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哈尼扔了個電話人就不見了,給他打過去,電話那頭直接冒出來一個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稍後,稍後,稍後我又撥打了兩個,無奈依舊沒人接聽。
我在辦公室裡坐不動了,先前的事情不斷的從腦海裡冒出來,無奈之下,我唯唯諾諾的去總監那裡請個假,直接奔到了安琪的家裡。
萬一兩家人又打起來怎麼辦?
萬一趙國泰有羞辱我爸怎麼辦?
萬一趙哈尼氣不過,把他老爹氣死了怎麼辦?
安琪輕輕地撫摸着肚子,笑着說:“趙國泰要真是氣死了倒是好些,一大把年紀了,閒的沒事做,偏偏要跟自己兒子過不去。”
別,萬一真被氣死了,我和趙哈尼還真的是沒戲了。
安琪笑着瞥了我一眼,朝我勾勾手,小聲的問:“這麼長時間沒那啥,趙子皓的技術下降了沒?”
這算哪門子閨蜜,火燒眉毛之際,她居然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我這裡,有個特別的情報,不知道你要不要聽。”安琪手裡拿着指甲剪,小心翼翼的修剪着指甲。
“什麼?”
“你就不好奇,之前那個像蒼蠅一樣的楊默曦,現在去了哪裡?”安琪瞅了瞅我,說:“趙子皓也沒跟你提過嗎?”
“楊默曦”這個名字對我還是很有殺傷力的,我低着頭,說:“這事兒我一直沒問趙哈尼。”
安琪從身後取出ipad,笑着說:“這裡,有答案。”
我疑惑的看着安琪,朝她身前靠了靠,而後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聊天記錄,頓時大囧。
“怎麼了?不樂意看是吧?”安琪看着我的表情,立即收起了ipad,說:“那我只好勉爲其難的自己欣賞了。”
“裡面,說的什麼啊?”我低三下氣的湊了過去,問:“到底怎麼了?”
安琪將ipad遞到我手上,我吸了口氣,這才點開屏幕。
是幾張照片。照片上,楊默曦穿着樸素的站在一棟別墅前,身旁站着一個老外。
“覺得很意外是吧,其實我也覺得,沒想到僅僅半年的時間,趙子皓居然能把事情辦得這麼漂亮。聽餘聲說,趙哈尼從鄉下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趙國泰讓他跟楊默曦復婚,他卻不聲不響的去了趟醫院,趙國泰手術後的一個月,楊默曦主動去醫院要求跟趙子皓離婚,把趙國泰驚得不輕。趙子皓也沒說別的,就把楊默曦在醫院裡辦的那件事給抖了出來,噎的老頭子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然後呢?”
“然後楊默曦就不聲不響的去了國外,趙家雖然沒有登報說明離婚的事兒,可是趙楊兩家卻清楚,楊建知道自家女兒幹了這種事情,也沒臉要再跟趙國泰鬧了。”
“那趙哈尼呢?”
“前三個月,一直守在趙國泰的身邊伺候着,據說,連大小便都是他親自動手,”安琪不可思議的開口,說:“趙子皓那人,典型的潔癖強迫症,能這麼孝順,我也蠻驚訝的。”
“然後呢?”
“第五個月,醫生說趙國泰的身體恢復的不錯,趙子皓就不在他跟前了。老頭子也知道自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囔着讓兒子去相親,今天這家的大小姐,明天國外的海歸女博士,來來回回也相了十幾個,你猜趙子皓怎麼着?不拒絕,不理睬。趙國泰出院的第一天,他去了趙宅一趟,給趙國泰磕了三個響頭,就再也沒去趙宅了。”
所以呢?他是要跟趙國泰斷絕來往嗎?
“小貝,別看趙子皓這人平時看着不靠譜,這玩起真格來,還真是讓人佩服。”安琪拉着我的手,說:“所以呀,家長見面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交給他就好了。不過,我聽說,趙子皓相親的女伴中,有個唱爵士的女人,伯克利音樂學院畢業的,那聲音,咳咳……聽說還主動送上門過……哈哈。”
安琪總是如此,前半段說的我鼻子微酸,後半段就扔個地雷,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送貨上門?這事兒趙哈尼沒跟我提過。
一個苗香香還不夠,現在鬧出個唱爵士樂的,趙哈尼,你的桃花還真不少。
再聯想着今天他一整天手機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難不成,和這位音樂家在一起?
想到這兒,我忽然有點慌亂了。
趙哈尼可以不招惹別人,但是別人會招惹趙哈尼呀。
沿着馬路朝前走,心裡面七上八下的。盯着手機屏幕瞅了好一會,不知道要不要再打個電話過去。
這個想法剛冒出腦海,我的手機就響了,低頭看過去,是趙哈尼。
“在哪呢?”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越是如此,我越是煩躁,從我們見面到現在,我們兩人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上次在星巴克,我和王浩都約上了,也沒見趙哈尼有丁點煩躁。
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誰在那亂說,想想就夠煩躁的。
“在家。”我勉強的擠出兩個字,擡眼看着車窗外。
“這麼巧,我就在你家門口,可是,門鈴都按了好幾聲了,也沒聽到有人應門啊。”趙哈尼說這話,貌似又按了門鈴。
這話說得我下不來臺,左看右看,不知道如何接話。
趙哈尼又開口了,說:“是不是在加班呀,我去接你。”
我又一次軟弱了,因爲這時候,我真的很想見到他。
不過,我沒讓趙哈尼來接我,而是自己打車回去了。有時候想一想,還真是不公平,和趙哈尼在一塊,貌似都是我主動,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機會,結果人家都變身黃金單身漢了,行情好的不得了。
想着自己的行情,罷了罷了,不提也罷。
正如安琪所說,即使行情不好,也不能過於顯露,不然,被嫌棄了怎麼辦?
走道上,趙哈尼背靠在門上,手裡夾了一支菸。
印象中,他很少在我面前抽菸。
菸頭在昏暗中閃爍着光亮,伴隨着他口中呼出的一團白霧,不但沒讓人討厭,倒是多了幾分男人味。
我呼了口氣,剛走一步,感應燈就亮了起來。
趙哈尼掐掉菸頭,擡眼看着我,笑着說:“速度挺快。”
我被趙哈尼拉到了對面他的家裡,屋子很乾淨,乾淨的讓我赧顏,他看着我,笑了笑,說:“下午小時工來過。”
我就說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趙哈尼眼中,錢可是身外之物。
“你坐會,冰箱裡有些餃子,我來煮。”趙哈尼脫掉外套,將手機朝茶几上放去,直接進了廚房。
我坐在沙發前,打來了電視,可是整個人的注意力,卻落在茶几上的手機上。
看?還是不看?
我糾結的瞥了一眼廚房,見趙哈尼正在切菜,手一伸,就把手機拿了過來。
密碼,我的生日,果然打開了。
迅速的翻到通訊記錄,掃了好幾眼之後,目光落在一個“敏”字上,而後,我又翻到了短信裡,看到了一條這個短信。
“皓哥,你偷偷摸摸的幹嘛呀,是不是怕你那位知道呀?怎麼了?怕我說出來,哈哈哈……”
末尾還有一個羞澀的表情。
再看一眼趙哈尼的回覆:恩。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伯克利出來的音樂家?
我正在思索,廚房裡傳來了響動,我急忙將手機放回原位,而後看着趙哈尼端着餃子走了出來。
敏?
“薺菜和肉餡的我分開了,小心燙。”
我擡眼看着趙哈尼,心裡面很是不安。問,那豈不是告訴他我小氣,不問,誰知道趙哈尼有沒有跟這個敏發生點什麼?
一瞬間,姦夫淫婦在牀上翻騰的畫面冒出腦海,我立即站起身來,說:“我不餓,我先回去了。”
趙哈尼驚愕的看着我,說:“怎麼能不吃飯呢?”
我看着他,輕輕地吸了口氣,說:“飽了。”
趙哈尼跟着我到門口,見我態度堅決,說:“明天你有空嗎?”
“不知道,看時間。”
“每天,我想帶你去個地方。”趙哈尼在我關門前,又冒出一句,“能一起嗎?”
我瞥了他一眼,忿忿地說:“想跟你一起的人多的是,哼。”
門關上,我窩在沙發裡,越想越不是個滋味。
到了牀上,我的腦海裡立即冒出了前天晚上趙哈尼躺在這裡的時候,技術?技術好像沒退步。
我立即迴避這個問題,坐在電腦前看電影,這會兒手機響了,給我打電話的,是安琪。
“小貝,重大新聞,重大新聞啊。”
還有什麼比那條短信還雷人的嗎?
“說啊。”我有氣無力的掙扎。
“小貝,剛纔餘聲告訴我,趙子皓的心底,一直有個初戀。”安琪的聲音裡夾雜着興奮,說:“你還記得我在你家看到那個小彈弓嗎?那就是他初戀送給他的。”
“初戀?”
“小貝,我要是你,現在就去找趙子皓問個清楚。”
漂亮的大蝴蝶轉眼間成了幺蛾子,這家長還沒見,又給我冒出一個初戀來。趙哈尼,你厲害。你這麼厲害,還見毛線的家長。
我心底窩着火,思來想去,都不解氣,直接給趙哈尼發了個短信,約他明天下午見面。
你問我爲什麼不一早見面?哼,你見過分手要鬧得灰頭土臉嗎?我要好好睡個覺,明天美美的跟趙哈尼算個賬。
結果見面後,我就傻了眼了。趙哈尼西裝革履的站在我面前,鬧得跟相親似的。我這花了三個小時的裝扮,瞬間被比了下去。
不要問我爲什麼,人家阿瑪尼的西裝多少錢,我的連衣裙多少錢?
“說吧,有什麼事兒?”我盯着趙哈尼,卻見他在笑。
“先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裡?”
“到了就知道了。”
我有點兒不屑,至於嗎?又不是拍偶像劇,咱有話直說,哪怕……你要跟那歌唱家雙宿雙飛,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車上我沒說話,趙哈尼倒是問了幾句,無非就是閒聊,決口沒提結婚的事兒。
我心裡越來越沒譜,想着這段時間見面之後一切都異常順利,總覺得前面有個懸崖,一不小心,就摔個粉身碎骨。
公司停在了辦公大廈樓下,我擡頭看去,頓時愣住了。
這不是,趙氏嗎?
我疑惑的看着趙哈尼,他卻下車給我開門,拉着我走了下來。
“我說……”
趙哈尼也沒聽我說話,拉着我的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電梯。
保安跟我點頭,幾個女同事雙眼一直盯着我看,就連經過電梯的男同事,跟趙哈尼打了招呼之後,還偷偷的瞅了我好幾眼。我心裡有些不自在,直到進了電梯,才吁了口氣。
“趙哈尼,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別緊張,我帶你熟悉熟悉環境。”趙哈尼瞥了我一眼,一雙眸子溫柔至極。
熟悉環境?
我盯着電梯上的數字,直到停在頂樓,趙哈尼才拉着我走了出去。
電梯口坐着兩位男士,見我們走來,同時站了起來,說:“趙總好。”
趙哈尼伸出右臂,示意他們坐下,而後拉着我進了面前的辦公室。
進去的第一秒,我幾乎就可以完全確定,這間辦公室,是趙哈尼的。辦公室面積很大,裡面的裝修也偏向於現代主義,他走到茶几前泡茶,我則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沒有多嘴。
只是我不清楚,這個時候,趙哈尼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不一會,趙哈尼端着泡好的鐵觀音走了過來,朝辦公桌上一靠,看向我,說:“如何?”
我點頭,剛準備誇讚他兩句,又打消了這個想法,說:“你還沒說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昨天沒接你電話,這氣,還沒消啊?”趙哈尼看着我,咧嘴笑了笑。
他笑了,我則不好意思板着臉了。
“小貝,到這裡來。”趙哈尼坐在辦公椅上,朝我招了招手。
我好奇的走過去,誰知他一把抱住了我,辦公椅稍微旋轉,則面對着落地窗。
“你幹嘛啊?現在在辦公室。”我瞪着趙哈尼,緊張的要死。
趙哈尼依然摟着我,下巴擱在我的肩頭,說:“小貝,你看看那。”
我順着他的眼神看着窗外,而後聽到他說:“我喜歡坐在這裡,坐在這兒,能看到大半個a市。”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葫蘆裡賣什麼藥,索性不說話。
“你知道,我這半年,想的最多的是什麼嗎?”趙哈尼的脣朝我的耳旁蹭了蹭,一隻手摟着我的腰部,說:“我想着有一天,你坐在這裡,和我一起。”
我盯着趙哈尼,說:“現在這樣?”
趙哈尼點頭,說:“小貝,其實我一直在反省過去,我認爲,你之所以會吃那麼多苦,都是我的不成熟造成的。一個男人,如果沒有讓自己女人安心的本事,就不該去招惹她。”
“哈尼……”
“我帶你來這裡,並不是想炫耀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因爲你,我決定成爲一個強大的男人,現在的這份工作,我的年薪還算可以,在物質上,我可以滿足你。”趙哈尼的手拂過我的面頰,說:“這麼多年,我終於讀懂了你要的安定,房子有兩套,也是我自己賺來的,一套,是你最初投靠我的那一套,另外一套,在維多利亞。當然,我知道,我現在的能力還有限,只不過,我不在依附任何人,而你,可以全心全意的依附我。”
“我……”我避開趙哈尼的眼神,說:“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現在,有能力養我?”
“不是……”趙哈尼輕笑,說:“我是想告訴你小貝,在你這裡,我知道了,一個男人,光是嘴上天天說着愛你是不夠的,他需要堅實的物質基礎,和一顆愛你的心。”
“所以呢?”
“我給自己打了七十分。”趙哈尼捏了捏我的臉蛋,說:“未來,我等你給我加分。”
明明已經做好了掉進懸崖的準備了,結果卻直接奔向了天堂。上帝是不是總這麼安排?給人折磨,而後獎賞堅持的人?
“昨天,我偷看你手機了。”我推開趙哈尼的手,說:“聽說,你跟一個音樂家關係不錯。”
趙哈尼疑惑的皺着眉,說:“什麼音樂家?”
“你別裝了,我都聽安琪說了,聽說她還去了你的住處,叫什麼敏。”我瞪着趙哈尼,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敏?”趙哈尼掏出手機,查了好幾秒之後,頓時咧嘴笑了。
“喂,你總該解釋解釋吧?”
“餘聲的號碼。”趙哈尼看着我,說:“如果我沒猜錯,音樂家的事情,也是安琪說的吧?”
難道,我是被耍了?
我尷尬的看向趙哈尼,臉紅了一大片,而後開口問:“那你的初戀呢?小彈弓,餘聲說了,那是你初戀送給你定情信物。”
趙哈尼起身,盯着我看了好幾眼,問:“你真想知道?”
我點頭,而後看到他打開抽屜,將彈弓拿了出來。
說實話,我挺失望的,畢竟,那彈弓就是曾經我們兩一起犯罪的證據。
“初戀的禮物送給你,聽憑發落。”
趙哈尼把我送到住處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一個電話把他催了過去,留下我一人,欣賞着他初戀情人送給他的小玩意。
誰會拿這種東西送人呀?俗氣。
我仔細的看着彈弓,低下頭,忽然間,腦海裡冒出了一個片段。
大約是,小學的事情了。
提起我的小學,那可是讓我媽翹起大拇指的光輝歲月,班長,團支書,大隊長,身兼數職,品學兼優。有一天,班主任把我請到了辦公室,介紹了一個男同學給我認識,我一聽才知道,對方是轉學來的。
那男孩長得挺秀氣,就是那一雙眼睛裡,閃爍着嘲諷。
憑我的直覺,這男孩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轉學過來的第一個星期,就把班裡的小霸王給打哭了。
原本這事兒也不歸我管,可是班主任私底下找我談話,告訴我這小子只有一個媽,媽媽身體也不好,讓我多幫幫他。
所以,他橡皮沒了,我借給他。他午飯沒熱,交給了我。他喜歡吃我媽做的紅燒肉,我全倒給了他,就連他值日,我都在一旁幫忙。
原本以爲好心有好報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某一天,他開始撓我的頭髮。
我被他欺負着,還得繼續做以前的事兒,我想告訴老師,卻擔心老師說我小氣。
被他欺負了大半學期,我終於忍無可忍,躲着他。誰知道某天放學,他忽然把我攔住,用畫筆在我的白裙子上,畫了一隻小烏龜。
那是媽媽花了幾百塊買的小裙子。
我知道,我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原本我是想找他算賬的,結果這小屁孩忽然沒來上學了。下學期剛開學,我又看到了他,只是一學期沒見,他個頭倒是長了不少。
我琢磨着這做人哪總不能太小氣,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誰知道第一天,他又撓我頭髮。
我給他遞了一張紙條,讓他放學等着我。
而後,我狠狠地教訓了他。
在這之後我們兩人就和平相處了,誰知過了半個月,我忽然聽到他要轉學的消息,我問了班主任,才知道這消息是真的。他媽媽去世了,他要跟着他爸爸去大城市上學了。
他要走的前兩天,忽然給我寫了個紙條,要我放學等等他。我照做了,而後聽到他問我,是不是跟老師告過狀。
我於小貝可不是打小報告的人。
他走的時候,把他最愛的彈珠送給我了,我思來想去,就讓爸爸給弄了彈弓,在彈弓上,刻上了他的名字。
李皓。
其實送彈弓,也不是特別搞笑的事兒。
他說他很喜歡這禮物,還跟我說,以後如果能遇見,他會罩着我。
我琢磨着小流氓就是小流氓,到哪裡都想着打架。
只是他走後,我偷偷的哭了一晚上。
小時候的友誼,誰能說的清呢?
等等,李皓?
我驚愕的將彈弓翻了過來,仔細的瞅了瞅彈弓上的字跡,頓時愕然。
木子,白告。
李皓!
趙子皓!
難道說……李皓,就是趙子皓?
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我驚得站了起來,回想着和趙哈尼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我記得他說:“美女,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難道,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我急忙給趙哈尼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才接通,我吸了口氣,說:“趙哈尼,我想見你。”
“誰的電話?”電話那頭,忽然冒出了趙國泰的聲音。
“是小貝。”趙哈尼回話,而後我聽到趙國泰說:“電話給我。”
趙國泰要跟我對話?
“小貝,幫我問問你爸媽什麼時候有時間,大家一起出來吃個飯。”
是趙國泰的聲音,絕對是。
只是他的聲音不再是以前的冷漠,而是稍微帶了點溫度。
我緊張的吸了口氣,說:“好。”
趙哈尼在半小時後出現在樓下,因爲彈弓的事情,我興奮的不得了,見他的車子出現後,直接竄了上去。
趙哈尼被我的動作驚呆了,話還沒來得及說,襯衫鈕釦已經被我解開了。
“小貝,你這是……”趙哈尼緊張的看着我,而後羞澀的說,“真的要在這裡嗎?會不會不大好?”
我哪裡顧得上理他,將車燈打開,仔細的看着他的肩頭。
我記得,當初我已經咬出血來了。
左邊,沒有。
右邊……等等,這個是……
“李皓。”
“恩。”
我的聲音剛說出口,趙哈尼便應了聲。
而後,我們四目相撞,同時笑了出來。
“爲什麼一直都沒告訴我?”我等着趙哈尼,說:“怎麼換名字了?”
“我生下來就跟我媽姓,”趙哈尼看着我,說:“她走後,老頭子就改了他的姓。”
“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我們居然……這是不是做夢啊?”我看着趙哈尼,又扯了他的衣領,說:“我再看看。”
“小貝,要不,我們先把證領了吧?”
我停了手,驚愕的看着趙哈尼,而後笑着說:“好啊。”
趙哈尼直接踩着油門去了民政局,結果可笑的事情發生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
我提議先回去,可是他不願意,我們坐在車裡聊天,一直聊到了日出。
“趙哈尼,你可想好了。”民政局剛開門,我和趙哈尼就站在門口,“這事兒要是敲定了,以後什麼音樂家啊女博士啊作家啊統統都到一邊去,你的錢包,也只能爲我敞開。”
“我樂意。”趙哈尼激動的看着我,而後拉着我走了進去。
沒有戶口本,趙哈尼跟着工作人員報了名字,對方好奇的看了看我,章一蓋,兩個紅本子就到手了。
“媳婦……”
“老公……”
我和趙哈尼死皮賴臉的看着對方,緊握着雙手,走出了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