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走進瑜伽教室,沈欣,蘇臻,嶽惠娥也跟着走了進來。
“一大早,怎麼你們個個眼睛都是紅的?”嶽惠娥問道。
“我們是看電視看的,昨晚看韓劇,天啊,從頭哭到尾,韓劇的催淚效果真的不是一般的強。”蜜兒說着鋪好自己的瑜伽墊。
大家鋪好了瑜伽墊之後,然後開始做拉韌帶動作,因爲要控制呼吸,所以都不再說話。
拉完韌帶後,大家又繼續坐在瑜伽墊上聊天。
“蜜兒,你是明天回去?”嶽惠娥問。
“是啊。”蜜兒回答。
“哦,對了我今天給你帶了些書,都是我家孩子小時候讀的,給你家孩子拿去看。你別嫌棄,你家娃才兩歲吧?那以後我家兒子的書都給你家孩子留着。”嶽惠娥慷慨而熱心的說。
“哈哈,好啊,最好了。謝謝,謝謝了。”蜜兒興奮不已。
“謝啥,那些書放家裡沒有用,賣了可惜,但是孩子已經用不上了,不如送人。我就怕你嫌棄,你不嫌棄就好。”
“書,是不講嫌棄的,只要是書,皆是珍貴的禮物,哪怕是殘了書,書的價值和別的東西不一樣。”蜜兒信口討好而說,沒有想到嶽惠娥會把自己放心上,這讓她很是感動。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你也不會嫌棄,所以帶了。”嶽惠娥放心的說。
晚上下班時,大家又對蜜兒說了一番祝福的話,什麼早點回來啦,回去後好好休息啦,回來記得帶吃的啦……蜜兒覺得很窩心,哪怕她們是矯情的,她也覺得溫暖。
回去的車上。蜜兒對蘇臻說:“我愛上這裡了。店裡的同事們太可愛了。”她一邊說着一邊翻着袋子裡的兒童讀物。
“呵呵,是,那幾個人都挺有意思的。所以你也要放開點,和大家達成一片,可能她們覺得你是悶悶的。”
“有嗎,我很悶?我覺得我很明啊,很外在,很張揚的啊。哈哈。”蜜兒連忙爲自己辯解。
“要回去了,還真不捨得。要等過完年纔回來,真難等啊。”蘇臻不捨的說。
“你啊,你老公不是要回來陪你了嗎,到時候你有了男人估計會把我忘得乾乾淨淨吧,哈哈。不過就算你有男人陪,我還是會趕早回來的,因爲要回來上班嘛。哈哈。”蜜兒心情愉悅,沒有要離別的憂傷,想着要回家了,心情自然好。
“老公,別指望了,我看八成是又回不來了,懶得管他,隨他。真的,結婚後才發現友情比愛情重要,真的。和老公不能說的話可以和朋友說,老公不懂的事情,朋友卻懂。真是……”蘇臻感慨的連連搖頭。
車子朝前飛速前行,路兩旁的街燈微芒着向後飛馳,遠處的天空是黑色的,遠處的萬家燈火是夢幻的,蜜兒想家了,真想那千萬盞窗燈中,有一盞是自己家的,那樣她就可以每天看着這盞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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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在遙遠的大西北,在中國的邊疆,她還記得第一次離開大西北,還是大一新學期的報到。那時她懷着一顆要好好讀書,努力奮鬥的心,想着以後在這坐城市留下來。因爲這裡沒有風沙,沒有隔壁,沒有乾旱,有的是四季分明的氣候,這裡離海近,想去看海很方便,這裡的樓房都只嶄新而巍峨的,這裡的街道是嫵媚而多情的……
她渴求留在這裡,可是最後她卻在這裡揮霍掉了她的所有資本,連靈魂都跟着一起墜落了。她爲自己感到悲哀,但是現在她又看到了希望,想着以後還是要繼續留在這裡生活的,不是說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站起來嗎?她深信自己一定可以以自己獨特的姿態在這個城市站立。
“在想什麼?”蘇臻問。
“哦,想着要回家了。有些不捨,好想把這座城一起帶走,哈哈。”蜜兒大笑。
“那以後留這裡唄,努力掙錢啊,買房。以後做城市的主人——別人都可以,你也可以的。先付個首付,然後慢慢還。”蘇臻鼓勵。
“好。”蜜兒信心滿滿的回答,不過隨即又喪氣的說,“買房哪裡那麼容易,難啊,我不想做房奴啊,我還有孩子要養啊。好大一個拖油瓶啊,一輩子啊。”
“哈哈,一樣。沒事,我們並肩作戰,不怕。活着就是爲了奮鬥,爲了生活的更好的,你可以的。等我以後,我還想學點別的,看到時候什麼賺錢,要是有多的錢,贊助你是沒有問題的。”
“你現在賺錢的心好大啊,完全不像你從前啊。”
“沒辦法,逼出來的啊,老公不掙錢,就只有自己掙錢了啊,女人要經濟獨立纔有地位,不然永遠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其實我開店的錢是鍾煜的,我還想哪天賺夠了,就把還給他,讓他自己也做份想做的事情……”
“你還真夠體貼的。老公的錢還要還啊?不應該給你花的嘛。”
“我沒有那種概念,我覺得男女平等,男人賺錢,女人賺錢,都不是什麼問題,只要能把這個家經營好就可以了。就好像我現在,他休息,我上班,累一點也沒事。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別指望事事完美,處處滿意。”
蜜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翌日,蘇臻送蜜兒去了機場,心裡很是不捨,但是也沒有辦法。不過想着她過完年還會來,她還是笑着對蜜兒說着囑咐的話。蜜兒亦是笑着走進檢票口的……
從機場回到家,已是傍晚,蘇臻沒有去店裡,而是直接回家了。因爲心情還好,她想着給鍾煜打個電話,問他何時回來。
“喂——”她拖着尾音調皮的說。
“嗨——”鍾煜破天荒的對着電話說嗨,給了蘇臻不小的驚喜。
“唷,看來我家老公今天心情不錯嘛。老公你在幹嘛,是不是要回來了?我不打電話給你,你都不打給我,你心裡一點都不想我,對吧。”蘇臻不滿的說。
“你又故意氣我,纔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回。”蘇臻滿懷期待的問。
“你就別問了,我都不敢跟你說。要過完年吧……”鍾煜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說,他真怕蘇臻衝他河東獅吼,因爲一次次的食言,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罪了。可是見電話那端是沉默的,他繼續說道,“我保證,這次絕對不食言,一定說到做到。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太可惡了。每次說好回來,每次都不回來,你還要不要這個家,我對你實在太縱容了,你真的太傷我的心了……”蘇臻氣憤而又難過的說,她咬緊嘴脣忍住眼淚。
“但是這次不能怪我,不是我不回來,是媽不回來。她說要去鄉下過年,去我小伯父家,過兩天就去,媽說住半個月再回來,要我陪她。”鍾煜趕緊解釋。
“你還真夠孝順的,你有妻兒你都不要了,那你就和你老媽過一輩子吧。我實在是對你失望透頂,透頂失望。說話不算話,你是巴不得跟你老媽去鄉下,巴不得不回來,對吧。而且你的態度,我也非常討厭,你有什麼決定,計劃有什麼變更,你也從來不打給我,你實在可惡。真的。我恨透你了。”蘇臻一邊哭一邊說。
“你看你,好好的哭什麼,又說氣話幹嘛,不是不回來了,你知道媽不想離開首爾啊,我又勸不動,要不你來勸好了。我又不想看她一個人,要是爸在,我也不會擔心她了。”鍾煜把社長拿出來當擋箭牌。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你實在是太氣人了。我覺得我已經崩潰了,已經完全不會再相信你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如果你不想過了,就說出來,離婚就是了,沒什麼。”蘇臻終於忍不住說出了離婚的話。
“離婚?我可沒有這樣想過,你這次要相信我啊。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你啊……”鍾煜爲難着急,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你好假,好虛僞,好不誠實,連最起碼的真誠都沒有。爲什麼每次都是我打給你,如果我不打給你問你,是不是等到過年那一天,我才知道你不會回來了……”
“沒有啊,我是想着去鄉下後,事情確鑿了後再打給你的。不打電話,不是爲了省電話費嗎?好了,別生氣了,乖啊,我給你買了吃的,昨天已經寄了,收到告訴我一聲啊。”鍾煜耐心的安撫。
“不稀罕,別用糖衣炮彈討好我,我不稀罕。不說了,我再也不會打給你了,你愛回不回,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任何行蹤。”
“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沒有辦法啊,你能不能理解一下,能不能多爲我媽考慮下……”
“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我理解你,理解你老媽,那誰來理解我,誰來理解子衿,理解我爸我媽?不是我不理解你,是你這個人太沒有良心了。”
“……”鍾煜被說的啞口無言。
“給你的最後期限是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內沒有回來,那就永遠不用回來了,那我們離婚好了。那樣你就徹底自由,你愛怎樣就怎樣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有沒有家,不管這個家是否還存在……好了,不說了,掛了。”蘇臻氣沖沖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