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起她的下巴，輕輕觸了觸上面的指痕，皺着眉冷聲道，“誰打的？”
莫煙推開他的手，拿着頭髮遮了遮，這些家醜，她並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厲先生沒再追問，心裡卻將這筆賬記了下來。
他起身去廚房冰箱裡拿了些冰塊兒，丟給她。
莫煙垂眸接過來，小心的敷着傷處，偌大的公寓，一下子安靜下來，厲先生就坐在旁邊看着她敷傷口，目光一瞬不瞬，全然不知尷尬爲何物。
倒是莫煙，被他瞧得滿臉通紅。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厲先生瞧了一眼，拿着手機走到了天台，莫煙這才鬆了口氣。
幾分鐘後，厲先生拿着手機回來，瞧着她的模樣，淡淡道，“林院長的電/話。”
她一下子轉過頭，目光晶亮的看着他。
厲先生抿起脣角，緩緩地說，“我跟她說我們一會兒到。”
“抱歉，我結婚了，不能隨便答應別的男人的邀約。”
她拿着他的話堵他，厲先生目光深了深，漫不經心道，“我可以打電/話給你丈夫，顧太太作爲銳興的代表，跟厲氏共謀發展，這個理由你猜顧奕辰會不會拒絕？”
莫煙咬着牙瞪着他，簡直卑鄙！
厲先生直接將她的脾氣忽略，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李湛，送一套女裝到香山寓所，嗯，不要禮服，隨便，暖和就行。”
十幾分鍾後，公寓的門被敲響，厲先生起身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幾件衣服，一股腦丟到她身上，淡淡道，“去換衣服。”
莫煙看着落在手裡的小內內，一張臉羞得通紅，什麼助理，能不能再盡職盡責點？
厲先生顯然也發現了，瞧着她的目光帶着戲謔。
這時候頂嘴絕對劣勢，莫煙咬着牙抱着衣服灰溜溜的去了洗手間。
厲先生家的洗手間非常寬裕，莫煙將衣服放到架子上，一邊脫衣服，一邊觀察着衛生間的擺設。
不得不承認，香山寓所這邊房價寸土寸金不是沒有道理，單單就是這衛生間的設計就甩開別家幾條街，更不用說耗資高昂的觀星臺。
她目光隨意一瞥，突然注意到洗手檯上的洗漱用具，全都是兩套，毛巾兩條，浴巾兩條，洗衣機上方的衣架上，還掛着一條紫粉色女士內/褲。
一股邪火從腳底躥到頭頂，莫煙一腳踹在洗衣機上。
她三兩下脫掉睡衣，拿起衣服正要往身上套，洗手間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擰開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皺着眉往裡看。
莫煙上身只穿着胸/衣，驚嚇得趕緊抓起衣服遮擋住身體，紅着臉惱怒道，“出去！”
厲先生皺了皺眉，他是聽到聲響纔過來的，這個女人，實在有點兒蹬鼻子上臉。
他耐着性子道，“剛剛怎麼了，你沒事吧？”
“臭流/氓，這纔是你的目的吧！”這會兒厲先生這幅正人君子的樣子，看到她眼裡簡直虛僞得不行，她抓起那條內褲，朝他臉上丟去。
厲先生偏頭躲開，瞧見地上那條內褲，臉就黑了下來。
“你滾！”
厲先生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沉着聲音道，“那不是我的。”
莫煙掙扎着，衣服被她散落在地上，這回可真差不多坦誠相見了。
她紅着一張臉，罵道，“那要是你的，你就是大變/態！快出去！”
厲先生拉扯不住她，煩躁的將人往懷裡一抱，低頭直接以吻封緘。
這個時候什麼解釋都沒有這個能讓人冷靜。
“誰把我內/褲扔地上了。”
一道清麗的女聲從外面響起，接着一個穿着小黃人睡衣的女孩兒就進了浴室，瞧見眼前的“盛況”，驚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
“額……二哥？”
*
莫煙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迎着女孩兒充滿八卦的眼神，一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二嫂，你好，我初七，你可以叫我小七。”
女孩兒剪了一頭凌厲的短髮，髮絲栗色，皮膚白皙，長相清秀大方，笑起來脣角梨渦若隱若現，一看就讓人有好感。
“不是說了在我回來前，你就離開？”
厲先生沉着臉，對於衛生間出現的不明物體，顯然還存在着芥蒂。
“我哪兒知道你這麼快回來。”
初七小聲嘀咕了一句，仰頭衝着莫煙笑了笑，“我凌晨兩點多才下飛機，沒地兒去就來投宿二哥，衛生間的內/褲是我的，我二哥潔身自好着呢，小嫂子你千萬別誤會。”
她越這麼說，莫煙越臉紅得說不出話。
這個烏龍，真是糗大了。
“我已經給你父親打過電/話了，一會兒有人來接你。”
厲先生適時開口，阻隔了莫煙的尷尬。
“離開前把我公寓裡屬於你的東西都帶走。”
初七扁扁嘴，卻不敢犟嘴，她知道厲景煜這個人可是說一不二，老老實實應道，“知道了二哥。”
說完瞧見爬架上的毛團，挑眉道，“二哥，毛團的毛長出來了？”
原本還在舔爪子的毛團，整隻貓都僵硬起來。
作爲一隻有理想有抱負的喵星人，它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自己那一身漂亮的毛是如何被這個魔女剃光的，喵嗚~
*
出了公寓，莫煙才鬆了口氣。
初七太活潑，莫煙沒法解釋她跟厲景煜的關係，因爲連她自己也鬧不清他們這不清不楚的關係，到底算什麼。
“咕嚕——”
安靜的車廂，突然傳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莫煙捂着肚子，尷尬的將目光投向車外。
昨晚到現在，她都沒吃過東西，這會兒，確實餓了。
但是越遮掩，肚子裡的空城計唱得越實。
厲先生抿了抿脣角，專心致志的開車。
莫煙在心裡默默唸叨：他沒聽見，他沒聽見……
“滋——”
車子突然停下，莫煙以爲到了寵物醫院，擡眼一看，微微怔住。
車子停在了一家飯店門口。
莫煙想到了什麼，手指微微按了按肚子，紅着臉不說話。
厲先生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道，“下車，我餓了。”
這一刻，莫煙心口突然涌起一股熱熱的情緒，那發酵起來的情感，險些出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