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榮華落盡終是空
其實九兒心裡未嘗沒有想過,但總覺得是總奢求。?憐兒姑娘的手段有多殘忍?醒來之後看到那叫囂的最厲害的主賞執掌、主財執掌被折磨的幾乎認不出模樣了,才明白自己以前玩的是小兒科。如此上官家的下場會比他們好?不用問都能想的到了。可是雲城這突然一下的挑開話題,讓九兒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
“可以……見麼?憐兒姑娘會……會不會生氣?”
無法抑制的顫抖,就連九兒都不知道爲什麼。所代表的血緣關係在親情已經消磨殆盡的情況下,還是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一直不求請,是明白求情也換不來任何的結果。去見一面也好,算是對心裡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歉疚,做一個了結吧。
拉着九兒的手,能夠用行動證明的事情,言語說的再好也沒什麼意義。摁下了普通乘坐的電梯,過了地下的大型車庫室,再次摁下了幾個按鈕之下,電梯直挺挺的往下,到了更深處的地下室倒數第二層樓。開門,看守在此處的人立刻對雲城躬身行李,輕嗯了一聲,說明了來意,就被引導着,朝着上官家的人關押的地方走去。
“原本是酒店莊園用來儲存東西的,後來聽說經過了改造,成了私人關押的地方。早年前很多人對付憐兒姐,那些人的歸宿就在這裡。底下還有不少層樓,你昏迷的兩天我跟進來瞅了幾眼,圈子曾經大名鼎鼎的‘神偷’和他的傳人都關在這裡。不過那老傢伙快要死了,倒是他的徒弟很不錯。”
神偷?!
九兒眩暈了一下,才緩過了神了。難怪這幾年都沒有聽過有關於‘神偷’的傳聞,原來是被抓住關押起來了啊。果真不愧是憐兒姑娘,自己距離那樣的高度,真的不知道差了多少的檔次。如此說來,這裡應該關押了更多的圈子裡那些胡作非爲的老怪物嘍?
好奇的心理漸漸撫平了心裡那股酸楚,知道是雲城故意如此的,也不點破他爲了舒緩自己的情緒而道出這裡的幾分隱秘。惟有感激的緊了緊手,心上人能夠知冷知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冰冷的性格能夠爲了自己開口說出這麼一段沒有停頓的話,比起從前,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打開鐵鎖的牢門,雲城站在了外面抽菸,沒有走進去,九兒也不想他走進去,點燃一根菸,靜靜的等待着。知道應該是九兒心裡最後一絲牽掛了,避免了此後武學道路的進步,這一步,終究是需要她自己面對的。在外面,給予她安心便好了。坐在了守衛的人搬來的一張椅子上,雲城眯眼養神,思索着其他事宜。
牢房內,面對着被鎖着鐐銬,連自由都失去的老者,九兒眼泛不忍,卻強行的摁奈了心理的悸動。早就有端來的溫水和毛巾在一邊,擰乾,走到了老者的身邊。燈光不亮,印在老者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點焦黃。替着洗一把乾淨的臉,沒有嫌棄牢裡的異味,連同腳趾甲和手指甲也都幫着一一減去長出來多餘的部分。
老者睜眼看了一眼九兒,又閉上,成爲了階下囚,沒有了往日的榮華富貴,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般。還能回憶起兩天前的畫面,面對着千夫所指的兩個人,竟然在最後一剎那的翻盤。訂婚宴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也就是因爲這樣的訂婚宴,才能把這麼多人給吸引過來,最後以傳說人物多年前的恩怨來結束,裡子面子都有,而關係又被定下,相當絕妙的高招啊!
“九丫頭,是不是在那位踏入瑞士開始,這個局就已經成了?”
九兒的眼神才透出的悲傷,卻在一瞬間化爲了冷漠:“到了如今,這一切還有意義麼?”
“當初你回家的時候,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和那位做對,又說不出原因,導致了一步步走上了錯誤。若是知道那位的名諱,恐怕借我這個老頭包天的膽子,也不會讓家裡的小輩們涉足進去。如今倒是把自己給套住了。”
“您錯了!不管他是小哥也好,是蘅蕪雲兒也好,作爲理事層面的鬥爭,本就不該摻合進去的。您老這麼多年,念念不忘的權利二字,卻依舊輸在了這個上面,還想不明白麼?”
“滾!”老者的臉孔立時猙獰,吃人般的看向了九兒,“丫頭都是賠錢貨!”
自然不會被一個滾字嚇到,九兒心裡只是爲眼前這位被自己喊作外公的老人感到可悲。事到如今,困在了這樣一個牢籠裡,吃喝拉撒都在其中,還不是自作自受。沒有想象當中的後悔,念念不忘的還是當初的抉擇錯誤。一個人的心,被權利徹底腐蝕之後,撕下面具後的臉孔,竟然叫人如此的噁心無比。
再也沒有更多的對話,孝道完了之後,算是最後的踐行了。從此之後的墓碑何處,九兒不想知道。臨出門時,九兒再次看了一眼老者。
“外公,我最後叫您一聲外公。如果當初我是男孩,如今的上官家又是如何?”
重重的一聲關上牢門的聲音,老者睜眼,周身是黑暗的聽不到一點聲音的靜寂。恍惚之間,他已然記得當初那一位叫做虞老的圈中老人臨門,爲剛生下來的女嬰治病。當時,這個女嬰是家裡下一代中的第一個,讓自己極爲珍惜。可惜一念之差,爲了討好那位虞老,重金相謝,反而斷了情分。
之後的種種,早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爲了上官家的崛起,這個女嬰成了交易物品,換來了上官家的一朝翻身。而如今,也是這個女嬰,讓上官家成了昨日黃花……
牢房裡響起了陣陣笑聲,難聽無比又刺耳!
雲城陪着九兒又看了看上官家的其他人,將上官若豪等三人帶出,面對其他人各種各樣的求情方式,未理。人生百態盡顯。當初還能揮霍着家裡的錢財,過着人上人的日子,如今連睡覺的牀都需要跟人去爭,跟人去擠。一如往日是君王,如今不過似乞丐。
夜色下,洗簌換裝,坐進車子裡,離開了酒店莊園。對於還有的人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憐兒沒說,雲城沒問,九兒沒管。都知道從今以後,插在各自心頭不同的刺,相同的人,總是會被拔除的。至於是非功過評論,那是後來人的事情,更不會放在心上。
當濛濛細雨再次降臨的時候,一艘華麗的遊艇,已經駛離伯爾尼,九月蕭索的空氣降臨,阿爾卑斯山的雪白,漸漸成了縮影。
另一邊,y國公主結束瑞士訪問,迴歸y國的新聞已經在當天的報紙上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