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暗中如何使黑手,競標表面上看上去還是公平公正公開的,至少趙亮是這麼認爲的。
他不會做生意,也沒想過哪天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商人,所以首戰他沒參預,反正憑着秦家的實力,二選一衝進前十沒有問題。
如他所想,當在兩個小時之後宣佈結果之後,趙亮對着一直表面鎮定,眉目間卻有絲憂色的餘瀟湘比了個剪刀手,當即引起不少參標企業小白領們的訕笑。
“鄭經理,那個男人就是陸少說過和商綠蕪有交情的人,偏偏還是秦家的董事之一,看來這次競標對手準備很充足。”一直注意着秦家動靜的美利堅兩個集團負責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無論是競標還是競情我們都不會輸的,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叫鄭的年輕男子深深看了眼趙亮後,一副成竹在胸的氣勢讓周圍人倍覺信服。
趙亮當然看到了有人在鄙視他,也不在意,倒是對方的稱呼那個男子的叫法讓他有些在意,和秦家是對頭,又姓鄭,不得不聯想到那個齊恆幕後主使人——鄭!
“但願這不是個巧合。”趙亮低頭呷了口茶,眼中掠過道殺意,齊恆他沒有下手殘殺,前些時間報上卻登了齊恆慘死的消息,只能說是有人動手了,而那個人必然是怕泄露消息的幕後黑手。
叫鄭經理的年輕男子趙亮見過,就是來湘南乘機時在機場遇到的幾個男子之一,長得確實英俊又多金,可跟他競情,那就得看看內涵了。
“下面有請商氏企業負責人商綠蕪總裁講話。”在結束完第一輪投標競標之後,主持小姐當即宣佈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在場所有人當即一怔,開始前已經有代表講過一次話,而且這次不是最終定標,像商綠蕪這樣一分鐘幾千萬的人物是不會直接參預進來的,更別提什麼象徵性的講話,所以她的出現出乎了從人的意料之外。
餘瀟湘掃了眼老神哉哉喝着上等碧螺春招待茶的趙亮,低聲笑問道:“你知道商小姐會來?”
“我又不神仙,我哪兒知道。”趙亮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不過他倒還真的在這之前算了下今天的運勢,確實不錯,有貴人相助,也有小人制兇。
主持人話音才落,在背景音樂響起中,一個身着水色旗袍穿着並不正式的商綠蕪閃亮登場,看到她這一身打扮,趙亮倒是一怔,樂了:這小妞是來拆自己臺了?
“在座的各位好,我今天來到這裡並不是以商總裁的名義來的,我到這裡來的目的不是爲了競標的結果,而是來和各位商界友人碰個面打個招呼,所以大家不必拘束……各位朋友,你們不會不歡迎吧。”
商綠蕪一出場就解釋了令在場人在意的問題,將本來因她到來有些緊張的氛圍放鬆下來,不得不說是個懂得把握時機的高手。
趙亮多少猜到了商綠蕪的用心,雖說她現在是商氏總裁,但現階段所擁有的還只是商家本身所擁有的交際網,所以她必須開拓屬於自己的關係脈胳,親身來參加一個意義不大的首競活動,再拉下身段來和業內的稱朋道友,利用商家的影響力,自然能夠贏得她想要的東西。
“大家都是朋友,當然歡迎。”鄭經理帶頭鼓掌,博得商綠蕪帶着笑容的含首致意,緊跟着在場的二十戶商企逐一應合,哪怕是淘汰的企業,也想在商綠蕪面前露把臉。
在商綠蕪走下臺同在場商企甚至一些代表經理一一握手言歡後,氣氛一下子變得熱情高漲起來。
秦氏座位安排在最後,當商綠蕪走到時已經過了半小時,趙亮眼前的一壺茶都喝了半壺,看到商綠蕪到來,餘瀟湘當即站起來主動握手示好。
“早就聽聞商總裁是業內一枝金花,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不僅相貌讓人驚爲天人,能力更是巾幗不讓鬚眉,很慶幸能夠跟您有合作的機會。”餘瀟湘這番馬屁話聽得趙亮險些將茶水噴出去,強忍着笑暗中朝着餘瀟湘豎起大拇指。
“哪裡,我也早聞湘南餘姐的美名,來到湘南應該先去拜訪,不過事務繁忙,一直沒有抽出空來。”商綠蕪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眼趙亮,繼續說道:“不知道餘姐中午有沒有空,我作東,在湘皇居一起吃個便飯如何?”
“這……這,自然是好的,我今天不忙。”餘瀟湘有些吃驚於商綠蕪的爽直,當着這麼多的人露出想要和她結識的意向,那不就是想給人一種想要暗中定標的錯覺。
人的名樹的影,換作別的商企餘瀟湘會認爲商綠蕪可能是故意露出這種態度耍她,可商綠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那就證明商綠蕪是確實看好秦家的。
剛一這麼想,當看到商綠蕪目光一直不離悠哉遊哉喝着茶的趙亮時,餘瀟湘心登時涼了一大截,哭笑不得: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商綠蕪話一出口,其他不少競標的企業當即明白這次勝利無望,本身秦氏在這一塊就有很強的競爭力,商綠蕪又當衆表態,那這次競標說是公開性的,事實是也會被內定了。
“商小姐,你昨天上午同我聊天時和我說要找的簪子我找到了,不過一着急落在了車裡,我也很想和餘副總結識一下,不如今天我做東,大家一起去湘皇居如何?”
聽到鄭經理的話,一直低頭喝茶的趙亮猛地擡起頭來,直勾勾地盯着鄭經理。
雖然那天接電話的時候對方用了變聲器,可一旦被激怒時的語調卻是分毫不差的表現出來,趙亮敢肯定,這個鄭經理和那個鄭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鄭經理說得也是。”商綠蕪很快反應過來她的目的似乎太過明顯了,她今天來是順便來和這些商戶搞好關係的,只是鄭煜別有用心的提醒讓她很反感,尤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談私事,應該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鄭煜話一出口,不少愛好八卦的開始猜測他同商綠蕪之間的關係如何,商綠蕪從未傳過緋聞,如果今天的事處理不好,怕是會成爲有史以來第一次和男人之間的花邊緋聞。
“商小姐要找的那個簪子我也留心去搜尋了,趙亮已經找到了。”餘瀟湘見輿論變得對商綠蕪不利起來,深知在這個圈子裡不好混的她馬上反應過來,找了個理由杜絕了傳聞繼續下去,發展成讓商綠蕪難以處理的地步。
商綠蕪感激的看了眼餘瀟湘,對着趙亮問道:“趙亮,你的簪子不會也放到車上了的吧?”
“那倒沒有,貴重的東西我都隨身帶着。”趙亮說着,將裝有綠簪子的木盒交到商綠蕪手中。
兩女都是一怔,餘瀟湘驚奇的看了眼趙亮沒有說話,商綠蕪卻是臉上閃過一道難以得見的錯愕之後,會心一笑:“總覺得今天會遇到個驚喜,沒想到是這件事。”
“你打開的話會更覺得驚喜。”趙亮無視周圍人看他複雜的眼神,笑聲說着。
“那我一定要看看裡面是什麼了。”商綠蕪慢慢的打開盒子,當看到裡面的綠玉簪子時,一臉不可置信的瞪着趙亮,急聲問道:“你怎麼找到它的?”
“我說過,我和它有緣,嗯,對了,因爲沒有及時找到,所以替補它送過去的菊花石就放你那吧。”趙亮微笑說着,看向鄭煜,當看到鄭煜一臉陰沉的盯着木盒裡的綠玉簪子時,咧嘴一樂:跟我鬥,鬥死你!
“我很喜歡,謝謝。”商綠蕪用只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喜形於色的對着鄭煜道:“謝謝鄭先生你的好意,不過我想要的是這枝簪子,今天是我先提出要和餘姐吃飯的,既然鄭先生也想結識餘姐,那不如我就改日再請。”
鄭煜一臉假笑的婉言謝絕:“我怎麼好意思和商小姐搶人呢,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再說。”
商綠蕪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當下也不再推辭,揚聲道:“那好,那就多謝鄭先生承讓了。”“商小姐太客氣了。”鄭煜迴應着,繼而皮笑肉不笑的對着餘瀟湘說道:“餘副總平時總是很忙,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會登門拜訪。”
“好的。”餘瀟湘語氣淡淡的應對着,她對鄭煜無甚好感,就憑剛纔故意當着衆人的面和商綠蕪拉關係,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證明這個人是十足的陰險小人,這種人,她纔不會結交。
趙亮一直在旁觀察鄭煜,已有了八成的確信鄭煜就是那個鄭,可要是自己在沒摸清對方底線情況下動手,很可能會陰溝翻船,可這麼放任着對方逍遙快活跟秦家搶標,那也不是他的風格。
“只有逼他出手了。”趙亮這麼想着,一個轉身上前一步,朝着鄭煜伸出手去:“多謝鄭經理對秦氏的賞識,作爲對手來講,我們應該比賽第二,友誼第一。”
“應該如此。”鄭煜一時間不明白一直當作擺設的趙亮怎麼會跟他打招呼,但還是禮貌性的伸過手去。
“這是我們秦氏的原則,所以,誰要是敢在背後使陰招的話……我會渡他成佛的。”趙亮笑眯眯的湊到鄭煜耳旁說了句,抽回手,轉身離開。
鄭煜眼神鉅變,滿是殺意的望着趙亮的背影——原來是他!
“鄭經理,出什麼事了?”一旁的合夥人發現鄭煜的不尋常,知道鄭煜一向好勝心重,生怕他再主動出擊會惹來商綠蕪不滿,急忙提醒他:“商綠蕪不是個好搞定的角色,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商綠蕪的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但早就準備好的事,現在就可以動手了。”鄭煜咬着牙恨恨道:“我一定要洗刷這一生唯一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