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臉這東西,丟了難找
做飯這個任務最重還是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很是發愁,有時間就上網找一切飲食的食譜,這天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在搜索器上輸入了徐墨軒的名字,卻不曾想,什麼都沒查到。
要是以前,無論是商界的各種活動訪談還是花邊的桃色新聞,我都可以看見他,但是今天,網頁上面確是什麼都沒有。
網頁上面刪除了所有關於徐墨軒的消息,所有的所有。
我屏着呼吸輸入了林星兩個字,引入眼簾的都是林家的負面消息,我點開一個瀏覽開來,發現內容就是林友堂收受賄賂,林濤猥褻幼女的一些反面素材,對於林星卻沒說什麼。
好像他們所有人都從我的視野消失了,而我,估計也會被他們淡淡遺忘吧。
時間是治病的良藥,我希望在每天的日出日落中,漸漸的離開以前的生活。
午夜夢迴的時候我有時候被疼醒,但是我還是很努力的去接受的我的系生活,在幾次忍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忍着眼淚對自己說,韓穎,你行的,加油!
工廠附近挨着海邊,我在下班早或者休息的時候會去附近溜達溜達,一個人對着灰濛濛的海岸線暗自發呆。
初冬的天氣有些冷了,我蜷縮在自己的小棉襖裡面在沙灘上面踢着石子,風吹起了我的長髮,我習慣性的低着頭,這時候腦袋是一個放空的狀態,我什麼都不想去想。
以前我有徐墨軒的時候覺得很孤單,現在我一個人了,倒覺得還好。
原處有幾個拿着相機拍照的年輕人,我怕誤入他們的視野,轉身回了工廠。
回到工廠之後,何姐說談了一個客戶,讓我晚上跟她一起去見,臨出門前,她讓老王把小悅悅帶走,然後帶我去買了兩件衣服。
我說不用了,何姐說,我用公款給你買,機會難得。
我以爲何姐會帶我去商場之類的地方,但是她卻把我帶到了一傢俬人的服裝店裡面,老闆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叫小蝶。
小蝶看見何姐的時候十分的熱情,她拿着幾件被稱作是當季新款的衣服在何姐身上來回的比劃,何姐說主要是給我買的時候,小蝶又找了幾件衣服給我,我看着那豔麗的桃紅色連衣裙的跟羞怯的淡粉色西服外套的時候,有些懷疑小蝶的審美能力。
何姐也不喜歡這幾件,她在一排的衣服裡面找到了一條灰色的羊毛連衣裙,裙子的長短正好到膝蓋上面,款式很簡單,我也一眼就相中了。
“試試去。”
我拿着毛衣到了一邊的試衣間,我身上穿的還是之前我自己買的四十塊錢一件的線衣,進入冬天以來,已經漸漸的不能滿足我禦寒的需求了。
我不得不說何姐挑東西的眼光很獨到,我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何姐點了點頭,“就這件了,小蝶,你給配個羽絨服跟打底褲。”
小蝶馬上去找來幾款所謂的應季新款,何姐皺着眉說,“還是我自己挑吧。”
最後何姐給我買了兩件毛衣一件羽絨服,還有兩條厚的打底褲,臨出門的時候看見貨架上面有一雙馬丁靴還不錯,非讓我試試。
我說這買的太多了,但是拗不過何姐,脫下來試了試。
鞋子很合腳,何姐都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掏出一摞錢給小蝶,“你忙吧,我明天再來。”
小蝶接過錢笑的可燦爛了,恭恭敬敬的送我們出了門。
上了何姐的車子,她一本正經的說道,“一會這個見面很重要,要是能談下來,我們明天會有一個更大的局等着咱們,若是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丟臉而已,臉這東西你懂嗎?丟了難找!”
我點了點頭,“那我需要做什麼啊?”
“你負責給我開車就行了,開車會嗎?”
“會。”我看了一眼何姐的車,幸好是自動擋的,“那我就是司機的角色唄。”
“嗯。走了。”
何姐直接開車到了一家大酒店門口,這該是這裡規格最高的一個地方,我在衛生間換了新衣服出來,何姐滿意的看着我,“果然是人靠衣裝,走了進去了。”
進了包間裡面,我就看見對面坐着兩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他們看見我跟何姐眼前一亮,笑嘻嘻的說,“何總很久沒見真是豔麗四方,身邊帶着的人也是清麗脫俗啊。”
這倆成語本來是褒義詞,怎麼在他們的嘴裡我聽出了貶義詞的意思了呢?
何姐笑嘻嘻的說道,“您這話說的,我怎麼覺得不是在誇我啊!”
我受不了面前的兩個男人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的掃蕩,何姐讓我坐下,“我今天找兩位來也就是開門見山了,這市區裡面幾家大的紙張供應商都是我在做呢,現在我打算做辦公用品,不知道孟老闆跟張老闆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
其中一個人點燃了一支菸,看着何姐,“這市區裡面政府採購都事正規渠道,我也沒有什麼路子。”
另一個人也迎合着,“做政府採購的話得關係硬,何總你也知道我們就是兩個普通得做買賣的,哪有那門路啊。”
倆人跟唱雙簧似的,一人說,一人和,我看着何姐,她默不作聲的滿着酒,“沒門路咱們可以找門路啊,不能現在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沒人管我們了吧?”
聽見這句話,兩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不在說話。
何姐舉起酒杯跟二人碰杯,“我說的也十分清楚了,我就是想做耗材這一塊兒,二位在市政府的關係不用我說明了吧?當初你們踩着老樑的肩膀上去的,現在我想要點回報,不過分吧?”
那個叫孟老闆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爲難的看着何總,“何花,不是我不幫你,是現在的關係真的不好打進去,若是想做的大,要麼有人,要麼錢砸,你看咱們現在啥都沒有,怎麼辦啊?”
我是第一次聽到何姐的全名,何花。
“錢你有,關係你也有,我就是想做這塊兒。”何姐端着酒杯,猛的喝下了一大口,“花點錢買個心安,對於你們來說挺值得。”
一邊那個張老闆坐不住了,臉色十分不好,“何花,你可別拿良心這件事說事,當年你從良的時候,我可沒少幫你。”
“是,你是沒少幫我,你他媽的還沒少光顧我呢。”何姐這時候換了一副顏色的表情看着她們兩個人,“明天晚上我要在這裡請市政府的人吃飯,該請誰不該請誰,你們哥倆好好商量,商量好了告訴我,對了,這頓我請。”
何姐從包裡拿出一千多塊錢放到了桌子上,拉起一邊的我就出了門。
到了門口之後,她突然扶住了牆開始吐,那種像是把胃都吐出來的感覺讓我都有些心疼,我買了一瓶水給她,“何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回去。”
何姐的臉色蒼白,她的手緊緊的抓着我的胳膊,我用力的拖着她,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摔倒。她的另一隻手抓着自己的胃,眉頭緊緊的皺着。
“是不是胃不舒服啊?”到了車上,我看着何姐的表情越發的難看,啓動了車子之後,緩緩的開着。
我開車的技術很一般,這是我第二次開車。
何姐擺了擺手,“老毛病了,年輕的時候喝酒把身體喝壞了,現在落下了一身的問題。”
這是我第一次聽何姐說她年輕時候的事情,聽剛剛那個人說何姐從良的的話,我都不敢相信何姐以前是做什麼的。
“那位什麼還喝酒啊?”
“這酒早晚躲不過去。”何姐突然抓着我的手,“路邊停下,快點。”
我一個急剎車,何姐差點撞到了擋風玻璃上,她踉蹌着下車,看見路邊一個穿着大衣賣烤紅薯的,“給我來兩個。”
賣紅薯的人挑了兩個給她,何姐付了錢之後上車,“晚上只能吃這個了。”
“我回去給你熱些牛奶。”
“不用,那都是你們這些金貴人喝的,我這種人,賤命一條,不值得。”
我不知道何姐爲什麼要這麼說,或許在她心裡也藏着跟旁人不一樣的苦吧。
何姐抱着紅薯安靜的看車車窗,在意識到我開車扭扭歪歪之後問道,“第幾次開車。”
我十分自然的回答:“第二次。”
“開的不錯,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了。”
我不知道何姐這話是誇我還是損我,我正思考着,她又說道,“明天晚上你跟我去參加那個局。”
“我?我怕我說不好。”我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人,要是面對很多領導,又是關係何姐的生意問題,我真怕搞砸了。
“沒事,不用你說,喝酒就行。”
喝酒?我更是愣了一下說道,“我不會喝酒。”
“那你會什麼?”
我想了半天我會的東西,原來都是正常人生活的一種技能。
“韓穎,我現在覺得自己是腦袋抽了纔會僱你,有時候覺得自己不像是安排你工作,像是教你怎麼爲人處世,怎麼做工作。你這個腦袋太簡單,被人賣了還數錢呢。”
“謝謝您。”
“別謝我,明天你給我準備好了,出門兩罐酸奶打底,我那有護肝的膠囊吃兩粒,我帶你去會會政府裡面的那些青天大老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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