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燦是不是純gay,他並不清楚,至少他沒有在他身上聞到同類的氣息,也許他只是一時衝動,總之不會是他這樣窮途末路罷了。
有了之前顧奕辰的教訓,他不敢再把感情輕易的壓在一個直男身上,這樣,即便是抽身的時候,也不會那麼痛苦。
在別墅住了快三個月,他的身體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比手術前,還長胖了幾斤,臉色看上去紅潤健康,不像是剛剛經歷過大手術的人,他知道,這一切都歸功於慕雲燦。
他算着時間,覺得是時候該走了。
他不太想當面跟慕雲燦告別,因爲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就一直沉默着,等到他離開倫敦之後,他就訂了機票,飛走了。
慕雲燦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不再別墅,他沒有回國,而是去了美國某個州一所高校,去看一個男孩兒。
他見過那個男孩兒的照片,很靦腆,很漂亮的孩子,比起他這種曹老爺們兒,一半的gay都喜歡那樣的類型,至少他也是喜歡的。
他雖然不知道慕雲燦跟那個男孩兒是什麼關係,但也瞧得出來他對那個男孩兒,感情不一般,沒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慕雲燦更不是那種人。
也許他在等那個男孩兒長大,而他只是他在等待途中的一個小插曲,無關痛癢。
他受夠了這個所謂的無關痛癢,所以更要遠離慕雲燦。
所以他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
回國之後,他就開始復工,他自己經營的電玩公司這半年效益很不錯,他也沒有太大野心,只想等事業穩定後,就找一個要求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安安穩穩的湊一對兒過日子。
他父母現在已經移居海外,兩個人的婚姻名存實亡,沒有人會在乎他將來跟誰過,怎麼過,他得自己給自己打算。
公司不大,但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起來還是沒那麼簡單的。
剛回來的頭幾天,特別忙,忙到一天下來,他甚至沒有時間看手機,回到公寓之後,也是倒頭就睡,偶爾會想起在英國小別墅裡的那段日子,只是一閃而過,卻不敢有太多眷戀。
他回來一週後,才接到顧奕辰給他留的東西。
一封信,還有一張支票。
他拿着支票看了好久,最終也沒有再拆開信,而是連信貸支票,一同撕碎,丟進了垃圾桶裡。
有些事情,不知道會活得比較開心,一旦知道,只會難過跟痛苦,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等他將公司整頓的差不多的時候,慕雲燦找上了門。
這天他剛從公司出來,到了地下車庫打算提車,剛拉開車門,突然被人揪住後頸,粗魯的塞進了後車廂裡。
對方的力道很大,動作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他即便沒有看到人,也猜到了是誰。
被塞進來的時候,撞到了腰,他白着臉,窩在車座上,半天都沒緩過勁兒。
“慕雲燦,你他媽有病?”
他憤怒的罵了一句,冷着臉道,“你知不知道這邊來來往往都是人?”
“怎麼?”
慕雲燦扯了扯領帶,冷笑,“蕭總怕你的員工看見你在我身下浪·叫?”
“叫你大爺,你他媽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蕭潛白了他一眼,靠在車背上,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菸,噙在
嘴裡,掏出打火機,正要點燃,被慕雲燦一把從嘴裡將煙奪走了。
他“嘖”了一聲,蹙起眉,“你有病啊?要吸菸不會自己抽,搶我的幹嘛?”
慕雲燦摁着他的手,將打火機打亮,湊過去將嘴裡的煙引燃,然後吸了一口,眯着眸子吐了一口煙霧,淡淡道,“你不能吸。”
蕭潛有點兒毛了,“爛命一條,吸菸都不給,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說着,摸出煙包正要再拿,慕雲燦直接從他手裡奪過來,丟到了窗外,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蕭潛幹瞪着眼,罵了句,“傻·。”
慕雲深夾着煙擡起頭,銳利的眼神直直的刺向他,然後趁他不注意,猛地摁住他的後腦勺,吻了上去,順便將嘴裡那口煙渡了過去。
可憐蕭總一時不察,直接將那口煙吞進了喉嚨了,一時間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慕雲燦在一旁看着,不厚道的笑。
蕭潛捏着嗓子,咬牙道,“你他媽給我滾下去,這是我的車!”
慕雲燦不爲所動,慢一一的抽完這支菸,摁滅之後,一把莊主他的領帶,將人扯過來,啞着嗓子道,“爲什麼不打招呼就走?”
蕭潛頓了頓,別開臉道,“我給你留字條了。”
慕雲燦伸手將他的臉擺正,“爲什麼我在的時候,不離開,非要等我不在的時候走,你是在故意多躲着我嗎?”
“笑話,你有什麼好躲的,老子樂意哪天走,是老子的自由,你管我?”
蕭潛拍開他的手,表情有一絲煩躁。
慕雲燦沒再說話,看着蕭潛的眼神卻幽深起來,良久才幽幽道,“蕭潛,你在怕什麼?”
“我什麼都不怕!”
蕭潛皺眉,拔高聲音,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幾秒,才又道,“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也願意去補償你的損失,但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你明白嗎?”
他這麼坦白的說了,慕雲燦反倒是沒有剛剛那麼生氣了,他平靜的問,“爲什麼?我覺得我們在倫敦相處的挺好,爲什麼突然決定不想跟我有任何聯繫?”
“不是突然,我只是不想在一個道不同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蕭潛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髮,別開臉道,“慕雲燦,你根本不喜歡男人是不是?”
慕雲燦動作一頓,嘴脣抿成一條線,半天都沒有說話。
蕭潛心裡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
慕雲燦三十二年的人生像是開了外掛一樣順暢,從小到大,他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心中的優秀班幹部,他甚至不需要過多的努力,就能輕易的斬獲這些頭銜。
愛慕他的人,也是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他也完全沒有太在意過。
生活本應這麼無聊的繼續下去的時候,某天,他收到了一個男孩兒的表白。
那個時候並沒有多厭惡,就是覺得新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