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家的團圓飯如往年一般豐盛,雞肉、魚肉、狗肉、豬肉、蘿蔔、白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子衿今天也特別高興,她似乎知道今天是過節。她手裡抓着勺子,站在凳子上,扶在桌上,嘴裡“嗯嗯啊啊”的唱唸着,似乎說“我要吃飯,我要吃肉,我要吃青菜……”
子衿目不轉睛的盯着正在倒果汁的蘇臻,舉起小手,努着最叫嚷着,似乎說“我也要,媽媽,我也要喝果汁。”
蘇臻看了看子衿,說:“這個是大人喝的,小朋友不能喝的,等子衿長大了再喝好不好?”她說着給子衿夾了一片燉爛了的蘿蔔,“來,吃蘿蔔,以後長得和蘿蔔一樣白白嫩嫩的。”
子衿右手抓着勺子,舀起蘿蔔,就往口裡送,不過還沒吃到,蘿蔔又跌到了碗裡,她還沒有學會用勺子吃東西,但是如果是用手的話,她可以又快又準確的把食物送到口裡。
“笨寶寶,這樣。來,這樣。”蘇臻說着扶着子衿的手,然後幫她把勺子送到嘴邊,子衿這才吃到蘿蔔,一臉得意的神情。
蘇臻爸爸媽媽也上桌坐下,蘇臻爸爸端起自己泡的人蔘酒,逗着子衿說:“要不要陪外公喝一杯?”
子衿舉起手,示意要。外公不肯,她就叫着抗議。於是外公把酒杯端在她鼻子旁邊給她聞了聞,她似觸電般的把頭扭開,一副厭惡的表情。那滑稽的神情,逗得全家哈哈大笑。
“去年這時候還在肚子裡,今年就是個小姑娘了,時間可真快啊。”蘇臻媽媽充滿愛意的望着子衿,心裡感慨萬千。
“明年就會跟你頂嘴了,哈哈。”蘇臻爸爸晃着腦袋說。
“子衿,你說,我最乖了,我不會跟外公外婆頂嘴的。”蘇臻連忙用童聲說着。
子衿知道大家都在說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仰着小臉,偷偷的瞅着大家,看他們是不是還望着自己。見大家不理她,她又晃着身子,嘴裡咕噥着,指着雞湯。
“要喝雞湯?”蘇臻媽媽問。
子衿點點頭,於是蘇臻媽媽給她盛了小半碗,然後又吹着雞湯,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湯。
“乖乖,多喝點,長結實點,以後做霸王花,我們全家就是軍屬了。”蘇臻媽媽寄予厚望的說。
“媽,你想讓子衿參軍啊?參軍很苦的啊。”蘇臻疑惑。
“還不是你爸的意思,你爸說,家裡有人在部隊是全家人的榮耀啊,如果是女孩兒參軍,那就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你爸就盼着做軍屬呢,那多神奇啊。你爸是老革命,老思想。”
“幸好我視力不太好,纔沒有被爸逼着去參軍,哈哈,不然可以早早的實現爸爸的願望了。”蘇臻笑言。
“以後咱們就對子衿寄予厚望好了。”蘇臻爸爸說。
“我不想要子衿走那樣的路啊,太苦了。”蘇臻說。
“那樣纔有保障呢,留在部隊工作比在外面強百倍啊,福利政策啊,比在單位上班好多啦。”蘇臻媽媽說。
“哪有那麼容易啊,沒有背景,沒有人提拔,只是當女兵有什麼意思。現在都是有背景有後臺纔有發展,子衿去了也沒有什麼希望有更好的發展。我覺得子衿還是走平凡的路就好了,考個重點大學,找個老公,生個孩子……過簡單平凡的生活。”蘇臻說。
“當然,這也是最好的。人只要平安健康就好,其實還真不要去羨慕那些達官貴人,還是做黎民百姓好,日子太平,沒有什麼權欲的煩惱,更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是吧。有錢人就容易被綁架,那樣的日子膽顫心驚的。”蘇臻媽媽笑了笑。
“媽,你又是看電視看的吧,哈哈。”蘇臻掩口大笑。
子衿看大家笑,她也扭着小屁股,盈盈笑着。臉上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哈哈,子衿你高興什麼啊,看你這小屁股扭得,要不長大當個舞蹈家?”蘇臻媽媽玩笑道。
“不,不學舞蹈,學舞蹈太苦了,身體上扛不住啊,遭罪,而且跳舞的很難出名啊。我看啊,如果要從藝的話,不如做個歌星,你看啊,一個人唱歌,別人給你伴奏,還給你伴舞。有時候這個社會真的很不公平,付出努力最多的伴舞和伴奏只能做配角,付出相對少的歌者卻擁有了所有的光環。人們的價值觀一直就是錯位的。我覺得以後子衿還是做個學者吧,專心做學問就好了,我覺得這樣最好。不過以後她想做什麼,看她自己吧,每個人都自有每個人的造化。我也不逼着她學這學那,童年還是要好好的玩,做人就該快樂嘛,哈哈。”蘇臻對子衿是自由發展的想法。
“是啊,我看現在很多小孩,都被家長逼着學這學那,上次不就有一個鋼琴天才殺人的報道嗎?孩子的心理健康纔是重要的啊,不然再有才華又能怎樣。做事之前先做人,這纔是生存之道啊。”蘇臻媽媽又拿出電視裡的事情說事。
“那是家長教育的失敗,腦袋稍微清醒一點,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家長只注重藝術培養,而忽略了心理上的問題,肯定會出問題。學藝術的小孩本來就性格偏執,不偏執的也成不了氣候。”蘇臻成述着自己的觀點。
“要不做公務員也好啊,公務員鐵飯碗啊,什麼都有保障,工作又不累,退休了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做個女法官也好啊,不過也有危險,萬一遭報復怎麼辦?還是到財政部門上班好,工資高。哈哈。”蘇臻媽媽突然想到公務員一職。
“是,做公務員也好,也好找對象,那我們就努力培養子衿做公務員好了,哈哈。要不去銀行,銀行上班纔是肥缺啊。”蘇臻覺得做公務員的出路不錯。
一家人一邊吃飯,一邊就孩子的未來討論着。
吃過飯,同往年一樣,一家人守着電視等着看春節聯歡晚會。
蘇臻想了想,覺得要給店裡的會員們拜年纔好,於是編輯了一條拜年的短信,羣發出去。
剛發完信息,蜜兒就打電話來了。
“蘇臻,新年快樂啊,吃飯沒有了啊?”蜜兒激動而興奮的問。
“吃了,守着看電視呢。你呢吃過沒啊?”
“吃了,你等一下啊,我叫我兒子跟你說話。”蜜兒說着就把電話遞給了兒子。兒子對着電話,喊了句:“阿姨……”
蘇臻聽了,笑了,說:“你是誰呀,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孩子衝着電話冒出了一句這樣的話,就跑開不再說話了。蜜兒拿起電話,說:“孩子還太小了,不太會說話,他自己一邊玩去了。”
“都會說恭喜發財了啊,我家的連媽都還不會叫呢。”蘇臻說。
“慢慢來嘛,急不來的。”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啊?”
“跟我一個姓,叫孔慶達。慶祝的慶,到達的達,我瞎起的。我一般管他叫達達。哈哈,好像不太好聽。”蜜兒笑了。
“孔慶達,這個名字好聽啊,要是我以後有個兒子就好了,我也可以給我家兒子取個洋氣的名字了,我連名字都想好了,你猜叫什麼?”蘇臻故作神秘。
“什麼?”
“鍾子期。怎麼樣,和鍾子衿正好配。”蘇臻很是得意。
“暈,鍾子期?鍾子期死的太早了,晦氣,不好。”蜜兒看法不同。
“是,不過我也沒有生第二胎的打算,生一個都夠受罪的了。”蘇臻一邊說着一邊走進臥室,然後在牀上躺着打電話。
“是啊,養個小孩不容易,你還好,兩個人養,我是又當爹又當媽的,要是沒有我爸媽照顧達達,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孩子。他現在好調皮啊,我的天啊,完全是動物園裡放出來的猴子,管束不了。”蜜兒叫苦。
“那是因爲你很少在家的緣故吧,所以對他沒有威信。而且你難得見他一回,自然捨不得打捨不得罵咯。”蘇臻分析。
“我是不想管啦,可我是他媽,我不管,誰來管呢,唉。”
“我也差不多啦,我們家那條負心漢,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過年也沒有回來,我估計以後跟你一樣要做單身媽媽咯。”蘇臻無奈的說。
“哈哈,那好嘛,以後我們倆過就是了。”蜜兒打趣道。
“拉到吧,你還沒有結婚,怎麼可以拖累你呢。是不。姑娘,你以後還是得嫁人的。”
“算了吧,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去了。我是不指望了。要不等我兒子娶媳婦那天,我再順便把自己嫁掉好了。”
“你這老不正經,每次跟你說這事,你都不當回事兒。”
“我看你結了婚不也一個人過的挺好的嘛,而且我沒有結婚一個人也過的挺好的。其實咱倆是一樣的,結不結婚都不代表什麼,只要自己過開心就好了。我現在看的開的很,男人呢可有可無,但是要我主動去追求誰我是不願意的。所以說我是個悶騷型的女人,估計會悶騷一輩子,然後嫁不出去了。哈哈。”
“你個傻姑娘,瞎說。對了,你們那裡過年放鞭炮嗎?我們這裡等下十二點又會放鞭炮了,會吵死去。”
“放啊,你覺得國內什麼地方過年不放鞭炮呢,雖然禁止放,好多人還不是偷偷摸摸的放,反正也沒有人管。”
“是啊,想到放鞭炮就煩啊,唉。我先不和你說了啊,我還要打電話去拜年,不然一會兒吵死了。”
“嗯,好,那祝你新年快樂,闔家歡樂。”蜜兒笑着說。
“你也是,新年快樂,祝達達茁壯成長,嗯,好,拜拜。”蘇臻說着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