糊,好殘忍。
對方下手好狠,傷口砍得很深,骨頭也被砍碎了,傷口足有二十多釐米長的。抓緊時間進去看看他吧,別讓他帶遺憾走了。”
宇文靜鬆開了緊緊抓住醫生白袍的手,不自覺地抖動着,如果不是顏以軒扶着她,她已經癱軟在地了。
她一直搖着頭,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傷心又難過的淚水把她慘白的小臉都浸溼了。
齊楚和蕭雪率先進去看齊睿了,胡炎郴也進去了,宇文靜在顏以軒的摻扶下,她也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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