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跟着蘇臻回家了,一進房間,蜜兒就去找她的倉鼠。
“那傢伙太臭了,我放陽臺上了。”蘇臻有些嫌棄的口吻。
“哎呀,我的小乖乖,你乖不乖啊,你還好嗎?”蜜兒一邊用手指去逗倉鼠,一邊說。
“真不明白,這麼小小的個頭,怎麼散發出這麼濃的臭味。我有時候真想把它送人了。出門時又總是擔心它,怕它會孤獨寂寞,怕它會餓肚子……”蘇臻蹲在籠子另一側,望着倉鼠,看似嫌棄卻又有些喜愛的說。
“你可以給它洗澡嘛,經常洗澡就不這麼臭了。”
“它可以洗澡嘛?我怕它和兔子一樣不能洗澡,所以沒敢給它洗。”
“倉鼠沒事,可以洗的。要不明天我來幫它洗。”
“好吧。你也難得照顧它一回,你幫它洗吧。”蘇臻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困了。
“困了嗎?那睡覺吧。”蜜兒說。
“嗯。”蘇臻說着就去臥室換上睡衣,然後抱着一本三言躺在了客廳沙發上,她習慣睡前看一會兒書。
“不在牀上睡嗎?”蜜兒問。
“嗯,你睡牀吧,我睡沙發。”蘇臻看着書說道。
蜜兒聽了,整顆心都涼了,本來她期盼來蘇臻家是可以和她一起睡的,可是現在卻要自己一個人睡,她心裡非常不樂意,甚至想回學校去。她非常失望的問:“一起睡牀上好嗎?”
“和別人睡我睡不着,最近幾天都沒有睡好,我就睡沙發好了,想好好睡一覺。”蘇臻望着蜜兒解釋。
“那你睡牀吧,我睡沙發。”蜜兒坐在了蘇臻身邊望着她說,望着蘇臻的臉,她很想在她的臉蛋上親一下。
“你就去睡牀上吧,去吧。”蘇臻面無表情的說道,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呆呆。
蜜兒聽了,旋即把頭扭開,起身走向臥室,此刻她的心冰冷冰冷的了。她不愛自己的啊,她從來就不愛自己的啊,她這樣想。躺在牀上,望着漆黑的房間天花板,蜜兒心裡酸楚苦澀,她又自怨自艾起來了,多想能被蘇臻愛着,多想和蘇臻在一起……
蘇臻躺沙發上看書,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黎明,窗外的天空濛蒙亮時她才合上書準備睡覺。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出鍾煜的微笑,鍾煜的聲音,鍾煜的氣息……這個人在她腦海裡微笑着,並久久的注視着她,她不願睜開眼睛,她幻想着自己靠在他的肩頭,而他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腦門上……
中午蜜兒起牀後,蘇臻迷迷糊糊的又跑到牀上繼續睡。蜜兒幫蘇臻家裡打掃了衛生,並給倉鼠洗了澡。見蘇臻還在睡覺,就回學校了。
鍾煜在畫廊裡掛上了自己重新修改潤色後的新作,取名爲《蘆葦之心》。來畫廊的顧客多是成功的商務人士,對這種超現實主義手法的繪畫並不感冒,雖肯定了鍾煜的畫技,但是對題材卻存在質疑。這就是畫家的苦惱吧,畫迎合市場的作品吧,自己不願意,畫自己心中所想吧,別人不願意。因爲你不能讓別人和你一樣的思維想法甚至一樣的喜好。
於是他把畫掛在了《仰望雲端》的旁邊,他想掛這裡自己欣賞好了。仰望雲端的名字也是他畫蘆葦之心時想到的,他畫的女子仰望雲端其實是自己的一個夢境,但是一直不知道取什麼名字好,夢想取名爲夢,卻覺得太俗。在畫新作時突然想到了仰望雲端這個唯美的名字。
“喂。”鍾煜拿出手機給蘇臻打電話。
“喂……”蘇臻還在睡覺,迷迷糊糊很不清醒,可是一聽到鍾煜的聲音,她立刻清醒了,並嚥了咽口水,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好聽。
“怎麼了,還在睡覺啊。”鍾煜站在門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電話,擡頭望着天空說道,雙腳並不停的小碎步走着。
“是,不過睡醒了。”蘇臻捂着劇烈跳動的胸口,不管何時,只要感覺到他的存在,她的心跳就會加快。真不明白,爲什麼人會有這種反應,根本不受大腦控制的心跳加速,不知道動物會不會有呢。她想。
“那下午有時間嗎?”鍾煜試探的問。
“怎麼了,有時間啊。”蘇臻掩飾着興奮回答。
“那你來畫廊吧,我有禮物送給你。”鍾煜抿着嘴微笑着說道。
“禮物。什麼禮物?”她疑惑,但是她感覺到了他的微笑。
“來了就知道了。真的。”他故作神秘的說。
“好吧。”蘇臻沒有多問什麼,只要是鍾煜說的,她想都不想就會答應。
九月燦爛的陽光下,蘇臻穿着一條藏青色V領無袖燈籠連衣裙,頸上掛一條拋光銀面簡約時尚項鍊,披着一頭秀髮出現在鍾煜面前時,那一刻鐘煜有些失神。是不是因爲喜歡一個人就會覺得那個人愈發好看呢,鍾煜雖然不願承認自己喜歡她,但是他發現她長得真的好看,稀有的鵝蛋臉,淡淡的眉毛,眉形是天生的柳葉形,圓而黑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樑,小巧的嘴脣……比他畫中的任何女子都要好看。大概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但是又會有審美疲勞,就好像當初他見到綿綿也驚訝她的美貌,而現在他覺得蘇臻一點不比趙綿綿長的差。
蘇臻看見鍾煜時也感覺眼前一亮,他穿着她送的藏青色白色碎花襯衣,挽着袖口,外面套了一條深藍色韓版繪畫圍裙,腰部的圍裙繩子貼腰而系,秀出他那修長好看的身形。
“嗨。”她微笑而隨意的和他打招呼。
“嗨。”他嘴角一揚,微笑就在臉上化開了。
“你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啊,這衣服還真的挺適合你呢。”她由衷的讚美。
“那是你眼光好,會挑衣服。其實只要不是西裝,我就喜歡穿,喜歡,穿着自然就好看。”他順道把她也誇了一番。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進畫廊,“你看。”鍾煜帶她走到他的新畫作面前。
“哇,好美,你畫的?”蘇臻看着蘆葦之心讚歎。
“呵呵,是,喜歡這種風格的畫麼?”
“喜歡啊,超現實主義的繪畫,神秘、詭異、荒誕、殘酷,很吸引人的眼球,直扣人心啊。畫裡的女子恬靜柔美,這每一棵蘆葦都是有思想的蘆葦,從女孩的身體里長出來,花苞是血液的紅色,潔白的長裙,盤結的黑色心形頭髮……這分明是……”她想說這分明是一顆渴盼愛情的暗戀之心,但是又猶豫了沒有說,她怕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分明是?”他偏着頭微笑的問,想知道答案。
“算了,不說,只是我個人的看法,說出來怕被你笑話。你自己畫的,你難道不知道是什麼嗎?”
“呵呵,可是沒有人喜歡,除了和我們類似的人之外。現在很難找到有共鳴的朋友,聽你這麼說,我感覺我的直覺沒有錯,你很有藝術天分啊。你愛畫畫嗎?”
“哈哈,我不畫畫,只會鬼畫符。”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這幅畫嗎?”鍾煜指了指旁邊掛着的仰望雲端,然後接着說,“今天,我要友情大放送,你可以在這兩幅畫裡挑一幅,我送給你,當是你送我襯衣的回禮。”
“呵呵,那你太慷慨了,我的襯衣沒有你的畫貴……”
“別提錢,俗氣。禮尚往來嘛。”鍾煜打斷了蘇臻的話。
“是,我沒提錢吶,可是我很難取捨啊,要怎麼取捨好呢,不好辦嘛。這幅清爽乾淨,這幅詭異唯美,風格不同,但是意境相同。唉,好難選啊。”蘇臻看着兩幅畫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