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雨聽見凌瓏在電話那頭已經泣不成聲,看見被自己踢壞的垃圾桶,氣得又換了一個,在語言不通的地方,在異國的土地上祭出了自己的國罵。
就她那個小暴脾氣,當初那個校園扛把子瞬間附體,居然有人敢趁她不在,欺負她身邊的女人,現在他的暴揍名單裡面又新添 一名成員——周厲深。
“凌瓏,你等我,我馬上回來找你,先揍周厲深,再揍晉庭輝,尼瑪,我看他們幾兄弟真他媽欠揍,老孃不發威,還真當我是晉氏那個小助理。”
劉冬雨想起自己當初進要不是因爲狂揍一個強姦幼女的罪犯,被當成臨時工開除,急着找一份工作,怎麼會胡亂就簽了合同。沒有看清上面招的是助理,她一直以爲自己應聘的是保鏢。
最後想不幹,發現自己根本付不起違約金,曾經爲了離開晉氏,還去慫恿他老爸去受點賄賂,結果被他老爸直接鄙視死,家門不幸到想要KO了劉冬雨,結果看在她又是捶腿,又是按摩肩膀的份上,纔沒對她下狠手。
“你不用回來,去找晉庭輝那小子吧!”
凌瓏拿着紙巾擦着眼淚,跟劉冬雨吐過苦水之後,心裡好受多了。
“不行,晉語晨那混蛋我以後再找,我先回來再說。”劉冬雨平復下暴亂的內心,終於沒有對着街頭的垃圾桶撒氣。
“你還有回來的路費嗎?”
凌瓏一問,問到了劉冬雨的點子上,她掏出自己的錢包,裡面可憐兮兮地躺着幾張要死不活的美元。
“沒……沒有多少了。”劉冬雨窘迫,這女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等會把錢給你轉過來,再那邊好好找晉語晨那混蛋吧!”凌瓏說道,兩個人從小長到大,一直都是劉冬雨罩着自己,現在自己終於能有機會罩着劉冬雨了。
“不行!我怎麼能容忍我的女人,被那些臭男人欺負。”
劉冬雨的堅持沒有持續多久,看見遠處過來的警察,撒腿就跑,就算她早已經把膚色曬成了小麥色,在擁擠的人羣中,給凌瓏說了最後一句話。
“凌瓏,我剛纔踢壞了兩個垃圾桶,警察正在往我這邊過來,我可能暫時回不來了,你一個人在那邊好好的,什麼事情不準再自己逞強,這種事情應該是我來幹了,不準給我搶活幹!聽見沒!”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劉冬雨早已經開始了她的逃命之旅。
凌瓏才明白剛纔電話裡“哐哐”的聲音是怎麼回事,她之前一直以爲街上有人在施工,沒有想到劉冬雨那小暴脾氣,到了國外依舊不減當年。
不就之後,周厲毅把晉庭輝交給了孫嘉怡,果然不是她所料,強行結束治療,晉庭輝的病很容易復發。
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
“孫嘉怡,我警告你不要對老大動任何手腳。”周厲毅威脅到,晉庭輝會相信她,他未必。
“如果我想動手腳,還會等這麼多年,你高估了我的耐心。”
孫嘉怡的高傲,除了跟他一米七的身高有關之外,還有那種飽讀詩書的清冷在裡面。
“請你保持一個心理醫生最基本的操守。”周厲毅看着誰在病牀上的晉庭輝,比起剛纔的狂躁,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的樣子,讓人心疼。
“如果我沒有操守,你覺得現在和他結婚的是會是凌瓏嗎?”
孫嘉怡從醫院藥房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找到了最適合晉庭輝的藥,按理說他的病情早就得到的控制,但是最近復發的現象越來越明顯,上次是想要槍殺周厲深,這次是想要掐死凌瓏,至於有沒有出現幻覺,只有等他醒過來之後,他們才能知道。
“我很欣賞孫醫生這種有自知之明的高智商人羣。”
周厲毅站在哪裡,看着孫嘉怡在給晉庭輝注射藥物,爲了不影響他們治療,自己打算悄悄出去,但是剛走到門口,聽見“哐當”一聲,回頭一看,晉庭輝已經醒過來,把桌上孫嘉怡辛辛苦苦準備的醫療器械弄得散落一地。
“她人呢?”晉庭輝問道,完全看不出剛纔的在凌瓏病房裡面的瘋狂。
“嫂子在病房裡養傷,現在應該在睡午覺。”周厲毅解釋道,慢慢走向牀邊,孫嘉怡蹲在地上撿東西,把一個鎮定劑悄悄地塞到自己的袖子裡面,在這樣平靜的晉庭輝面前,他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說實話。”晉庭輝起身,光腳站在地上,他想要看看凌瓏有沒有離開。
“嫂子剛纔特意跟我說,她要睡午覺了,不想任何人去打擾她。”周厲深笑着,慢慢靠近晉庭輝,把他的鞋子放到他面前:“要找嫂子,我們也要把鞋子穿上才能去找她,不然這麼冷的天,嫂子看見你沒有穿鞋,會心疼的。”
周厲毅把手搭在晉庭輝的肩膀上,示意他坐在牀上。
“你們是不是在騙我?”晉庭輝將信將疑地往牀上坐下,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總覺得他們對凌瓏不安好心。
“不會,鞋子穿好我們就去看嫂子。”
周厲毅在晉庭輝面前蹲下,示意孫嘉怡看情況動手,他們很清楚,就是這樣的平靜,纔是讓人最恐怖的,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
晉庭輝低頭,無意間看見孫嘉怡手裡面的針之後,立刻明白了他們是怎麼回事,一腳踹開周厲毅,然後迅速推開孫嘉怡。
“我不會讓你們阻止我去見凌瓏 的。”說完,迅速衝出病房,關上病房的門,把他們兩個人鎖在裡面。
跟一個高智商的人鬥智鬥勇,孫嘉怡和周厲毅遠遠不是晉庭輝的對手,就算他現在有點神志不清,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凌瓏病房直接被晉庭輝撞開,他看見晉庭輝光着腳的樣子,想起剛纔晉庭輝在病房裡要了自己命那一幕,整個人不自覺地往後縮。
“凌瓏,我們走吧!”
還不等凌瓏起身離開,晉庭輝已經衝到凌瓏身邊,抱着了凌瓏。
“晉寶,你弄疼我了。”凌瓏只感覺到自己被晉庭輝抱得無法呼吸。
晉庭輝管不了這麼多,他只想和凌瓏在一起。
“你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你說好不好?”
晉庭輝的話語,急促得讓凌瓏莫名其妙。她是想離開這裡,但是不是和晉庭輝一起,而是自己一個人離開。
“晉寶,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好嗎?”凌瓏在晉庭輝懷裡掙扎着,根本不起任何效果,晉庭輝的手死死扣在身後,不讓他們之間有任何多餘的空隙。
“不!我不放!”晉庭輝搖頭,“他們都騙我,說你睡午覺了,都想讓你離開我。”
晉庭輝此時把凌瓏當成了他唯一的倚靠,他一直認爲是他們讓凌瓏離開自己,扭曲事實帶來的效果就是現在這樣,至少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做出傷害凌瓏的事情。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但是心裡面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他,不管做什麼,都不能讓凌瓏離開自己。
“我……我……”凌瓏吞吞吐吐,再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晉庭輝這個殘忍的事實,不是他們想讓她離開,而是自己想要離開。
“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晉庭輝終於沒有再死死地抱住凌瓏,而是雙手抓着凌瓏的肩膀,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凌瓏摸着自己臉上的傷口,這樣陌生的晉庭輝還是她愛的那個人嗎?爲什麼變得陌生之後,他還沒有忘記愛她。
“不!”凌瓏甩開晉庭輝的手:“晉庭輝,我要離開這裡,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忘記你。”
晉庭輝整個人在那裡停頓了幾秒,然後一把將凌瓏攬如自己懷裡面,不會向之前那麼用力地想要抱緊她,而是想要好好地愛在自己懷裡的這個女人。
“凌瓏,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離開,不準離開。”
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凌瓏會懷疑剛纔闖進病房的是另外一個人。
“晉庭輝,求求你,這次讓我自私一點,讓我離開,好不好。”凌瓏像以前那樣,傷心的時候,就把頭埋在晉庭輝懷裡,自己慢慢地哭着,不讓晉庭輝看見自己哭的樣子而傷心,哭完之後就等着晉庭輝用各種法來安慰自己就可以。
不管是剛纔那個陌生的晉庭輝,還是現在這個熟悉的晉庭輝,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分清楚,她現在想的,做的,都只有一個目的——離開晉庭輝。
“不!不!”晉庭輝低頭吻着凌瓏的頭髮,“我好不容易遇見你,怎麼會捨得讓你離開,凌瓏。”
他只告訴凌瓏,第一次遇見她那天,自己看見她笑得一臉燦爛,是因爲他遇見了一個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
晉庭輝沒有告訴凌瓏,那天正是他狂躁症治療的最後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