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行熠一塊落座之後,我故意挪得離他遠一點。
只不過周圍都是他的朋友,我坐在當中也顯得有些突兀,不管到哪都很尷尬。
但陸行熠的這些所謂鐵哥們兒,還有在場的女孩子,卻都是個頂個的豪爽,也根本沒有我這樣那樣的顧慮,有兩個甚至上來就拉住我的胳膊,要帶我過去點歌。
我當然是客氣地拒絕了,他們也不多糾纏,對着我曖昧不清地笑了幾下之後就過去繼續玩自己的去了。
這樣等了好一會兒,我也沒見着陸行熠的那女朋友來,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在跟一個長相同樣清俊的男人在低聲說些什麼。
場內的氣氛照樣很高漲,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角落,當真覺得一陣疲憊和無奈。
想了想之後,我終究還是站起身,想出去。
只不過還沒等我走出去兩步,突然就叫人給拉住。
“去哪兒?”
原本跟朋友相聊甚歡的陸行熠,此刻正攥住我的手腕,一臉凝肅。
他這麼一動,周圍數雙目光也隨之看過來,只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沒人因此而生出什麼異樣的動動靜。
我輕皺了一下眉,然後淡淡答道:“去趟洗手間。”
陸行熠這纔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猛地鬆開手,目光也不似方纔那般深沉,還有意無意地避開我的視線:“嗯,去吧,別迷路了啊。”
離開的包間的時候,我還微微側過身回頭看了一眼。
這裡面的人明明都是些跟我差不多年紀的,有的甚至看上去比我還年長一些,可是儀態心態看上去可比我年輕多了。
屬於年輕人特有的蓬勃朝氣,在他們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在我這裡,卻只剩下暮氣沉沉。
去洗手間補妝的時候,我看到自己還未消腫的眼睛,自己都覺得有些嚇人。
也不知道方纔那些人是怎麼做到毫不在意的。
仔細地補完妝之後,我將東西都收好放進手包裡,接着就打算回剛纔那個包間。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陸行熠那個女朋友,起碼不能白來一趟。
但也或許只是爲了給不想回家找個藉口。
走出洗手間,剛拐進旁邊的走廊,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嚇得我差點叫出來。
霍南澤。
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他。
而他見到我,卻並沒有太驚訝。
“你怎麼在這?”我輕輕吸了口氣,平復下了心情。
霍南澤今天穿了套藏青色的暗紋西裝,讓他整個人顯得不似之前那般嚴肅,帶着幾分貴公子的隨性。
“你又怎麼在這?”他沒回答我的話,而是將這句完完本本地返還給了我,嘴邊還帶着一絲笑意,像是很樂意看到我氣急敗壞卻又無能爲力的樣子。
只是就算之前的我是那樣,現在面對他時,我已經慢慢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
“跟朋友來玩。”我知道他這種人從來不會吃虧,我要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就得先付出些什麼。
果然,聽了我的回答之後,霍南澤纔不緊不慢地說道:“來這種地方無非就是兩種可能,自己玩樂,陪別人玩樂。”
他說話的時候嘴邊還帶着淡淡的譏諷,當然我不知道他在譏諷或者不滿什麼,也不想知道。
我跟他的交集,早在之前就被認定是一個錯誤。
而這個錯誤我已經試着去糾正,所以這個時候也知道沒什麼再說下去的必要。
只要他的出現不是跟我有關就好。
“霍先生既然有正事,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我淡笑了下,就想繞過他走開。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我的餘光看到他的手一動,自己的身體便也迅速向外一移,沒讓他碰着。
霍南澤看着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好一會兒才低聲笑了,笑聲喑啞。
我卻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我只是想保護自己。
不是每一次,我都會讓他們這樣輕易地抓到。
“何小姐,你還欠我一頓酒沒有還。”收回手之後,霍南澤擡眼看向我,半眯着眼睛說。
我聞言卻是有些摸不着頭腦,接着就下意識地認爲,他這是變着法兒的跟我搭訕,應該是還對之前說的事情不死心。
果然啊果然,有城府的人就是如此,說什麼話都有深意,都有意圖。沒有價值的事和物,他們根本不會花費時間去接觸。
霍南澤此時盯着我,彷彿摸不清楚我皺着眉頭在想什麼。
定了定神,又輕吸了口氣之後,我說:“我什麼時候欠你酒了?”
“上次你喝的那瓶紅酒,雖然算不上頂級,但是你給我的那幾張鈔票,當真連個酒瓶的錢都值不回來。”
聽完他的話,我很快也想起那次心情不好,隨手拿起的那瓶酒,貌似是挺高端。
可是喝都喝了,當時沒追究,現在還來談什麼價錢,難道我還能吐出來鑑別一下嗎?
“霍先生,上次你明明說錢已經足夠補償你的酒了,這個時候再舊事重提,是不是有些失了風度?”我一字一句緩緩說出來,底氣很足,原本錯的人就不是我。
霍南澤這下又笑了,而且眼睛中都帶了幾分笑意。
我真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表現出什麼讓他這麼愛笑。
要是我知道了,我改就是了。
他這種人,笑起來往往比臭着脾氣還要可怕。
“其實我就是想找個藉口邀請你一次,非要說的這麼清楚,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何小姐,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跟我一塊喝一杯。放心,我所準備的酒,以你的酒量絕對足夠應付。我只是覺得上次我們分別的太過突然和草率,一直很想再跟你好好道別一次。畢竟你已經明確說過,我們之間沒辦法合作了,不是嗎?”
他這回確實說的很坦白,坦白地,讓人不禁又在想,他這是在耍什麼別人的把戲。
仔細想了想之後,我回答說:“道別什麼的就不用了,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特別深厚的聯繫。更何況,我記得霍先生也曾說過,這一切往往只是一個開始。既然是開始,又何須此舉。”
聽完我的話,霍南澤竟然輕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我的言辭。
他頓了會兒,也繼續低着嗓音道:“你說的很對,但也只對了一半。我們之前談的合作確實已經沒了實現的可能,但有一件事,我卻是勢在必得。”
“什麼……”
還沒等我問完,眼前突然急速地放大一張面龐,在我來不及躲避的時候,脣上已經同樣的柔軟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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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澤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吻了我。
在我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之後,便伸出手想極力掙脫開他的侵犯。
可是霍南澤卻伸出雙臂將我緊緊桎梏在他的懷中,然後一個轉身,將我的背壓在牆壁上,他的一隻手也按在我的耳邊,將這個吻加深,也讓我無處可逃。
除了行洲,我還沒跟別的男人這樣親密過。
氣怒,羞恥,憤恨。
我的心裡只剩下這幾種情緒環繞相纏,揪着我的心幾乎要失控。
只是霍南澤的力氣實在太大,哪怕我再用力地去推他,也只是杯水車薪,不曾阻擋他的強勢。
他的舌頭毫不留情抵開我的脣舌,似是霸道,又似有溫柔。
我的雙手漸漸握成雙拳,抵在他的胸前,做着最後的抵抗。
等到脣上的壓迫終於消失時,我第一時間急喘了口氣,還沒等平復呼吸,我已經一巴掌打在了霍南澤的臉上。
以前我也看過小說和電視劇裡女人被男人強吻之後往往會甩對方一個巴掌,那時我還覺得有些瞎扯,先不說男人能不能安然讓其打到,就算是心虛沒躲,女人下手又能有多重呢,不過像是撓癢癢罷了。
可是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景真正發生在我身上,我才覺得狠狠打一巴掌真的是女人第一反應的本能。
而這一巴掌,我也使足了力氣。
霍南澤的左側臉頰很快有些變紅,說不準過些時候就會出現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我恨恨地瞪着他,眼裡沒有半分後悔和怯弱。
這個男人,也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霍南澤,你這個瘋子!”我咬着牙,忍着心裡的厭惡和氣恨。
原本以爲霍南澤這樣的男人在捱了一巴掌之後會很生氣,起碼臉色會變。
但沒有,他只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側臉,嘴邊卻還掛着淺淺的笑意。
看着我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他的獵物。
“何小姐,何希涼,我說實話,我早就想這麼吻你了。你該想我是個變態了對不對。可是我也跟你說過,我做事向來只想達到目的,也往往會選擇捷徑去達成。今天我既然這麼做了,也說明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你現在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你離婚,光明正大地來到我的身邊。第二,我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交往下去。別人眼中所不齒的‘情夫’,爲了你,我也不介意當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