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一面恍如昨(1)

醒來的時候,夜色已深,婉兒正拿帕布替我擦拭着臉龐,見我醒來,一雙緊鎖的眉才微微鬆開些,

“您總算醒了,怎麼好生生的出去遊玩,回來卻跟病了一場似的。到底怎麼了,楊公子將您抱回後,就一直在臥房外來回踱步,滿臉的怒氣,跟要殺人似的,我都沒敢問他。”

婉兒又拿了帕布擦拭我的眼角,

“宓夫人,。。。可是見着誰了?您昏迷時都一直在流淚,是誰又傷了您的心嗎?”婉兒的語氣已平和了幾分。

想起睿兒從我眼前漸漸消失去,我這個做孃的都不能喚他一聲,懊悔、自責如毒蛇般再次吞噬着我的心,我握緊拳狠狠的錘打自己的胸口,

“我爲什麼要丟下他!!睿兒!!我的寶貝。。。。。”

臥房的門突然被用力推開,楊修幾個箭步便奔至我身邊,他用力的抓住我的雙拳,不讓我再傷害自己,我更加無助的哭喊着:

“睿兒。。。。。”

楊修突然鬆開手將我摟進懷裡,

“娘子,你要恨就恨修吧,你罵我、打我,怎麼着都行,就是別再傷害自己了。修一定會讓你再見着小公子的,一定!”

以往見不着睿兒,再思戀,我都可以強忍着、剋制着,我以爲只要睿兒好,哪怕永遠不見我也可以。可是如今他乖巧的出現在我面前,我的寶貝是如此惹人憐,我都沒有好好的抱抱他,讓我怎麼再放開呢,我哀傷靠在楊修肩頭狠狠的哭泣。

“娘子,爲了睿兒好,也爲了你好,只能是遠遠的看着,但倘若你打算回到二公子府裡,從此守在睿兒身邊,修也定會盡力相助,讓你們母子團圓。可是娘子,當初的忍痛割愛,以及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都得付諸東流了啊。”

是啊,當初我那麼不忍的離開,不就是爲了睿兒將來不受到傷害嗎,我這個不堪的孃親能給他帶來的只有恥辱,如今睿兒一切安好,我該知足了不是嗎!

可是如今,好不容易能夠偶爾的得到些睿兒的消息,我卻不得不再次離開了。子建已經知曉我在此處,想必要不了多久,曹府就該來人接我了,或許不會接我入府,但至少不會讓我存在,否則當初卞夫人和若櫻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我從楊修的懷裡掙脫,認真的看着他道:

“楊公子,謝謝您,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我都不會怪你,畢竟沒有你,我是萬萬也見不到睿兒的。希望你也不要阻攔我離去。”我不知曉他爲何要將我的行蹤透露給子建,可無論如何我都不該怪他,也不打算怨他。

他沒有及時的回我的話,而是平復了下心緒,才又溫和的看着我道:

“娘子以爲是修告知陳思王的嗎!還記得那隻玉鐲嗎,陳思王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娘子的,當下就去牢裡確認了婉兒,不過他沒讓婉兒發現。是我攔着他,沒讓他來茶館找你的,因爲我擔心那樣可能會暴露了娘子的身份,修怎麼會出賣娘子呢!”

說到最後一句,楊修終究難掩激動。他再次平復了心緒後又道:

“娘子實不必離去,陳思王與修一樣,決不會將娘子的身份暴露出去!否則他也不會允了修的要求,將小公子帶出來與娘子見面。若沒有陳思王相助,修縱是有萬般能耐,也是無法將小公子單獨帶出府的。請娘子定要相信修,見娘子如此痛苦,修恨透了自個,是修無能啊!”

我想起子建見到我時,亦是喚我爲娘子,他確是不想將我的身份戳穿。我何嘗又想離去呢,若能以此遠遠的看着睿兒,我當求之不得。

那夜楊修陪了我許久才離去,我亦沒有催促他,我相信他,他總是滿足我求而不得之事,卻從不要求我什麼,亦如知己般,輕易就能懂我。

那夜他告訴我,早在子建的書房裡,他就見過我,只是那時,他見子建將我畫的嫵媚妖嬈,還以爲是子建在畫裡另着了許多顏色呢,他不信我有畫裡的那般美。

直至到茶館裡,那抹淡淡的茉莉菊茶香,讓他想起了子建的書房,亦想起了畫中的我,隨後見到我,他便就驚覺了,他說我要遠比那畫里美的生動,當然他也看出了我臉上的疤痕是假的。

隨後的一些日子,楊修沒有來過茶館,或許是上回我與睿兒見面的事驚擾到的曹府,我無法停歇的擔心着。

中途的時候,陌將軍來過一次茶館,於了我一張畫,便就匆匆離去了,什麼話也沒留。那畫裡竟是我日思夜想的睿兒,正在花叢中蹦蹦跳跳的追趕着蝴蝶,下筆細膩微妙,恍若睿兒就在我眼前雀躍。想是楊修知道我會擔心,亦是知曉我的思子之痛,所以才讓陌將軍跑了這趟,不知他是否也一切安好。

已是春深的季節,如今茶館的生意忙碌的緊,幸好有楊修的關照,我們不止是沒有了稅銀的負擔,連混世霸王們也再沒上門來討要過銀兩,如此,我與婉兒僱了兩名僕人,纔不至於疲憊不堪。

楊修久久都沒再出現,我已習慣在入暮的時分,候在茶館的櫃檯前,等待楊修的到來,以往他多半都是入暮時來的,我多想再聽他說說睿兒的近況啊。

那一日,斜陽將盡,楊修便就着了滿身的柔和光暈,躍入我的眼前,一陣溫暖即刻入了心。我急急的出來相迎,他的身後跟着子建,我失望的收回目光,他沒有帶睿兒來。

“今日不便帶他來。”知我如他。

子建始終沒說話,只是那雙目,如焰火般炙熱在我的臉上。我將他們帶入楊修專用的雅間,並喚了婉兒來伺候。小丫頭纔剛見着子建的面,就慌了手腳,連茶水都沏不好了,險些撒了子建身上。爲了打破尷尬,我對楊修謝說道:

“楊公子的畫,我十分歡喜,亦是感激不盡,讓楊公子費心了。”

楊修笑看了子建一眼,纔對我道:

“畫是陳思王作的,當今世上畫筆如此出神入化的只有他了,修是萬萬及不上的。”

子建仍舊沉默,雙目仍舊鎖在我臉上的疤痕上,楊修該是告訴他了,那不過是我故意裝扮上去的。他目光灼的我面容發燙,本是想問些他們近來的情況,當然還有我睿兒的近況,眼下卻是尷尬的讓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子建,婉姑娘沏的雪頂含翠,堪稱一絕,你快嚐嚐!”敏銳如楊修,婉兒的那些心思想是早已叫他看了個明白,亦是解了這尷尬的局面。

子建一言不發,默默品了一口茶,纔像是自語道:

“睿兒近來很好,就是有些頑皮,總貪念着玩耍,不愛讀書,二。。,受了一點小懲罰後已好多了,再不敢怠慢了書房裡的功課。”

我的寶貝纔多大啊,竟要受那讀書之苦,唉,生於侯門怎容得他怠慢呢。希望子恆懲罰他時,不會太過嚴厲。

“娘子不必多慮,孩子頑皮受些懲罰是應當的,也是爲了他的將來打算,當然誰都不會忍心,用嚴厲的法子懲罰那麼乖巧的孩兒。”

我感激的看着楊修,宛而一笑。

子建突然起身,就欲離去,

“陳思王這就走嗎!”婉兒失望的看着子建的背影。

子建卻沒有停下腳步,腳下像是踏着沉沉的怒氣。楊修此時也已起身,

“陳思王確實不宜在此久留,箇中原因修下回再來說與娘子知曉。”

想是那邊出了些問題,好在我的睿兒安好,從他們眼裡我知曉他們並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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