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青?”
秦遠方想起了一個翡翠界的專業名詞,心中疑惑重重。
白底青種是緬甸翡翠中分佈較廣泛的一種,其特徵是底白如雪,綠色在白色的底子上顯得很鮮豔,白綠分明。這一品種的翡翠極易識別,難怪秦遠方這種初入行的菜鳥也能辨認出來。
秦遠方嘀咕道:“底白如霜,綠意盎然,色底也是極端的協調,完全看不到絲毫的矛盾;特別是那棵松樹,就好像畫上去的一般。這樣的白底青即使不是極品,也是很罕見的吧?”
秦遠方知道自己的知識有限,不敢隨意做決斷。
不過白底青雖然是不透明的翡翠品種,但只要能達到底白如霜、色澤協調的境界就可以歸類爲中檔翡翠。少數綠白分明、綠色豔麗而且色形極好,色底非常協調的甚至可以歸類達準高檔級別的翡翠。
“這綠色的造型應該值不少的分,必須拿下來。”
秦遠方這塊翡翠的具體不知價格,但他還是決定將其收入囊中,轉身詢問起正在幫彭國強點評毛料的林立:“林經理,不知道這一塊要多少錢呢?”
林立見是秦遠方,馬上回道:“你那塊是老坑料子,而且體積也不小,至少要一萬元啊。”
秦遠方驚訝道:“一萬!這塊老坑料子雖然有點重手,但它要蟒沒蟒,要松花沒松花,一萬元未免太貴了吧?”
林立苦笑着回道:“秦先生,你不知道現在的老坑料子有多難弄。我不怕跟你說了,昨天賣給你的老坑料子不是真正的老坑料,是老場區出來的新料,而你手上這塊是塌塌實實的老坑料子,每公斤的成本至少要兩千;若是稍微表現好點的,那就是以萬爲單位了。”
“那好吧。”
秦遠方對那些專業術語不是很理解,但還是聽出了其中一點貓膩。對於林立的坦白,秦遠方也懶得計較了,先把翡翠拿下來再說。
林立也不再廢話,馬上去開單子。
林立現在對於秦遠方的賭石能力異常佩服,昨天也就罷了,或許還可以歸類爲一時的運氣。可今天就完全不同了,秦遠方的一個提醒就讓絕望的陳經理絕處逢生,硬生生挽回了數萬元的成本。
如此厲害的技藝,可是林立工作這幾年的第一次,能不讓他心悅臣服嗎。
“剛從銀行拿出來的,還沒拆封呢,你點一下!”
秦遠方將一整疊紅牛遞給林立,讓他拿去開單子。
秦遠方可是有備而來的。爲了節省銀行轉帳的時間,特別是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誤和密碼泄露,秦遠方在來之前就將昨天得到的五萬元全部提了出來,準備玩一次大的。
“請稍等!”
林立也是乾脆,接過前就快步走出去開單。
不用三分鐘,林立就走了回來。
而在林立去開單子的這段時間,秦遠方乘機看多了一小批翡翠毛料。雖然這一次挖掘到一塊顏色不錯的幹青,只可惜其體積比秦遠方昨天弄到的那塊豔綠翡翠要小很多,而且顏色也不是那麼濃厚,其中的黑色斑點有不少,害得秦遠方患得患失,不知是否購買。
拿到單子,確定買賣的秦遠方拿起那塊不知道價值幾何的幹青翡翠問道:“林經理,這塊翡翠毛料要多少錢啊?”
林立看了一下毛料的編碼,苦笑着回道:“這塊老坑料子有明顯的黑癬,但是李老認爲這些黑癬只是停留表面的障礙而已,所以定價有點高,最優惠的價格也要八千元。”
癬,即在毛料皮殼上出現的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黑色、灰色、淡灰色的印記。有的有光亮。多數呈點點狀,片片狀或塊狀,也有像馬牙或蒼蠅翅膀。一般來講有癬易有色,但是同時癬又吃色。若是隻停留在皮殼上的癬,危害自然不大,可以直接忽略掉;但若是癬鑽進玉石內部,那就會破壞玉石的美觀,嚴重影響到翡翠的價值。
“停留在表面?”
秦遠方聽到這個評價,嘴角翹起了一絲諷刺的笑意。
他剛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幹青翡翠上有不少可惡的黑點,嚴重影響了翡翠的美觀。這也即是說,李老打眼了,他的錯誤判斷很可能害得那些信任他的人出現虧損。
“懶理!”
秦遠方懶得爲李老擦屁股,直接把毛料放回原處,轉移目標。
林立見狀,小聲建議道:“秦先生,如果這裡的毛料不合你胃口的話,我倒是有一些不錯的介紹,不知道你有沒意思移一下貴步呢?”
“樂意至極!”
秦遠方知道林立是不會無的放失,倒是想過去見識一下了。
林立馬上領着秦遠方來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指着一堆佈滿灰塵的毛料說道:“秦先生,我知道你肯定會疑惑,甚至會以爲我在戲弄你,居然帶你來廢料區。不過我不是真心戲弄你的,請看這塊黃霧毛料。”
秦遠方順着林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發現一塊擺得最突出,也有經常擦拭跡象的黃霧毛料。
不過秦遠方的表情不多友善了,冷笑着說道:“這似乎不是毛料,而是一塊切垮的廢料。”
霧,即存在於皮殼與玉肉之間的一種物體。霧有厚有薄,主要有白霧、黃霧、黑霧、紅霧。霧雖然不能直接影響色,但它卻是判斷翡翠透明度的重要依據之一,因而也是決定價格的重要因素。
只可惜,除了白霧之外,其他霧都是不好的信號。
賭霧素來是高技術活,即使資深的賭客也不大願意接觸,而在天陽市這樣的小城市裡,願意賭霧的更是少之又少。
林立苦笑着說:“我知道在天陽市敢賭黃霧的沒有一個,可是我對這塊賭料真的很有感覺,覺得應該賭下去。只可惜我跟李老發過誓,以後絕對不會在這裡奇石居賭石了。”
秦遠方聽出故事,連忙問道:“爲什麼?雖然你是員工,但賭石這樣的事情很講究技巧的,沒有任何的捷徑可言,所以應該不會妨礙到奇石居的工作纔對。若是賭漲了,還能成爲宣傳亮點呢。”
林立的表情有點尷尬,說道:“當時我年輕氣盛,覺得自己的賭石技巧算是頂尖的了,所以就跟天陽玉協的第一高手程老師發出挑戰,打算踩着程老師的肩膀上位。可惜我錯了,錯得很離譜,連輸兩陣之後最終啓出這塊最爲看好的毛料,不想擦出來的竟然是黃霧,而程老師解出來的則是難得一見的冰種翡翠,我輸得無可奈何。”
秦遠方提醒道:“事實上在你連輸兩陣的時候,你就沒必要賭下去了。”
林立尷尬地回道:“是的,可我對這塊毛料太有信心,以爲它能爲我挽回最後的面子,所以爲了它還許下諾言,說我若是還輸的話就退出天陽玉協,永遠不在天陽市賭石。”
“年輕氣盛。”
秦遠方除了這個評價,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形容。
林立說:“說實在的,我到現在還不甘心。若是不讓我看到黃霧後邊的東西,恐怕這根刺會一直延續下去。”
“好的,我看看。”
秦遠方假裝湊過去,實際上是動用透視眼作弊:
黃澄澄的一片。
黃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