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宇文莤這麼說,還配上一個嫌棄的白眼,瞬間,宇文靜瞼了一下眼,貝齒咬住下脣。
她的喉嚨更似是被魚刺卡住般,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喲,你還敢回來呀,這裡不是你家,你不是姓宇文的。如果我是你,我就沒有臉回來了,你還妄想賴在我家不成?
哪怕是我媽仁慈,你也二十五了,你可以自力更生的哈。大醫生,你不肯走,難道是你還在奢望我們宇文家的財產嗎?你還幻想自己可以分一份?”
“不是的,我沒有這樣想過,宇文家的財產我不要……那也不是我的。”被人趕的滋味挺不好受的,宇文靜的鼻子直泛酸,眼眶泛熱。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對於自己的身世,她也無言以對。
那不是她的錯,她的幸運或許已經成了她的負擔。
“你沒有非份之想是應該的,你也別再奢望再從我家討到半點好處。我家又不是慈善機構,養了你那麼久,讓你過了那麼久好日子,算是仁盡義盡了,識趣的話,你快點滾!”
毫不掩飾,宇文莤幽怨的眼眸綻出兩抹輕蔑嘲諷注視着宇文靜,她雙手抱胸,下巴擡高,聲音尖細,一副傲慢刻薄的嘴臉。
被宇文莤這樣奚落,悄然地,宇文靜的泛熱眼眶聚攏了一層薄霧。
她心裡已經夠難過了,還沒緩過來,現在又來雪上加霜。
天大地大,當一切都攤開的時候,頤景園竟然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哪怕是其他人沒意見,如此地跟宇文莤朝夕住着,見面肯定不會有好受的。
當即,宇文靜就做出了決定。
立時,她擡頭了,還瀰漫着一絲傷感的眼眸不卑不亢地迎視宇文莤的鄙夷眼神。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從家裡拿過什麼,那都是你自己認爲的。我不像你嫁人了還一直虎視眈眈着宇文家的財產,是你妄想自己應該分一份纔對吧。
我想要什麼,我自己努力去實現,我不依靠別人老想着別人的份。我也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待見我和二姐,二姐嫁人了,她也離開了頤景園,我沒伴了,這裡真的是呆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我會回來,是想看看媽,好讓她放心的,不是因爲你。除了你,頤景園的每個人我都會感恩。我真不想看見你來影響我的心情,找到房子我會搬的,因爲我想耳根能清淨些。”
“宇文靜,你以爲你是誰?如果不是我媽可憐你,你現在什麼也不是,或許你還是一個兔脣醜女,任人嫌棄。”宇文莤氣急敗壞怒吼,她臉上的盛怒顯而易見,眉眼很是猙獰。
她額頭上的青筋都快浮跳起來了,惡狠狠地瞪着宇文靜。
攥緊的手指隱隱抖動着,她很想打她教訓她。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那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事,今後,我的人生是握在我手裡,我不需要別人來插手操心。別人對我好,無微地付出,我會感恩的,我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宇文莤,難道我說得你不對嗎?正因爲你心眼小,你纔會有一段失敗的婚姻,家人都受不了你,更何況是男人。做人不能做得太絕,凡事要留有餘地。撇開我不說,二姐還是你的親妹妹,你都對她那樣,我覺得壓根就是你這個人心理有問題。”
宇文靜話音還沒落下,冷不防的,宇文莤聊聊抖動的手朝她甩了出去。
剎那間,宇文靜抓住了宇文莤的手腕,她冷冷地瞪着她,“我不吭聲別以爲我好欺負,我只是不想惹事。宇文莤,請你自重!”
甩開宇文莤的手,宇文靜頭也不回往主屋走去了。
哪怕是她對自己說無所謂的,不用理宇文莤的無理取鬧就好了,可是,她剛纔那番話還是戳中了她的柔軟心窩。
澀澀的痛楚攪得挺難受的,她已經知道她不是宇文家的人了,用不着刻意再提醒她的。
她也沒有妄想過要霸佔誰的地盤,不屬於她的一切,她真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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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傷感的情緒收起來了,還裝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扯了扯嘴角牽起一抹淺笑柔和了自己的表情,宇文靜這才走進主屋裡。
“媽、爺爺、嫂子!”
“靜靜,你回來了,可想死我了。”聽聞輕柔的聲音,立時,顏以軒往門口的方向望過去了。
確定是宇文靜,她立即過去緊緊地抱着她。
可擔心死了,她以爲她不會再回來了,她也怕她不會再認她這個媽了。
聽說她在長洲島,當時她真的想坐快艇去找她的。
如果不是唐可心說讓她先冷靜一下,她真的會去的。
自己養了疼了二十五年的孩子,豈能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她怎麼可能不像親生女兒那樣愛她。
“媽,我回來,讓你擔心了。”宇文靜也抱着顏以軒。
她雖然不是她的親媽,可是,這麼多年來給她所有的愛,呵護她,疼她的,都是她,她沒有理由讓她傷心難過的。
“回來就好,媽很想你的。你長這麼大了,媽很捨不得你離開我的。”
“不會,你會一直是我媽的,我也會一直愛你的。”
“回來就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都別提了,我們還是一家人的。靜靜,你別理聽到的,記住我們對你好當你是家人就行了。”
宇文靜回來了,宇文炫也歡喜。
就一天不見宇文靜甜甜又俏皮地喊他爺爺,他怪不舒服的。
這麼乖又懂事的孫女,他怎麼可能不要,這是他撿到的福氣纔對。
唐可心身子重,她坐在沙發上就沒起來,她對着宇文靜淺淺笑,並點頭打招呼。
“靜靜,你沒事就好,我們都是一家人的,不要見外。你不在家,說真的,我們都不習慣。你哥回公司處理突發事情了,他也惦記着你的。”
“嫂子,謝謝你!”
宇文靜道謝,唐可心有聽出她的意思的,“不用謝我,我希望你好。”
澀澀地,宇文靜扯了扯嘴角,柔軟的心房直泛酸。
在顏以軒的摟抱下,她們兩母女坐到了沙發上。
顏以軒還緊緊地握着宇文靜的手,仔細看她的眼眶還有些泛紅和微腫的,她知道她肯定哭過了,她想得到她有多難過。
“我讓青姐今晚多做幾個菜,靜靜你多吃點,外面的始終沒有家裡做的好吃,營養。”
“太太,我曉得了,一定多做幾樣三小姐喜歡吃的菜。”站一旁的青姐附和道,三小姐回來了,她也高興,彷彿頤景園添了不少生氣似的,現在大家都展露笑顏了,不像昨天那樣心事重重神色凝重。
“青姐,多燉一盅燕窩。”
“媽,不用了吧,就平時那樣炒幾個小菜就行了,燕窩還是留給嫂子補身子。”
“要的,家裡還有燕窩。我就怕你在外面吃不好,回到家你就別客氣了,媽是心疼你的。”
“是呀,靜靜,我一個人吃不完的,我現在肚子挺大的了,呵呵呵……不用再補了。”
裡頭其樂融融,沒有她在好像更歡樂,宇文莤站在門口外望進去,她心裡極不爽,張望進去的眼神也更爲幽怨了,還閃爍着幾絲怒焰。
還燕窩,吃死賤種纔好,她配得上名貴的補品嗎?
宇文莤沒有進去湊熱鬧,她氣鼓鼓回房了。
“宇文靜,你搬走最好,我真的很不想看見你這個賤種,多礙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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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宇文靜回醫院上班了,別人的異樣目光她沒有之前那樣排斥了。
她是先天性脣裂患兒沒錯,跟她一樣的嬰兒也不少,很多時都被人岐視的。
甚至,有很多經濟差的家庭還做不上修補手術,這對孩子的成長很不利。
如果能讓更多的先天性脣裂患兒可以做修補手術彌補先天性缺陷,這是福音的。
宇文靜跟顏以軒談過她的想法,她支持她。
反覆考慮清楚了,宇文靜去找齊睿了。
“靜醫生,有事?”齊睿放下工作,深不可測的眼眸一瞬一瞬緊盯着朝他緩緩走過來的宇文靜。
宇文靜點了點頭,她在他面前坐下來了。
“戴維教授的課題,我想參與。我跟我媽聊過了,昊海慈善基金會願意合作,幫助更多的先天性脣裂患兒做修補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