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切都挺順利的。”她嗤笑,“你發什麼神經,叫的這麼客氣。”
那頭的嶽子巖也是笑吟吟:“我一直都對如瑾姐很客氣。”
她揉着掀動起的長髮:“可別,我就是給嶽總你打工的,你這語氣,我怕你是通知我要開了我。”
“還能開玩笑,看來你心情挺好啊。”
“行了,別和我兜圈子,有什麼事快說。”
那頭嘆息一聲:“我發現,沒有你還真不行。”
“到底怎麼了?”
“臨江像是發了瘋一樣,硬是要求解約,他們副總裁陸離倒是態度一直不錯,也挺積極說會幫我們爭取。誰料陸董事長回來了,還放下話說,這件事由陸雲開的未婚妻全權處理,美其名曰讓她熟悉臨江事務,你說那許大小姐能給我們好臉色麼。你知道爲了這一單咱們投放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這一解約虧損的可......”
“好了子巖。”她停下腳步,雙眉擰起,“我再說一遍,臨江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沒有能力管。陸雲開的未婚妻是天齊家居城的大小姐,未來的接班人,我只能奉勸你儘早把資金和人員都從這個項目裡抽出來,然後積極申請臨江給予法律賠償。”
“如瑾你聽我給你......”
“祝你好運。”她再一次打斷他的話,“再見。”
一通並不愉快的電話,安如瑾無奈地按下關機鍵。三年前的手機還不是這個模樣,她陡然之間就回想起來。
原來回憶真的是無孔不入的。
一旁豎在躺椅上的報紙此時緩緩擱了下來,露出一張蒼老卻精神的面龐。
“姑娘。”
熟悉的中文,濃濃的京味兒,她一愣,循聲望去。
“你好,請問你現在方便麼?”
“嗯。”她點頭應下,“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麼?”
“不。”那聲音聽上去平和卻威嚴,“我想問問你,你是,北京來的麼?”
“是。”
“你剛纔說到,臨江地產,和天齊家居?”
“是的。”她坦承一笑,“請問您是?”
“我以前也在北京定居,聽說過臨江不少事。”那老人家把報紙摺好,放至一邊,“後來因爲家庭原因,才遷居到這裡。”
“真巧。”
“是啊。”老人一聲嘆息,“我女兒要是還活着,也有你這麼大了。”
她抿抿脣,低聲道:“不好意思。”
“不要緊。”那老人擺擺手,“我以前是天齊的股東,可惜女兒不聽話,不滿意我給她安排的婚姻,一氣之下離開家嫁給了一個窮小子。我一生沒有低過頭,對自己的女兒也是如此,誰料,後來一場車禍帶走了她。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最後一面。”
安如瑾啞然,面對這位老人家的真誠和經歷。
同樣都是悲傷的前塵,原來世間的離散和遺憾,光怪陸離,大都殊途同歸。
那老人擡起頭,凝望着她:“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和你說這些。但是我說的這個故事,和臨江,和天齊,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我相信,你的故事也是。”他從口袋中摸出一隻精緻的鋼筆,“每一段故事背後,都有我們不曾料想的真相,或者殘酷,或者溫暖,我對此選擇了逃避。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勇敢地去面對。也許,就會有驚喜。”
他撕下報紙的一角,簌簌寫下一行號碼。
“我年輕的時候不太相信緣分,年紀大了反而信了。”他將紙條然後遞了過去,“你留着,興許以後,有需要聯繫我的時候。”
安如瑾接過,木木地點點頭。
身後一陣腳步聲:“如瑾,飲料我買來了,長島冰茶。”
“好。”她長長應和了一句,回身之前留下了一個笑,“謝謝,很高興認識您,我叫安如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