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仔細瞅着測孕紙,測孕紙的頂端顯示只有一條紅線,她生怕不準確又拿了一張試紙測試,結果依然是隻有一條紅線。她那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心想還好沒有懷孕,可是她又怕中午的尿測不準確,所以打算明早再用晨尿測試一下。不過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定自己沒有懷孕。想到自己沒有意外懷孕她的心情就倏地明朗了。
下午快下班時,蘑菇頭打電話給蘇臻,說一起吃晚飯吧。她壓根兒沒把這事放心上,於是想了想說,今晚實在沒有空,改天吧。蘑菇頭對此非常失望,但是又沒有辦法。她也只能報以歉意的說了句對不起。
這天晚飯後,蘇臻和鍾煜晚飯後在工廠裡散步。她挽着他的胳膊,她挺喜歡這樣和他一邊走一邊說話。哪怕是閉着眼睛,都可以大膽的走,有他牽着帶路,她很放心。
“阿煜,要是我懷孕了怎麼辦?”蘇臻故意試問。
“那就生下來啊。”鍾煜望着她,繼而問道,“難道你懷孕了?”
“沒有,我只是問問啊。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她笑着望着他的眼睛。
“嗯,男孩女孩都好,不過我還是喜歡女孩,女孩聽話一些。”
“我也想要女孩,然後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裙子,扎辮子。”她充滿了期待。
“你不會是想要生寶寶了吧?”
“沒有啦,現在不想生,明年吧。好不好?”她笑着問。
“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你都沒有找我求婚,我怎麼答應你?”她撅着嘴不樂意了。
他上前一步,面對着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那我現在就跟你求婚好不好?”
“沒有戒指,沒有美酒,沒有鮮花,我就這樣嫁給你啦?”她不過是故意逗他才這樣說,她並不是那種講排場的女生。
“那我今天先練習下,改天準備了戒指,美酒和鮮花再正式求婚?”他說着就在牆角扯了兩棵狗尾巴草,然後繞了兩個圈,算是戒指,他舉着狗尾巴草戒指說,“尊敬的美麗的可愛的善良的蘇臻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着說:“願意。”
鍾煜就把那個小的狗尾巴草戒指給蘇臻戴上,並吻了她的手指,說:“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並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她嘴上說着:“這個不算正式求婚啦。”心裡卻感動的一塌糊塗。她想要的不是結婚,不是戒指,要的只是一句動人的話,這句讓她覺得溫暖而有安全感的話。
她時常覺得自己的心態如上了年紀的婦人,對愛情對浪漫早就不期待了,她就是想着找個伴過一輩子。曾經她想要單身,但是一想到老了後,孤獨無助,她想還是要結婚有個伴。
她時而渴望婚姻,時而又排斥婚姻,她想要和鍾煜生活並擁有真正的家,但是又害怕那個家會如枷鎖不自由。她想要他一輩子只愛自己,想要他永遠陪着自己,可是她卻又毫無信心,總覺得長久到一輩子的愛情太不現實。她想問,你愛我嗎?她想問,你會一輩子愛我嘛?她真的很想問,可是她不問也知道他一定會回答愛。她很想問,可是覺得和他在一起還要去問這個問題實在太不成熟,於是忍住了還是沒有問。
她靠在他懷裡,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裡,感覺到他皮膚下的溫度,暖暖的……她用力抱着他的腰,然後她伸出舌頭先是舔了下他的鎖骨,然後出其不意的咬了下去。他感覺到疼,但是忍着不吭聲,臉上早就是扭曲痛苦的表情了,只是她看不到。
她鬆開牙齒,壞笑着望着他,問:“不痛嗎?”
“肯定痛啊,傻瓜,要不我咬你試試看……”他說着就裝出要咬她的動作。
她笑着掙脫開他的手跑開,害怕的說道:“不要,不要,我怕痛。”
“你咬我就不痛嗎?不行,你咬了我,我也要咬回來。”他說着就朝她追去。
蘇臻努力朝前跑,卻還是被他追上了,他抓着她的胳膊,她望着他,心裡緊張不已,說:“你輕點咬,我怕痛。”
“我怎麼捨得咬你,傻瓜。”他望着她深情的說着,於是捧着她的臉,對着猛的一吻,然後說,“這樣不疼吧。”
“嗯。”她微微睜開眼睛望着他。
他卻又將嘴脣印了上來,每次他的嘴脣一貼上來,她就感覺全身無力,她雙手用力抱着他的胳膊,生怕自己一鬆手就會如巧克力般融化掉……
她沉醉於這美妙的熱吻中,心中卻有些失落,心想如果真的懷上寶寶,那多好。她還想着白天用試紙測孕的事,她甚至想或許明早測試就有兩根線了呢,不然大姨媽怎麼還不來。
但是偏偏事與願違,第二天早晨她就發現自己來大姨媽了。因爲心中有了小小的期許,卻沒能實現,她的心情自然有些低落。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蘇臻每天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她看着一堆堆木頭進窯,又看着一堆堆木頭出窯,她感覺自己在這裡彷彿生活了很多年。
延邊的天氣很少下雨,就算下雨也是夜裡一場後,白天依然是晴天。
她時而盼着時間快點過,她想跳過這段時間直接到未來的某一天過另一種生活;時而她又希望時間不要溜走,就停在這一天,因爲未來還不知道有什麼風雨,現在這樣安穩平淡或許是幸福了;時而她又希望時間永遠的消失,所有的都小時,因爲日子實在太無趣無聊了。她常常被自己折磨的心神不寧,很多種想法可以倏地一下子在她腦海裡出現並掙扎,但是她又會很快的把不良情緒驅散,然後逢人就微笑並說話,誰也看不出她的悲傷,誰也看不出她在僞裝。
小腿上次被燙的傷,基本上好了,結的疤都已經被她摳掉了,但是傷口上依然有一層薄薄的白色的膜,傷口也是粉紅色。她望着傷疤,心想恐怕是永遠的疤痕了。
鍾煜在外貿部的工作差不多都熟悉了,學會了之後,他覺得這根本就不難,只是剛開始的時候覺得陌生而恐懼,現在他和同事也日漸熟悉打成一片。和小楊呢也沒有再鬥過嘴,只是他也不主動去和她說話,他可以和辦公室裡每個人高談闊論,卻就是不願意搭理她。她若是找他呢,他就聽着,然後一句話不說,也不表態,嘔得小楊直跺腳。不是說面對你討厭的人最狠的一招就是沉默嗎,看來還真是如此。
樸青河就更不用誇獎了,因爲他對韓國木材市場的瞭解,做了幾單生意,深得營銷部長的喜愛,雖然還是個助理,可是在營銷部長的眼裡,他的勢頭直逼自己啊。
轉眼到了八月,延邊的天氣氣候宜人,陽光明媚,想着南方現在正是酷暑天呢,蘇臻就想這裡氣候好,空氣好,呆這裡好。要是以後就在這裡安家落戶也好,大城市過於繁華和喧鬧,小城市安靜休閒不少,內心的浮躁和對物慾的追求都少了。
這天是鍾煜一家都開心的日子,因爲他唯一的妹妹,漂亮的妹妹鍾煒從韓國來了。她是來中國念大學的,說來巧了,錄取她的那所大學就是鍾煜之前呆的那座南方城市。本來妹妹在選學校時的考慮,就是因爲哥哥鍾煜在那個城市呆過,當然也考慮過延邊的大學,但是她還是嚮往南方,沒想到還真的心想事成被南方大學錄取了。
鍾煒選擇來中國唸書,她的心就被分作了兩半,一半在韓國崔賢宇那裡,一半在中國的大學校園裡。但是來中國是她從小的夢想,所以她只能和崔賢宇約定大學四年後再談未來了。不過想着大家四年的寒暑假裡也可以見面,平常也可以上網聯繫,即使身處異國,也會覺得近在咫尺,大家纔沒有因爲離別而太傷感。儘管如此,她還是拖到了快開學纔來中國,因爲她還真的捨不得她的賢宇哥。不過倆人一致覺得還是先顧好各自學業,等自己的翅膀硬了纔好談婚論嫁。幸好現在網絡和交通都發達,所以她想回首爾看崔賢宇也不是一件多費勁的事。
鍾煒見到父母,鍾煜,蘇臻,還有文助理,青河哥,甭提有多高興了,她和大家一一擁抱,享受着被寵愛的待遇。
吃晚飯時,矮桌旁又多了一個人,阿月興奮不已,說:“瞧咱們這一家子總算到齊了。”
“是啊,妹,你怎麼不早點來,媽媽天天唸叨你呢。”鍾煜舔着湯勺。
“因爲我如果來中國,就要來幾個月才能回去嘛,所以我就在家裡多呆了幾天啊。跟那些同學道別,大家都不捨得我了。我也不捨得他們啊,但是最後我們還是分開了。雖然和他們分開了,但是見到爸爸媽媽,還有大家,我的心還是快樂的。”鍾煒手舞足蹈的說着。
“分開又沒有關係,還是可以電話聯繫的。你來中國呆一段時間,就不會想回首爾了,中國地大物博,吃的多,帥哥多,包你吃不夠,看不夠……”鍾煜正說着,卻被社長沉重的“嗯——哼——”的聲音打斷了。原來是鍾煜說的帥哥什麼的,引起社長的反感。鍾煜也是興奮過頭一時口快,才說出來的。
鍾煒見了會意的一笑,然後說道:“什麼帥哥不帥哥,我纔沒有心思。我還是想專心讀四年書,不然到時候大學畢不了業,會被老爸趕出家門。是吧,爸。”
社長笑了笑,說:“你要真畢不了業,我還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要是趕你出家門呢,你媽肯定會把我掃地出門。所以你還是好好讀書,能讀書會讀書是好事,以後你讀完書出來,幫爸爸管理木廠。到時候你和你哥哥分工合作,我就退休,和你媽媽雲遊四方,走遍中國的山川平原……”社長今天心情甚是高興,本來他就把這個寶貝女兒看得比較重,見到了之後自然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