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蘇見信,你怎麼了”宇文靜的聲音還帶着哭腔,她不知所措怔愣着,眼睛睜大,錯愕又驚恐。
反射性地,她左右張望走廊有沒有人,她需要幫忙。
“你還好嗎”宇文靜看到蘇見信表情相當痛苦,他突然嘔吐像是止不住似,他的臉都變得慘白慘白了,一點血色都看不見。
他緊緊抱着頭,應該是頭痛得很厲害,看他的情況應該是蠻嚴重的。
“來人啊,快來幫忙,出事了”剎那間,宇文靜大聲喊着,哪怕是她心裡憎恨他,出於一個醫生的職責,她過去扶着蘇見信不至於讓他摔倒。
看到蘇見信那些嘔吐物和聞到酸臭的味道,宇文靜也相當不好受,她皺緊眉頭,她也連連乾嘔着。
她明明可以不理他的,她也可以裝作看不見的,但是,她做不到冷血無情。
換作是一個陌生人發生緊急情況,她一樣會伸出援手,她此刻只當自己是一名醫生,她救的是一位病人而已,與感情私事無關。
一些吃完飯走出來的醫護人員聽聞了救喚聲,他們過來看了,還聯繫急診室的同事趕緊帶急救設備過來進行急救。
在現場,一些醫生也對蘇見信進行了簡單的檢查。
“信醫生,你頭很痛嗎你腸胃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你有沒有吃錯東西”
別的醫生接過蘇見信了,宇文靜才得以喘了一口氣,她的衣服還是沾上了他的嘔吐物,她的胃也直翻滾。
“嘔嘔”她一直乾嘔着,卻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就連淚花也逼了出來,臉上的淚痕也還沒幹涸完的。
宇文靜的臉色也相當難看,她整個人都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她倚着牆站着,她身體緩緩滑落間,冷不防的,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跑過來把她抱在了懷裡。
“靜,你覺得怎麼樣”齊睿焦急地問,他心疼的眼神緊鎖住宇文靜的蒼白小臉。
“好累,我想睡一下”宇文靜的聲音越來越柔細,不自覺地,她頜上了眼睛,頭和身體都靠進了齊睿的懷裡。
咻地,齊睿抱起了宇文靜,他並沒有離開,而是五味雜陳地盯着由同事扶着的不吭聲的蘇見信。
“他患的是腦癌,給他照ct和磁核共振,替他辦入院手續。”
擱下話,不管在場的醫護人員有多驚訝,齊睿抱着宇文靜先離開了。
“齊睿,誰要你多管閒事,混蛋”
即便是蘇見信的幽怨聲音柔細,齊睿還是聽得很清楚,他的俊臉很是冷峻,緊繃着,心裡那股憤怒更是無法遏制。
但是,他一直強忍着,他頓住了腳步,沒有轉身,鄙夷地冷哼:“我在乎的人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自私。不管信醫生願不願意,你們都給他辦入院手續,該做放射性化療的做化療,該動手術的,安排他動手術。”
話音落下,齊睿大步走了,他帶宇文靜去婦產科住院部做檢查。
“齊睿,我不住院,我不做手術。”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蘇見信瞪着齊睿的背影喊了出來。
哪怕是他痛死了,難受死了,他都不要他管。
“信醫生,你的情況蠻嚴重的,你就別逞強了,聽院長說吧。他在外科領域有很豐富的經驗,相信他吧。”
“住不住院是我的決定,動不動手術也是我說了算,輪不到齊睿替我做決定。”蘇見信還在硬撐着,他不會向齊睿低頭的,他寧願死了。
“趕緊帶他走,該幹嘛的幹嘛去。”胡炎郴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前幾分鐘,他接到齊睿的電話他問蘇見信在不在飯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所以,他告訴他之後他就走出飯堂看了。
剛纔蘇見信帶宇文靜在飯堂秀恩愛,他就覺得不妥了,宇文靜的表情可是不情不願的。
他也追了出來看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他有聽見蘇見信和齊睿的對話的,他真的很不爽蘇見信,如果不是見他這樣,他也真想揍他的。
胡炎郴也直搖頭,他們三人的關係恐怕想理也難理得清啊。
反正院長已經發話了,趕來的急診醫生和在場的醫護人員立刻分頭去辦齊睿交待下來的事,也由不得蘇見信自行決定了。
腦癌,確實不好治,特別是一些與蘇見信共事過好多年的同事,他們曉得他這次是復發的,情況肯定不樂觀。
那就苦了靜醫生了,她這才懷孕,信醫生又這樣,這讓她該怎麼辦。
好像又有點挺不對勁的,院長對靜醫生挺好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看似挺的。
實際上是怎麼樣,他們真不好說,也不敢多作議論。
宇文靜這一暈倒確實睡得有點長,經歷了這麼多風波,她真的好累好累了,她快撐不住了,她真不願意醒來的。
當她恍恍惚惚甦醒時,天色已經黑了。
宇文靜慢慢睜眼了,迎入她眼簾的是一張焦急又擔心的俊臉,眉心是緊鎖的。
不自由主,她鼻子泛酸,齊睿是用那樣的溫柔目光心疼地緊盯着她,他的大手還緊緊地裹着她的小手。
都已經這樣了,他還對她好,她心裡五味雜陳,這樣的三角糾纏對他真的很不公平。
“靜,你醒了,先吃點東西吧。給你檢查過了,你血糖有點低,你要注意休息,多吃點營養清淡的東西,其他都還好。”
說着,齊睿把宇文靜扶坐了起來,他還替她穿上外套,他還把用餐的支架搭好。
而後,他拿起櫃子上放着的保溫瓶,他把彪叔送過來的晚餐擺放了出來。
有湯,還有酸菜魚,還有甜酸排骨都是一些比較合胃口的飯菜,光是看着,宇文靜的眼眶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淚霧。
“趁熱吃吧,天冷很容易涼掉的。”齊睿把飯和筷子都放到了宇文靜的面前。
“你可以不理我的,不要對我那麼好,我會更難過的。”瞬間,宇文靜的難過淚水就緩緩溢出了眼眶。
齊睿的手指溫柔地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別哭了,對寶寶不好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還有我的。”齊睿的眼睛閃動了幾下,他很努力把酸澀的淚霧逼回去。
她難過,他也不好受,他們一樣心痛着
見她暈倒了,他發誓他真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了,他要盡全力保護好她。
他想不到蘇見信真的瘋了,他竟然不顧一切後果讓整個醫院的同事都知道宇文靜懷孕的事。
他的病情不好說,他還那樣自私,他對他真的好無語。
不管齊睿有沒有嫌棄自己,宇文靜聽到他這樣說,她心裡更難受,淚水還是很沒出息地往下掉,“你不用憐憫我的,我是大人了,我曉得該怎麼做的。”
“靜,別想那麼多了,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凡事有我在。我不是憐憫你,我是心疼你,打從心裡我喜歡你,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
抽了張紙巾,齊睿很溫柔地替宇文靜抹眼淚。
“昨晚,我想得很清楚了,靜,我們結婚吧,我會愛你們的。寶寶是無辜的,她是天使,不應該被嫌棄。”
眨了眨眼睛,宇文靜還是會掉眼淚,“我問過醫生了,她說一半一半的機會,我想要寶寶,可是我害怕。我想過不要的,可是,我又沒有那個勇氣。
我還不想死心,甚至,我想過要去賭那一半一半的機會,我就怕老天爺會連那一半的機會都不給我。如果真的不是跟我所祈禱的那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齊睿把宇文靜摟進自己的懷裡,他輕撫着她的柔軟髮絲安慰,“一半的機會,我們還有希望的。我們都是虔心的好人,老天爺一定會眷顧我們的,並不是沒有不能轉彎的餘地。”
“齊睿,你還是不要攪進來了,現在整個醫院都知道我懷孕了,他們還認定我跟他就是一對,這對你不公平,流言蜚語也對你不利。”
“沒關係,我不怕。只要你願意跟着我,我會替你擋掉一切的。”齊睿的語氣很堅定,他緊緊地抱着宇文靜。
其實,他之匆匆趕回醫院,是因爲路教授約見了他,他都跟他坦白了蘇見信患病的情況。
他早在宇文靜懷孕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得病了,他還一直堅持承認孩子是他的,他還想把宇文靜綁在他身邊。他這麼做的確是太狠心了,這也讓他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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