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煙說完這段話,就快步離開,她現在一秒鐘,都不想跟這種人呆在一起。
顧奕辰望着她的背影,好久才彎腰將地上的支票撿起來,他看着上面的一串數字,突然暴虐一般,將那團紙死得粉碎……
——————·—————
從民政局出來,莫煙一眼就看見了靠在車邊的男人,他胳膊搭在半開的車門上,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在講電/話,表情閒散,瞧見她,微微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莫煙也沒有扭捏,徑直朝他走去,近了,就安安靜靜站着,不去打擾他。
厲先生並不安分,一邊講電/話,一邊伸手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擺弄,時而捏捏指頭,時而搔刮一下掌心,就像是遇到好玩的玩具一樣吧,玩得不亦樂乎。
“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那邊的人聲音蒼老卻鏗鏘有力,猶如鐘鳴,聲音大得連她站在旁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莫煙沒有偷聽別人講話的習慣,拍開他的手,就想先上車。
厲先生卻不撒手,甚至用力將她扣進懷裡,低頭咬了咬她的耳朵。
莫煙鬧了個大紅臉,做賊心虛一樣朝周圍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注意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氣惱的瞪着厲景煜。
厲先生脣角勾了勾,並不在意,而是懶懶道,“不是我的,她考公會跟她離婚?”
莫煙一怔,豎起了耳朵,他說的事,好像是跟她有關。
老爺子那頭直接給噎住了,沒想到這個小混蛋會這麼直接,他憋着老臉通紅,哼了一聲道,“我怎麼生了你麼個不要臉的!當小三,你還有理了?”
厲先生聳聳肩,淡淡道。
“誰知道呢,或許你年輕時候就這麼不要臉吧。”
老爺子嘴角抽了抽,這哪兒是接回來一個兒子,這是接回來一個冤家!
也虧這段時間的歷練,老爺子早就能做到以“一顆平和心”面對這個混賬了。
“孩子我承認,但是那個女人,我絕不會承認,想讓我妥協,你就死了這顆心吧!”
老爺子態度堅決,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厲先生捏着手機,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莫煙七七八八也聽出來了點兒頭緒,想了想,沒多問,而是道,“上車吧,我一會兒還要陪我爸爸吃飯。”
厲先生看着她這個樣子,眼中閃過一道暗沉,最終什麼也沒說,上了車,繫好安全帶,一踩油門離開。
車廂裡,靜謐而安靜,厲先生,目視前方,模樣很認真,莫煙偷偷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是想到剛剛從電/話裡聽到的話,眼神不由得一陣失落。
看來不僅僅是她父親覺得他們不合適,就連厲老爺子也這麼覺得。
這種靜謐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爲莫煙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猶豫再三還是接了電話。
“莫小姐,您今天方便來趟醫院嗎?”
那邊傳來的聲音,讓莫煙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面色尷尬道,“宋醫生。”
給她打電/話的,正是是前段時間,全權負責給她孕檢的那位宋醫生。
這個時間接這通電/話,其實挺尷尬的,莫煙不由得放低了聲音,輕聲道,“有事嗎?”
“您忘了嗎,今天是檢查的日子。”
莫煙一怔,算了算時間,的確是上次宋醫生跟她說的時間,只是這段時間太忙,她給忽略了。
“抱歉,我現在過去行嗎?”
“當然可以,我已經安排好了。”
莫煙點點頭,真誠道,“謝謝,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莫煙猶豫了一下,道,“你把我放下車吧,我要去趟醫院。”
“怎麼了?”
厲先生淡淡問道。
莫煙抿起脣角,低聲道,“孕檢。”
厲先生手指一頓,眼眸微微一深,好久,低聲道,“也好,我也該跟它打聲招呼了。”
莫煙一愣,擡頭就看見厲先生的視線緊緊盯着她的小腹,眸色深沉,她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突然想到剛剛電話裡那些莫名其妙的通話,驚訝的瞪大雙眼,“你,你……”
去醫院的路上,莫煙的心情一直挺複雜的。
她沒想到他會跟厲老爺子說這孩子是他的,所有人都把紅杏出牆不知廉恥的罪名扣在她頭上的時候,他就在這麼義無反顧的站在她身邊。
心裡說不感動是假,可是感動過後,更多的卻是惶恐,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等孩子一生,什麼謊言的站不住腳,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跟厲家人解釋,跟媒體解釋,莫煙猛然間發現,莫珩讓她考慮的事,其實迫在眉睫。
正在她思索間,車子已經停到了醫院門口。
下了車,厲先生拉着她的手,也不問她,直奔婦產科。
莫煙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不由得蹙起眉,忍不住問道,“你對這裡很熟悉?”
厲先生腳步頓了頓,扭頭問道,“不是朝這裡走嗎?我看牆上貼着指示。”
莫煙掃了一眼已經褪色的指示標,沉默了幾秒,道,“是這裡。”
然後厲先生就主動放慢步子,追着莫煙走,剛上樓,就瞧見宋醫生站在檢查室門口,看見他們就道,“等你們半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莫煙太敏感,她頓住腳步,眨了眨眼睛,“宋醫生,你剛剛說什麼?”
宋醫生身形一僵,下意識的看向厲景煜,後者神色淡淡的看着莫煙,似乎沒有聽到一樣。
於是宋醫生快速別開眼,咳了一聲道,“等你半天了,這位是你老公嗎?”
莫煙被說得一囧,立馬把剛剛的話忘在耳後,低聲道,“我們是朋友。”
“男朋友吧。”
莫煙漲紅着臉,無法反駁。
厲先生眯起眸子,讚賞的掃了宋醫生一眼,有點兒眼色。
打消莫煙的疑慮後,宋醫生才暗自抹了一把臉,有錢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雖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檢查,但因爲身邊多了一個人,總會有那麼點兒不自然,莫煙進去後,就杵在哪兒,像個沒經驗的準媽媽一樣。
醫生調製好超聲耦合劑,一扭頭髮現莫煙還站在,就自然的開口道,“坐上去,把衣服解開。”
厲先生蹙了蹙眉,解衣服?上兩次她都解衣服來着?在陌生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