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在晉庭輝臉上肆意揮灑,走近的時候,凌瓏緊握在手裡的電話不自覺地掉落在地上。
晉庭輝的臉,在凌瓏眼中,似乎已經褪去了完美的光華,變得像個普通人,眼睛一笑的時候,眼角就有了皺紋。
“我是在看你,晉庭輝。”凌瓏回答。
她已經完全進沉浸在晉庭輝的世界,窗外陽光刺眼,她回頭看晉庭輝的時候,有點恍惚。
“現在看夠了嗎?”晉庭輝把手機扔到一邊,把快遞放在地上,揪着凌瓏的臉:“是想在這裡等我回來,然後想要站在這裡,往下看的時候,威脅我嗎?”
凌瓏一愣,這人是算命的吧!
她這點小心思,他也能這麼不留情面地說出來。
“不是。”凌瓏搖頭,看來要來點猛的:“下次,要是再把我一個人關在家裡面,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反正一屍一命。”
晉庭輝沒有說話,眼神裡由着凌瓏難以理解的憂愁。
“看吧,說不出話來了,這樣纔算作威脅。”
凌瓏從飄窗上跳下來,從牀頭櫃裡面找到一把剪刀,走到快遞邊,蹲下來。
反正現在兩個都不說話,總得找點事情做,不然總看着晉庭輝的眼睛,凌瓏覺得他能馬上吞了自己。
“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凌瓏拆着快遞,自言自語道。
凌瓏把東西從快遞盒子裡拿出來,只見一個精緻而又復古的盒子,漂亮是漂亮是漂亮,但是總有一種聞起來怪怪的味道,像是某種過期食物發出的惡臭。
“不是是什麼吃的東西過期了吧!”
凌瓏頂着自己的一個好奇心,悻悻地打開盒子。
“啊!”凌瓏看見一片血紅之後,嚇得把盒子扔得老遠。
晉庭輝急忙衝到凌瓏身邊,護住癱坐在地上的凌瓏。
“那……那裡面是什麼東西。”凌瓏揪着晉庭輝的手,撲在他的懷裡,不敢去那血腥的東西。
但是血腥的惡臭已經在房間裡蔓延開來凌瓏,凌瓏無比討厭這樣的味道,會讓她想起很多不太愉快的事情。
“動物的皮而已。”晉庭輝冷眼看着從盒子裡抖落出來的那張皮,真相已經很明顯,是李靖宇送的“禮物”。
“什麼動物的皮?”凌瓏問道,嘴脣還在瑟瑟發抖,在她的記憶裡面,動物的皮都是被加工處理過的,絕對不會像他剛纔看到的那麼噁心。
“人。”
晉庭輝回答,李靖宇的對凌瓏沒有去上班的“理解”,的確很像是他做事的方式,小時候把動物的範圍限定在人以外,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晉庭輝在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把人限定在動物的範圍之內。
對這樣的行爲, 晉庭輝並沒有表現出很震驚。反而是凌瓏,聽到這樣的答案,嚇得一把推開晉庭輝。
他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你做了什麼?”凌瓏問道,無緣無故有人送這樣的東西,意圖很明顯,不是針對晉庭輝,就是針對她自己。
“你應該問是你做了什麼?”
凌瓏完全一頭霧水,她在外與人和善,從來不是挑起事端。
“或者換一個問法。”晉庭輝走到那一團血腥的東西邊,掃了一樣,直接用手把那張不算是太大的人皮,
連帶着那個精緻復古的盒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面。
“你應該問問,是李靖宇做了什麼?”晉庭輝繼續說道,望着凌瓏一臉從一臉驚恐轉變爲滿臉疑惑。
“他和你有什麼仇?”
凌瓏站起身來,跨過地上的那點血漬,繞到了牀的另一邊,暫時不會看見不想看的,可是那難聞的味道,始終充斥在凌瓏的味覺裡面。
“準確點說,是和你有仇。”
晉庭輝說着,走出臥室,留着凌瓏一個人在大房間裡面想他說的話。
凌瓏想起自己見過李靖宇的次數並不多,說上的話加上打招呼,還不超過十句,憑着她自己那點認知,難以想象,李靖宇到底對一個還算是陌生的人,能有多大惡意。
等到晉庭輝再次走進臥室的時候,凌瓏看見他手裡拿着清潔用具,蹲在地上有條不紊地清潔地板。
“他和我有什麼仇?”凌瓏知道自己問了一個無比白癡的問題,但是又不得不問,畢竟和以後是要做李靖宇助理的人,提前瞭解點上司的信息,總不會有錯的。
“第一,因爲你凌瓏,簽了做他助理的合同,卻接連兩天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他覺得很有必要,用點特別的方式讓表示他對你無故翹班的理解;第二,因爲你是晉家的人,他和晉家的人勢不兩立。”
晉庭輝說的有條有理,讓凌瓏不得不服,看起來好像對他小叔很瞭解的樣子。
“總沒有第三了吧!”凌瓏對這樣的回答,稍顯驚訝之餘,想象李靖宇那張病態的臉,似乎很多常人難以理解的做法 ,他做出來都不足爲怪。
身體殘疾的人,比起正常人,或多或少會多點心理殘疾。
“第三,”晉庭輝回頭望着凌瓏,盤腿坐在牀上,看似隨意不在乎,其實心裡面比他緊張:“因爲你是人。”
凌瓏聽到這樣的答案,一不注意就向後仰了過去,她翻身,手撐着頭,:“反社會人格?”
“不!”晉庭輝笑着搖頭,凌瓏果然還是太簡單,就憑着這麼點認知,去給李靖宇當助理,恐怕在還沒有利用李靖宇之前,就已經被李靖宇玩弄得屍體不留渣,如果自己不在的話。
“心理極度扭曲的變態?”
凌瓏猜測道,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往她家裡面寄這種人皮這種血腥的東西。
“或許我們應該用一個優雅的形容——自然主義者。”晉庭輝回答,明顯比凌瓏猜測的有深度多了:“動物不會把自己當成動物,他也從來不會把自己當成人,同樣也不會把同類當成人,只要是他可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晉庭輝對凌瓏說的這些,絕對沒有半點誇大虛假的成分,看着凌瓏再次驚恐的眼神,晉庭輝發現,李靖宇送的那個血腥的快遞,除了可以恐嚇凌瓏之外,還能打消凌瓏想要去給他當助理的念頭。
自己沒有扔掉快遞,看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凌瓏問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說出有同情李靖宇傾向的話來。
“這個問題,你永遠不會知道,因爲我也不知道。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晉庭輝說着,已經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至於空氣中那股怪異的味道,就算是噴了香水,
也掩蓋不了。
“怎麼會不知道呢?”凌瓏咕噥着,爬到牀的另一邊,擡頭看着晉庭輝:“你是擔心我對不對,所以纔不讓我去上班?”
“現在才知道,會不會有點晚。”晉庭輝把用一根手指,就能把凌瓏戳倒在牀上,這個人總算是開竅了。
“不會,以後我爲他處理公務的時候,會小心一點的。”
凌瓏現在只會覺得,這樣狠毒的人物,纔會是晉庭輝的對手,她由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你再說一遍。”
晉庭輝低頭望着凌瓏的眼睛,這女人腦子到底轉的是什麼,以爲她總算是成了乖乖聽話的小小白兔,現在看來,還像是一隻披着兔皮的小野狼。
竟然敢去招惹李靖宇那種人。
他見李靖宇,從來都是能不見則不見的,沒想到自己天天見着的老婆,竟然還沒有死心。
“我說,在李靖宇身邊,我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凌瓏從牀扇站起起來,比晉庭輝高了點,正好可以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凌瓏,這樣的想法,你趁早給我斷了。”晉庭輝很嚴厲地望着凌瓏,即使是仰望,他也有一種讓凌瓏不容侵犯的威嚴。
“可以,我們離婚,你讓我滾得遠遠的,不然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讓自己離你遠遠的。”
凌瓏雙手搭在晉庭輝肩膀上,談判的架勢十足,她曾經給過晉庭輝選擇,現在正在給進退貨的選擇。
但是,結果和她想的一樣,晉庭輝已經用憤怒的眼神告訴凌瓏,他不會和她離婚。
“凌瓏,你知道我現在很憤怒嗎?”
晉庭輝雙拳緊握,恨不得捏死這個小頑固,跟他說了很多次,他真的不介意孩子的問題,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晉庭輝什麼當初差點連綠帽子都敢戴,兩個人沒有孩子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
可是在凌瓏那裡,就成了天大問題。
“知道啊!”凌瓏一臉天真加理所當然,還能笑着在晉庭輝面前眨巴幾下她的熊貓眼。
這女人!
晉庭輝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拿她沒轍,寵着怕她飛天,狠點怕她造反。
“那你還敢在我面前說!”晉庭輝掐着凌瓏的腰,幾乎是用咆哮的語氣。恨不得捏死這個大膽包天的女人。
“反正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凌亂露出得意的笑容,往晉庭輝額頭淺淺一吻,力道覺得能讓自己吻了之後,還能有脫身的機會。
“那你覺得昨晚對你怎麼樣!”晉庭輝說着,直接把凌瓏撲倒在牀上。
“就那樣啊。”凌瓏扭頭,身上還在隱隱作痛。
“那樣是哪樣?”晉庭輝覺得自己的憤怒,即將在凌瓏的身體裡得到化解。所以,他兵不打算急着對凌瓏做些什麼。
“不知道。”凌瓏搖頭,再次想起昨夜的瘋狂,笑得讓晉庭輝看不見她的眼球。
“等會你就會知道。”晉庭輝打量着凌瓏,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問道:“家裡電話打我手機的鈴聲,什麼時候變成了《葫蘆娃》?”
凌瓏睜開眼睛,要不要告訴他那是他懷孕那段時間,閒着無聊,想着以後他們會有孩子,特意給趁着晉庭輝不注意,給他的手機設定成那首歌,雖然可能不會七個孩子,但至少會有一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