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懵的那一瞬間,我只想我的孩子千萬不要有事。肚子傳來的劇烈不適感讓我慌的連呼救都不知道。倒地的那一刻,我看到林橙橙驚慌失措地神情,嘴巴一直在大神呼救什麼。我聽不見,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只感覺沒多久就有很多人走到我身邊,慌忙地要扶起我。還有林志南的臉一直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神色自責中又有懊悔。我笑着想對他說我沒事。只是擔心我們的寶寶,嘴巴嘗試着動了好幾次都沒反應。
我心裡慌,想跟他說話卻開不了口。想聽見他說什麼,卻又聽不見。直到他把我弄到一輛車上,額頭急的滿頭大汗,我才逐漸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小青,別怕。我在你身邊!”
“小青,堅強點,不要睡,馬上就到醫院了!”
之後我只是感覺頭腦一片空白,感覺到頭頂上一片白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思考不了,也動不了。我感覺我快要死了,又感覺自己睡了一覺,又好像一直都這麼清醒。
很久之後,當我意識逐漸逐漸變得還算清醒的時候,我努力地轉動我的眼睛,聽見旁邊有人說,“她醒來了,家屬跟她說說話吧?”
然後我看到林志南湊到我旁邊,眼睛都紅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五十歲的男人這個樣子過,心裡猛地感覺不好。
卻聽見他說,“小青,別擔心。你和孩子都平安!”
說着舉起雙手,我眼睛一垂就看到他手上抱着一個紅撲撲很小很小的肉團。
“我的孩子?”我嘗試着開口,聲音很難聽。心裡砰砰跳個不停。
林志南重重地點頭。
我笑了,終於孩子是保住了。這就好!
我放下心來,又問,“現在還沒過十二點吧?”
見他搖頭,我笑着說,“林志南,生日快樂!這個孩子就當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哭了,哭的很厲害,比他手上捧着的我們孩子哭的還兇。我不知道原因,只覺得渾身都疲憊。意識漸漸遠去的時候,我慶幸的是,孩子還算平安!
恍恍惚惚,我又做了很多夢。夢見從我小時候開始跟父母在一起的生活,那個時候父親還在。我們一家三口每天都過的很快樂。沒有那麼多煩惱的事,也完全不必爲了追求物質生活變得越來越不滿足。
只要一家三口都在,好像就擁有了全世界。
我聽見母親在叫我,“小青,快回來吃飯!”
甚是感覺這聲音就在耳邊,我一驚睜開眼睛。真的是有人在叫我吃飯,不過不是母親而是林志南。
他似乎沒有睡覺的樣子,鬍子拉碴看起來特別的老。眼睛也是腫的,像被人揍過一樣。
我摸了摸肚子,發現有異,心一驚要站起來。嘴裡驚呼,“我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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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南抱住我,安撫我的情緒,“別擔心,兒子很好!因爲屬於早產兒,放在保溫箱裡。等你好一點兒了,我讓醫生抱來給你看看!”
原來之前不是我幻覺,是真的生下寶寶了。
我擔心地看着他問,“你見過他嗎?他可愛嗎?長的像你還是像我?”
林志南摸摸我的頭,眼神從未有過的溫柔。將我背後放了個靠枕讓我舒服地靠着,纔開口,“當然見過!長的像你,很可愛!”
他又說,“小青,辛苦你了。這個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我猛然想起昨天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我說過祝他生日快樂的話。難不成是真的?
我驚訝地看向他,“你相信是你孩子了?你當初不是不相信的嗎?”
說到這裡我就覺得委屈難受的很,當初不管我怎麼說。林志南總覺得我的孩子是杜凡的。現在突然改變態度讓我實在很吃驚。
我又說,“現在孩子出生了,你要不做個親子鑑定也好讓你放心。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質疑孩子跟你是不是親生的話!”
那種被質疑的感覺,被誤解的感覺我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既然孩子已經出生,那就做親子鑑定好了。免得以後我還要聽一些被他們侮辱的話。我會受不了,也不想再聽。
“都是我的錯!阮青,當初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生氣!我相信,我相信孩子是我的。”他急切的解釋,好像怕我不相信一樣,“我不知道現在怎麼來表達我對你的歉意,我知道你心裡對我還有氣。不要緊,我會利用以後的日子好好照顧你們母子倆!”
他嘴巴一張一合,還在說着什麼。我後面什麼都沒聽了,因爲那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林志南相信,相信孩子是他的。這對我纔是最重要!
我沒有怪林志南,也沒有因爲之前的誤會對他表示不滿或者藉故來懲罰他。我想既然兩個人好不容易好了,就好好地過下去。不要再整出些幺蛾子,令彼此都不舒服。
不知道林志南爲什麼會突然間相信。連我提議讓他做親子鑑定都不願意。我想起那個晚上他生日的時候我生完孩子對他說生日快樂,告訴他孩子算是我給他的生日禮物。
想起我說完的時候他都哭了,或許那一刻他終於明白我的固執我的堅持爲了什麼。或許他這段日子慢慢了解身邊的人誰說的更有說服力,誰是一直在亂嚼舌根。
不管因爲什麼,在林志南生日的這一天我生下了我們的兒子。
——林一。
是我取的名字,希望他以後能夠事事都簡單,不要像我過的一樣那麼複雜。而“出軌”風波就算是這樣過去了。我沒有對此事對林志南又任何責怪,相反因爲愧疚因爲之前對我的猜疑,林志南對我比以前要好上幾百倍。
悉心照顧我,照顧的都想讓我逃跑。可能是想彌補之前懷孕沒有盡責的遺憾吧。我就由着他去了。
而婆婆也在一夜之間對我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換,先是每天都會做各種補品來給我吃,又是給小孩買各種衣服玩具。
對我也每天都笑意盈盈,好像之前對我各種冷嘲熱諷的不是她。一時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每次她對我笑的時候。我還感覺不習慣,有點擔心。
但看到她確實是真心實意對我好,對寶寶好。慢慢地我算是接受她的好意了。
婆婆說,“這林一啊長的跟志南小時候一模一樣,看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多可愛啊!”她是去專門看了孩子回來之後跟我講的,“可惜啊,就是太小了。因爲沒有足月生產,所以還需要在醫院多待一些日子!”
我點點頭。想起那個晚上爲了避免突然像發了瘋的林橙橙,我連忙後退身體踏空往後摔了。這麼說起來,這幾天也沒有林橙橙的消息,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橙橙最近在幹什麼,她沒事吧?”雖然那天晚上她似乎要對我怎麼樣,但是她衝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傷害我。而且在我倒地的那一刻,我親眼看到她驚慌失措的臉。還有大聲呼救。
或許她並不是真的想傷害我!
她是林志南的女兒,我不是馬上瑪麗蘇,善良的想被人掐死。但是因爲林橙橙是林志南的親生女兒,是他最愛的前妻鄭雨慧的女兒。我不希望因爲我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會變得更糟。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的是能夠一家和平共處的生活。而不是鬥個你死我活,誰也不好受!
婆婆支支吾吾也不說話,剛好林志南從公司過來,於是藉口說有事先走了。
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讓我眉頭緊蹙。既然她不願意說,我只有問林志南了。
“今天有沒有好一點?”生孩孩子的一個星期,身上的刀口還會有疼痛感。這林志南都知道,每次過來都會問我有沒有好一點。
我點點頭,“好一些了!你餓不餓,媽剛纔給我做飯帶過來,你吃一點吧?”
“那是給你的補品你吃就行,等下我要餓的話就自己叫外賣!”
“老吃外賣對身體不好,反正媽做的多。你就跟我一起吃吧!”我提議。
林志南看我一會兒,同意。把病牀上的桌子升起來,將食物擺好。給我盛了一碗遞給我,“你身體還挺虛弱,多吃點東西。到時候孩子還需要你餵奶呢!”
最近因爲我身體不太好,沒有母乳,孩子都是喝的羊奶。因爲怕牛奶奶粉都不安全,所以我心裡也想等我身體好一些之後就餵母乳。不僅安全,孩子吃了抵抗能力也會好一些。
很多年輕媽媽生了小孩之後都不願意母乳,因爲怕身材變形之類。我不怕,只要爲了孩子健康做什麼都行!
我接過來吃了幾大口,想起之前問婆婆的事情,放下筷子看向林志南問,“我發生意外的那一天晚上是我自己不小心腳踩空,才發生了意外。跟橙橙沒有一點關係,我希望你不要誤會!”
我不說林橙橙現在怎麼樣,在做什麼在哪裡。直截了當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林志南手頓住,沒有看我,“不用你替她說話。她是我女兒,她做了什麼我都知道!那天要不是因爲她你也不會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