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下班後,打電話給蘇臻,問她在家還是在哪裡。因爲蘇臻跟店裡說要去外地兩天,要蜜兒下班打她的電話。蘇臻說在酒店,叫她過去,晚上睡酒店。蜜兒說好,打了車就趕往酒店。她想蘇臻要是不在家,她鐵定是不會回去住的。
路上她尋思着,難道蘇臻和鍾煜又吵架了嗎,所以蘇臻連家都不回了?她猜測大概是因爲鍾煜開車撞了人的事,惹得蘇臻惱了,所以想要離婚什麼的吧。她敏感過頭的想到了離婚上去,她當然不希望他們離婚,她想能搭夥過日子就一起過,離了婚一個人實在是孤涼。她現在就有了想要嫁人的心,想着要是有一個人來照顧自己就好,給她一個有力的依靠就好。
蜜兒推開酒店的房門,卻見蘇臻和趙綿綿各自坐在一張牀上看電視。她揮手示意,對趙綿綿打招呼,然後在藤椅上坐下,問蘇臻:“今晚你們都不回家?”
“不回。對了,要是鍾煜問你,你可別說和我在一起哦。你就說你去朋友家了,記住咯。”
蜜兒聽了連忙關機,說:“那我先關機,要是他改天問我,我就說去朋友家好了。你今晚不回去,姐夫知道嗎?”
“不知道,懶得理他,這段時間把他寵壞了,要冷落冷落他,讓他清醒清醒。”蘇臻在接完蜜兒的電話後,就直接關機了。
“哦,萬一他着急怎麼辦,到處找你人怎麼辦?”蜜兒有些擔心。
“讓他去找唄,我估計他纔不會找,估計在家睡大覺呢。”蘇臻不以爲然的說。
趙綿綿聽兩人說着,望着蘇臻好奇的問道:“你和你家老公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什麼好吵的。”蘇臻說着伸了個懶覺,換了個姿勢躺牀上。
“還不承認,你要不趕緊回去吧,我可不想成爲破壞你家庭的罪魁禍首,我一個人沒有問題,死不了。你回去吧。”趙綿綿好心的勸道。
“暈,你叫我回去,那你自己不回去?我們倆不是一起去外地兩天嗎?你怎麼這麼不想事,你想昭告天下,其實我們是倆騙子?”蘇臻搖頭直嘆趙綿綿沒有腦子。
“我不是擔心你嘛,我以爲你爲了陪我故意不回家。可是你也至少跟他說一聲吧,這樣他也好放心。打吧,打吧。”趙綿綿從那張牀走過來,坐到蘇臻面前,搖着她的胳膊。
“不打。等我想回家的時候,自然會回去。別提他了,心煩。”
“咋了,怎麼了?我還以爲你們很幸福呢,一直羨慕,沒想到還不如我啊。哈哈。”
“有什麼好羨慕的,如瓢飲水冷暖自知,總之,現在煩死了,還是一個人過的好,自由自在。”蘇臻現在想着鍾煜已經完全沒有熱情,她覺得倆人的愛情還真經不起考驗,她甚至想,兩人的感情是不是就此走到盡頭了?
她這樣想着,卻一點也不悲傷,她現在看的很開,覺得自己能養活自己,脫離了他完全沒有問題。
有時候她真的想幹脆離婚,利落乾脆有個了斷,省去日後的心煩。但是進一家門出家門豈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一切她都忍耐着,她已經忍耐很久了,感覺現在快要到極致了。現在她依然忍耐着,她想一定要忍耐到崩潰的那一天。
且說鍾煜見本該是蘇臻回家的時間卻不見她回來時,心裡就猜測肯定是她發脾氣不回來了,是故意的。他爲此懊惱而無助。他不知道要怎麼辦,連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手機握在手上,最後還是沒有打。他想蜜兒也沒有回來,定然是和蜜兒在一起了,所以理所當然的想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裡終究是她的家,她一定會回來的。
於是他打蜜兒的手機,可是不巧,蜜兒關機了。他咬着嘴角,把手機丟在茶几上,心想,果然是故意的,那就更不必擔心了。隨便她們去哪裡都好,隨便她們做什麼都好,都與他無關,正好他一個人想清靜一下。
他起身從酒架上拿了一瓶白蘭地,用玻璃杯盛了小小的半杯,然後端着杯子,坐在沙發上獨自呷起來。
他想自己真夠混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開車撞了人還要女人出面來處理,自己真是有如廢物般的窩囊。
婚後他一天都不曾舒坦過,無形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首爾本來就是個快節奏的城市,他在那座城市裡完全迷失了自己。來中國後,迷失感依然存在,他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心沒有歸屬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還在不在蘇臻身上。
若說心不在他身上吧,可是他又放不下她,縱然外面美女無數。若說心在她身上吧,他看見她,和她看見他的感受是一樣的,那就是不見還會想念,見了後那種想念全無了。曾經天天看見她,他都會想她,可是現在,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心態了。
這個夜晚,他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是睡着的,還是醒着的,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在這座城市。他猜她或許正在喝酒,或許正在回來的路上……
他看着家裡大門的方向,期待那扇門打開,他這樣想着,就倚在沙發上睡着了。他醒來時已經是早上,起身看看臥室,蘇臻並沒有回來。他的情緒瞬間紊亂無序了,甚至想要發狂。
他想她深夜不歸,又不打招呼,這事實在太過分了,分明就是暗示他日子沒有辦法過了,你拿主意吧。他情緒糟糕所以也往壞處上去想了。
上午的時候他打了電話到瑜伽館,但是店員告訴他,蘇臻去外地了,大概要去兩天……聽到這個消息,他憤怒而不安。去外地?去幹嘛?見誰?和誰一起?他恨不能立刻抓她問個明白。
氣頭上的他想着,離婚,離婚,這次一定要離婚。車禍的事情讓他心裡自責,蘇臻的“離家出走”讓他怒不可遏。他想他也無法忍耐了,不如放手,彼此都好過一些。
蜜兒第二天有到店裡上班,一進門就聽謝維說鍾煜打電話來,問蘇臻在不在店裡的事,謝維說好奇怪,爲什麼蘇臻去哪裡都不告訴老公,並問蜜兒蘇臻和老公是不是吵架了,還是不和……
蜜兒擺擺手回答,沒事,他們很好,不必擔心,別瞎說,沒見他們每天恩恩愛愛的嗎……她說完然後就發信息跟蘇臻透露了這個消息,蘇臻回訊息說:別管。
蘇臻和趙綿綿睡到晌午纔起來,起來後蘇臻陪趙綿綿去醫院打針,然後又陪她吃飯,早飯中飯做一頓吃,吃了飯又回到酒店。
“明天就要回家了,你看我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吧,這臉色還好吧,看不出來吧。”趙綿綿一邊在鏡子前左右照着,一邊問蘇臻。
“哪裡看的出來,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啊。”
“那就好,那就好,千萬不能讓秦楚知道,不然就玩完了。”
“我看不一定。”蘇臻想着秦楚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但是未必真的有想離婚之心。很多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心裡想的還是自己的老婆。
“怎麼說?”
“因爲如果這個孩子不是計劃內的,那麼肯定是不希望他到來的,所以打掉是最好的。不是嗎?”
趙綿綿想了想,說:“有幾分道理,如果沒有心理準備,會覺得是壓力和負擔,而且已經有了一個了,夠了,生多了累自己。你別說我了,你明天回去沒事吧?”
“沒事,我家是和諧之家,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就放心好了。婚姻生活無非就是這樣的,鬥鬥嘴,耍耍性子,發發脾氣,這樣才能顯真性情嘛,憋在心裡,那是最可怕的。”
“我最怕吵架了,吵架傷感情,每次吵了後心裡都特後悔,覺得說的那些話都太過分了。覺得說出傷人話的自己太卑劣了,實在不是真心想吵架,其實有時候只是想多一點在乎和關心,但是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人真是好奇怪。”
“誰想真的吵,唉。別說了,說起來心煩,一切都纔剛剛開始呢,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慢慢熬吧。”
“嗯,不知道怎麼熬纔好,所以要找個男人來解解悶纔好,不然人生苦短,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就一命嗚呼了。至少要愛,瘋狂的愛幾回,只要愛的時候感覺是幸福的就足夠了。”趙綿綿似乎深有體會。
“你還做着你的春秋大夢呢,以後你還要重蹈覆轍的話,千萬別告訴我,不然我肯定會忍不住罵你。”
“我就不信你能一輩子不會對別的男人不動心,你想人生說短也有好幾十年,沒有精神支柱,日子是坐如針氈的,每天對着同一個男人肯定會瘋掉的。你老實說,你對別人有沒有動心?不會是口是心非吧?”趙綿綿壞笑道。
“我纔沒有,現在還真沒有,想倒是想有,卻沒有,正好想換老公了。”蘇臻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我覺得要和秦楚來個夫妻和諧之約纔好呢,各自有各自的私生活,他有他的女人,我有我的男人,這樣多好,是吧。國外就有這樣的夫妻,還是幾十年前,你看人家社會多進步。”趙綿綿羨慕不已。
蘇臻聽她說着,覺得又氣又好笑,趙綿綿的想法她能懂,只是迫於現實,她還真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愛,她絕對不允許“婚外戀”三個字出現在自己的生活字典裡。對於趙綿綿她心裡偶爾還是有一絲羨慕的,但是她以終是枉然而全盤否定了,她想再美好再真摯的婚外戀情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爲……在這事上,她的態度異常執拗而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