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成卓酒興很好,一瓶接一瓶的喝,哪怕啤酒微苦,他也不皺一絲眉頭,嘴裡還說着好喝,說最愛黑啤苦苦的味道。蘇臻和蜜兒則一口一口的慢慢啜着,因爲倆人都好久不曾喝酒了,對酒的喜好也淡卻了。三人喝完了一打,成卓又叫上了一打。
蘇臻看着啤酒問:“心情不好?想喝酒……”她想肯定是了。
成卓低頭沉默了,繼而捏着手裡的酒瓶說:“沒有,哪有心情不好,大家能一起出來玩高興啊,平常也難得這樣聚在一起,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是見一面還真的好難……”他說着就紅了眼眶,蘇臻和蜜兒有覺察他情緒的變化,但是都不說話,只聽他說着。成卓稍作停頓,似在控制情緒,繼而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見你的,但是一直忍着。也一直想跟你說,但是也忍着不說,我想不管怎樣,今天都要說出來,不然我心裡實在難受……算了,還是不說了,你懂的……其實,後來我喜歡上你了,”他喝了些酒壯膽,所以說話也就毫無畏懼了。
蘇臻一臉詫異的望着他,不知道他爲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說:“你確定你是在我們倆說話,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並肯定他肯定是想對趙綿綿說這些話。
蜜兒更是糊塗了,她覺得這事如果和自己想的是一樣的話,那也太離奇了。不過她隱約猜到事實就是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因爲男人被蘇臻給迷住,在她看來是一點也不奇怪的事情。只是她想着博士在田彩冰口中可是完美的模範丈夫,和現在說出這樣話的他,完全不符啊。
成卓擺擺手,表情不悅,咕噥着說道:“我就是和你說的……表妹,你可要保密啊,這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秘密。”他望着蜜兒,將食指放在自己的脣邊做着“噓——”的手勢說道。
“哦,嗯,知道了,不過,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蜜兒故意裝糊塗,見成卓這樣對她說,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什麼秘密都沒有啊,你有說什麼秘密嗎?”食指是實話實說,她還真不懂他在說什麼。
成卓皺眉望着她,說:“以後再慢慢給你說,今天咱們喝酒,喝的暈暈乎乎的正好回去睡覺。真想就在這裡坐着,不回去。”
“你喝醉了吧?不會酒量這麼差吧,這種小支裝的啤酒都能把你喝醉。”蘇臻沒有和成卓一起喝過酒,所以也不知道他的酒量。
“我纔沒有醉,我清醒的很。”成卓說着直了直身子,微微一笑,字正腔圓的回答。
“哈哈,原來你是裝的,我們都被你騙了,你還真會演。”蘇臻大呼上當,卻並不生氣。
“那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了?”蜜兒好事的問。
“啥,我剛纔有說什麼了嗎?”成卓矢口否認,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連蘇臻和蜜兒都在想他剛剛是否真的說過那樣的話。
“你太能演了,和真的一樣。”蜜兒有些生氣,似乎受騙上當般。
“沒辦法啊,每天都在演戲,演着演着就忘記出來了。所以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演戲了。”成卓頗爲無奈的說。
“聽你這樣說,肯定是有故事了,不如說來聽聽?”這下輪到蜜兒揣測他的心裡了。
“沒有故事,我可是很單純簡單的人。”
“那肯定就是有什麼苦衷,或者不開心的事情了?”蜜兒繼續猜測。
“這都被你知道?敢情你也是學過心理學的?”成卓套用了剛纔蜜兒說的話。
“我不過是隨口問問……”蜜兒撅着小嘴,怕再問他會生氣。
蘇臻卻有意爲難的說:“我看就是爲情所困。”她想他和趙綿綿之間咯,並得意的暗想,我早就想捅破你了,不如今天來個突然襲擊好了。
“嗯,對,算是吧。”成卓也不否認。
“而且你還很愛她,你們相互喜歡?”蘇臻繼續說。
成卓打量着蘇臻,說:“她喜不喜歡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很喜歡她的。”
“你們倆沒有辦法在一起,所以你們很痛苦?”蘇臻繼續猜測。
“有一點點,但是我在努力,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希望在一起。反正大家都結婚了,大不了都離婚,再結婚就是了。”成卓甚是開明的說。
“那你的思想不是一般的激進啊,聽你這樣說,你還是很在乎她的。那麼你們難道還沒有分手?”蘇臻驚訝的問。他和趙綿綿有沒有沒分手,還是藕斷絲連,具體情況她也不知道。因爲趙綿綿也沒有跟她說,估計是怕被她罵,所以不敢找她說了吧,她想。
“分手?”成卓皺眉凝思,用手捏着嘴脣回答道,“我們似乎還沒有開始,不,已經開始了卻也已結束了。怎麼說呢,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現在準確的說,大家都是朋友吧。”其實成卓已經知道,蘇臻曲解了他的意思,並想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趙綿綿的事情的,難道趙綿綿連這事都跟她說?他這樣想着,不由冒冷汗。並想,蘇臻會怎樣看自己呢?於是他似是而非的回答。
蘇臻聽了也摸不着邊,什麼叫還是朋友,難道還在一起,沒有分?於是微微生氣的說:“你這樣……我無語……”
成卓不知道蘇臻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心想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吧,可是她怎麼好似不明白一樣,還把自己往趙綿綿身上扯,於是繼續讓人難以捉摸的說道:“怎麼了,其實這也很正常嘛。我又沒有做什麼,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喜歡誰都沒有錯,對吧。”
蜜兒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倆人說的話,她都細細揣摩着,但是不能發現什麼端倪,似乎倆人間只是朋友而已。
蘇臻也暗忖着成桌的心思,她想男人看來還真是不說謊會死的動物,沒想到連她一直欣賞的肯定的成卓都如此,別人就更不要說了。而且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趙綿綿……可是他卻怎麼是一副想抵賴的樣子,難道他和趙綿綿之間並沒有什麼?沒有關係的話,那趙綿綿和自己說的,又是什麼?她想不出頭緒來,只覺得成卓這個人不簡單,別看他外表斯文,內心還果然是別人無異。
突然間她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很可怕,讓她覺得深不可測,而她又最不願意和心思複雜的人打交道,心想還真是日久見人心,於是直言說道:“你的情商太高了,和你說話好累,你說的我聽不懂,我說的你也聽不懂,你太高深莫測了……”心裡想着改天一定要找趙綿綿求證一下。
成卓愣了一下,問:“是嗎?我怎麼不覺得,你別把我想的那麼複雜,其實我還覺得我挺單純的。”他那被啤酒滋潤了的嘴脣,微微翕動着。
“哦,好了,要不我們回去吧?我有些困了。”蘇臻詢問二人的意見。
蜜兒會意,說:“早就困了,好想回去睡覺,明早看日出還不知道能不能起的來呢。”
成卓指着桌上的啤酒說:“這裡還有酒沒有喝完呢,等喝完了再走吧,不能浪費血汗錢啊,來,我來分酒。看看還有幾支,那就蘇臻和蜜兒一人一支,我兩支,喝完回去怎麼樣?”
“我不想喝了,太苦了。”蜜兒蹙眉道。
蘇臻無奈的望着酒瓶,又望了望蜜兒,遞了個眼神,意思是說,咱們還是趕緊喝了吧,不然他是不會走的。
“喝嘛,才一瓶,而且是啤酒。我知道你很能喝的,從你喝第一口我就看出來了。”成卓對蜜兒說。
蘇臻心想,他還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傢伙,並結論:此人危險,遠離爲妙。
“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成卓不太自信的問,因爲怕蘇臻拒絕。
“說。”蘇臻無奈的回答。
“那就是,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覺得呢?”蘇臻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就是不知道。”
“那你問過田彩冰沒,我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她說你很好,所以羣毆也覺得你很好。她說你對他很好,很愛她,是百裡挑一的模範老公,還跟蜜兒說找老公就要找你這樣的。”最後這句話是她胡謅的,蜜兒當然明白,因爲田彩冰纔沒有跟她說這些。
“沒有了嗎?”他似乎有寫失望。
“沒有了,好字就代表了所有。”蘇臻爲難的回答。
“我哪裡好,一點都不好,每天都戴着面具,一點也不快樂,一點也不開心。鬱悶的不知道如何纔好。”成卓突然的就情緒失控,落下淚來,他摘下眼鏡,輕輕放桌面上,然後雙手扶在額前,擋着眼睛。
“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看見成卓落淚,蘇臻有些緊張的問。
“不,沒有,突然就這樣了,是不是很可笑……其實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哭哭很正常。”他爲自己找着藉口,然後用手捏了捏鼻樑,並抹了抹眼角,又將眼鏡戴上。
“什麼事情?你就說唄。”蘇臻不解,想要刨根問底,於是忍不住問了句,雖然她知道也什麼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