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小覺得這輩子,她是跟醫院拼上了,從前自己住院,現在風啓還在醫院裡,思雨又進去了,怎麼這麼倒黴。
“她是瘋了嗎,懷了肚子,還和歹徒搏鬥,她知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江榕天,我腳發軟。”
江榕天牽着她的手,“你跑慢點,小心腳下。”
“我心裡着急,不知道孩子有沒有事,思雨她真的太不當心了。”
江榕天眸子一暗。看來,孩子的事情,在曉小心底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
他和她無論如何也得有個孩子,不然,這個陰影會越來越大的。
手術室外,先趕來的朱澤宇像個雕塑一樣,靜靜站着不動。
曉小趕到時,手術室的燈還亮着。
“怎麼樣?”
朱澤宇擡起頭,眼中全是紅血絲,“還在手術,媽親自操刀。”
程曉小咬着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歹徒的刀,刺在哪裡,是不是腹部?”
朱澤宇搖了搖頭,眼中的空洞,讓人不忍直視。
“你們倆個都別急,一會就能出來,有阿姨在,她一定沒事的。”
曉小把頭埋在男人的懷裡,抱得他死死的。江榕天輕撫她的後背,一下下無聲的安慰着。
程曉小心裡還是覺得慌,“真的沒事嗎?”
“一定沒事,相信我。”
曉小垂下了睫毛,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大半個眼眸,模樣看丐來楚楚動人極了。
江榕天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眼睛,把她的頭按在胸前,讓她感受到他的心跳,也好有點安全感。
就在這時,兩個穿警服的人走過來,走在前面的劉隊看到江榕天,眼睛一亮,迎上去握手。
“江總。”
“到底什麼情況?”江榕天說話很平靜,但言語中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陳隊看了他一眼。這人是他們頭兒的侄子,有些事情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是這樣,有五個男人圍着一個女高中生,正要實施強姦,思雨上去阻攔,結果,其中一個掏出了匕首,刺了她一刀。”
程曉小擡起頭,“人已經捉到了嗎?”
“人已經全部捉到了,這次思雨勇鬥犯罪份子,我們會把事情往上報的。還有,所有的醫藥費,都有隊裡出。”
忽然,手術燈滅,程曉小緊張的手心滲出汗來。
門打開,江水凌走出來,目光落在兒子身上。
朱澤宇忙上前,“媽,怎麼樣?”
江水凌白了他一眼,“必須馬上給我辭職,這一回是保住了,再有下一回,你媽我先死給你看。”
保住了。程曉小身子一軟,眼淚奪眶而出。
江榕天趕緊把人扶住了,“寶貝,別哭,沒事了,大人,孩子都沒事。”
……67.356
程曉小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江榕天把她抱上樓,替她脫去了外衣,蓋上被子,“曉小,你先睡,我不放心小宇,再給他打個電話。”
朱澤宇守在沙思雨牀前,把他們都趕走了,他怕他情緒激動,想再交待兩句。
曉小一把抓住他的手,“別走,陪我。”
江榕天伸出的手掌,緩緩的貼在她的臉上,“怎麼了,捨不得老公。”
“嗯,我冷。”
江榕天輕輕嘆息一聲,迅速把自己脫得只剩內褲,然後用力的摟住了她。
“老公身上暖和,快抱着我。”
“嗯。”曉小把手懷在他的腰間,臉蛋往前蹭了蹭。
江榕天低頭吻吻臉,溫柔道:“睡吧,明天還有一天的事情。”
程曉小擡起頭,對上男人深情的眼睛,“忽然覺得生命無常,江榕天,咱們得好好的。”
“想什麼呢?”
江榕天緊了緊手裡的懷抱,“咱們可是說好要一輩子的。風啓和思雨,只是意外而已,別怕。”
他太明白這兩人,在曉小心目中佔着份量了,所以聲音無比的溫柔。
“曉小,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程曉小不說話,只是用力的抱住了他。
忽然,男人肚子裡咕嚕、咕嚕連叫了兩聲。
“餓了?”
江榕天點點頭,雙眸一柔,“餓了。”
“那,我給你去下碗麪條?”
江榕天雙眸一柔:“不要吃麪條,想吃你。”
曉小微微一頓:“別開玩笑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
“這個時候怎麼了,越是悲痛的時候,越是需要愛愛來恢復。”
江榕天淡淡一笑,“要不是考慮到你的身體,我早就把你吃進肚了。”
程曉小瞪了他一眼,難道他想浴血奮戰,真是無恥。
“不過,要以先要點利息,誰讓你抱我抱得這麼緊。”
易雲睿鳳眸裡一片寵溺,俯身吻上了她的脣。
他的吻溫柔纏綿,銷魂蝕骨,程曉小沉溺其中,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濃濃的愛意,迴旋在溫暖的臥室裡……
……
沙思雨睜開眼睛,入眼的朱澤宇憔悴的臉,一張雙帶着憤怒的眼睛。
沙思雨艱難的動了動手,卻發現身上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
“孩子呢?”
孩子,她還好意思提孩子,一個人鬥五個,她以爲他是玉嬌龍啊。
“你能耐了,長本事了,是不是?”
男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酷,和往常嘻皮笑臉的樣子,完全不同。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了點事,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沙思雨眼中帶淚,隱忍的看着他。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他媽的死了,我怎麼辦?”朱澤宇用力吼出這句話。
她真的是沒有心。
他朱少馳騁花從中這些年,什麼時候爲了一個女人擔驚受怕。當聽到她受傷的消息時,他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窖,連牙齒都在打顫。
“我他媽是花心,可這兩年,你就沒看到我的改變嗎,除了你以外,身邊還有誰,還有誰?”
憤怒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老虎,一旦牢籠打開,老虎就要徹底爆發。
沙思雨冷笑。
話說得真漂亮,可是事實上呢。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去找他好好談一談,推門而入看到的是什麼?
是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和他緊緊的摟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她當時是什麼感覺,就覺得一顆心被死死的踩到了鞋底,然後一下子就碎了。
她無意識走在路上,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什麼也聽不到哪,也不想聽到。
女人,總是比男人癡情,比男人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