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泡澡的時間想好了接下來的打算,浴巾披在身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頸部幾個深深的吻痕,我不恨趙哈尼,我只恨我自己。
從浴室到臥室只有短短几十秒時間,可對我而言,卻十分漫長。臥室裡,趙哈尼留給我一個僵硬的背影,當他聽到響動之後,又轉過身來看着我。
他的眼神是惶恐的,原本最擅長微笑的那張臉,此刻也顯得生硬。他那麼呆滯的看了我好幾秒,忽然走了過來,抱住了我。
我沒有掙扎,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小貝,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是第一次。”趙哈尼愧疚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起,說的情真意切。
我連跟他鬥嘴的心情都沒有,只是擺動着僵化的四肢,拉開了我們的距離,說:“記得我公司樓下的豆腐腦嗎?我想在想喝。”
“豆腐腦?”
“恩。”
“哦……好……”趙哈尼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揉了揉我的頭髮,說:“累了吧,你先躺在牀上等着,我去給你買。”
我點頭,避開他的眼神。
趙哈尼臨走前還跟我打了招呼,直到確定大門緊緊關上之後,我纔拿起手機,撥打了安琪的電話。
還沒說一個字,我就已經泣不成聲。
我可以說是用倉皇逃脫四個字來形容我的狼狽,我的行李不多,臨走時還碰到了正在巡邏的保安,低聲打了聲招呼,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對於離家出走這件事,安琪比我有經驗的多,入住酒店時,她居然出示了一張我們從未見過的身份證,自然而然避開了查詢。
進入房間之後,安琪便叫了一些吃的,我們兩並排坐在地板上,她看我,淡定的問:“趙子皓對你做了什麼?”
我擡眼,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如果說最初我對趙哈尼還存在那麼一點好感的話,那麼從昨晚開始,便只剩下了憎惡。
“當初你搬進去住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事兒不靠譜。現在呢。吃了虧了吧?”安琪一邊說話,一邊從包裡取出一瓶藥丸,倒出一顆後遞給我,說:“吃了吧。”
我瞥了一眼盛着藥丸的盒子,才知道原來這是緊急避孕藥。
“這麼躲着也不是個辦法,”安琪看着我,煩躁的說:“趙子皓想找到你,只是時間問題。”
“他這個變態。”我咬牙切齒,說:“他不是喜歡男人嗎?爲什麼……”
“恩?”安琪疑惑的看着我,說:“誰喜歡男人?”
我憤怒的捏着玻璃杯,吞吞吐吐的將我爲什麼那麼放心的住在趙哈尼家的原因說了出來,誰知安琪一拍桌子,怒斥道:“好個趙子皓,連這麼齷蹉的理由都能想到,小貝,他不是gay。”
這次輪到我傻眼了,趙哈尼不是gay?他居然……是個男人。
剛剛有所平復的心緒瞬間又惱怒起來,被變態強行佔後又加了一欺騙,難怪,最初的時候,趙哈尼要我對安琪保密住在他家的事情。
我和安琪都沒再說話,她呆了一會便起身離開了,用她的話說,這是爲了洗脫嫌疑。臨走時安琪意味深長的說:“小貝,你好好靜一靜,你爸媽那邊有我來處理,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我很感激安琪,只是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趙哈尼。不,趙子皓。
因爲太累,我躺在牀上睡着了,夢裡面,我又夢到了趙子皓那張魔鬼的面孔,嚇出了一聲冷汗。
我是恨他的,一定是。
在酒店住的第三天,身上的痠痛漸漸消失了。安琪告訴我,趙子皓正滿世界找我。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有些惶恐,但已沒有前兩天那麼懼怕了。
傍晚時分,我正坐在窗口看風景,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我以爲是服務生,便直接開了門,誰知道門前,站的正是趙哈尼。
不,趙子皓。
他面帶憤怒的盯着我,良久,都沒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