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心皇后原本不是很在意, 反正是紅色玫瑰,和花園還蠻塔的,結果看到楊清那個樣子, 就起了疑心, 一走近, 也聞到了這個味道。
紅心皇后伸出手, 摸了一下那紅的異常鮮豔的花瓣, 已經幹掉的塗料從花瓣上剝落,紅心皇后手指摩擦了一下,那些固態的紅色表層立刻就變成了碎屑, 紅心皇后瞥了一眼再次在地上顫抖的花匠:“這個是你在哪弄來的?”
花匠:“這個種子是在毛毛蟲先生那裡買到的,真的很抱歉, 陛下, 我們不知道這是白色的玫瑰, 我請求您的原諒。”
蘭斯走過去,拉過已經被那種詭異的味道薰的暈頭轉向的楊清, 在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停了下來,他皺着眉頭望向紅心皇后,在得到對方同樣凝重的眼神之後,默默的垂下眼簾, 摟着楊清離開了那束玫瑰的範圍。
紅心皇后在聽到回答之後就更加的不耐煩了, 似乎隨時打算用權杖把地上單薄的紙牌給戳穿。
“我問的是, 你們用來染紅玫瑰的油漆。”
花匠們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連聲音裡都不自覺的帶上了顫音:“這個油漆也是在毛毛蟲先生那裡買來的, 因爲陛下喜歡特別鮮豔的紅色,毛毛蟲先生還費了一番功夫才弄到的。”
紅心皇后沒有再說什麼, 她無力的揮揮手,讓幾個紙牌兵把地上的花匠給拖走了,她看上去一副很累的樣子,但是卻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楊清看着紅心皇后轉身,默默的拉着蘭斯跟了上去。
“那樹玫瑰用的到底是什麼,好奇怪的味道。”楊清好奇的問道,他發誓他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問過這麼難聞奇怪的東西了。
蘭斯突然摸摸楊清的頭,頓了一下:“你不會想知道的,是不好的東西。”
楊清鼓起了腮幫子,自從他和蘭斯的關係一變,這傢伙就越來越喜歡敷衍他了:“我想知道,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你可以知道我就不行。”
旁邊的紅心騎士突然笑了,在蘭斯不善的眼神下揉了揉眼睛:“夫人你就別裝了,看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這麼明顯的血腥味,我在這裡都聞到了,我看愛麗絲也不是什麼好孩子,還是坦白一點比較好吧。”
楊清的臉在聽到紅心騎士說到“血腥味”的時候就變白了,他覺得自己的胃酸開始不受控制的翻滾,那種剛剛止住的要嘔吐的衝動馬上就要衝破他的神經,他蒼白着看向蘭斯:“不會吧,我知道血的味道,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蘭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的說道:“你說的是鮮血,只是很重的鐵鏽味兒,那桶“油漆”應該是放了很久了,纔會是很濃重的紅色,而且味道也會很難聞。”
楊清的臉更白了,天哪,是多喪心病狂的人才會用血來作染料啊,還轉手賣給別人。
紅心騎士聳聳肩:“毛毛蟲還蠻懂行情的,陛下的確是很喜歡血色,不過她的潔癖特別厲害,下次這麼有創意還是把味道先除一除吧,喂喂,夫人你就別裝了,我們都走了多遠了,臉還這麼白,用的哪個牌子的bb霜?“
楊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平復了一下心情,覺得自己好多了,索性只是血而已,不過,是要放多少血才能染紅那麼多的玫瑰啊。
這麼一想,楊清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顯然紅心皇后也是這麼想的,她已經叫你去找毛毛蟲先生了。
雖然發生了那種事,但是現在,他們還是站在了球場上,看着蘭斯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手裡那隻一直沒消停過的火烈鳥,楊清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別這個表情,陛下的槌球比賽一直都是這樣的,記得下回選一隻乖點的球杆,楊清用腳戳了戳他前面的球——一隻正在妄圖偷偷摸摸打算逃跑的刺蝟,人家立刻就乖乖的團成了一個球,蘭斯掃視了一圈,發現自己的球早就跑進了草叢不知所蹤了。
球門是由幾個紙牌兵拼起來的,球是捲起來的刺蝟,球杆是直挺挺的火烈鳥,蘭斯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槌球比賽,如果說所有的道具都是活物的話,那麼怎麼讓他們都遵守比賽規則呢?
楊清表示,少年你還是太天真了,這種比賽怎麼會有什麼規則呢,只是單純的娛樂而已。
蘭斯:“……沒有規則,那怎麼玩?”
楊清:“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啊。”說着他揮起手上的火烈鳥,把那隻刺蝟打的老遠,方向完全和球門的方向相反。”
蘭斯:“……你打反了。”
楊清摸摸後腦:“唉!我剛纔明明看到球門在這邊的。”
蘭斯:“……嗯,剛纔你打的時候他們才跑到這邊來的。”
楊清:“……”
就在兩個人無語的時候,楊清的那隻刺蝟球趁機鑽進草叢不見了。
現在的場面已經變的非常的混亂了,因爲有很多的火烈鳥飛走了,刺蝟也鑽進草叢了,所以人們爲了爭奪道具開始了激烈的爭吵,球門爲了讓紅心皇后進球,滿場子的亂跑,讓場面變的更加混亂。
每次組織球賽都是這種結果,但是紅心皇后還是樂此不疲,而且到後期她也會因爲大混亂變的非常的生氣,幾乎將近一半的人都被皇后指明要砍掉頭,不過這個時候就不必太擔心了,因爲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紙牌兵過來拖人,而且那些被請來打球的都是皇親國戚,地位不低。
楊清無語的看着球賽,而蘭斯則一直堅持不懈的盯着楊清看,楊清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你幹嘛老看我。”
蘭斯:“你之前有參加過槌球比賽嗎?紅心皇后的?”
楊清:“沒有,我要是知道是這個結果,會告訴她我得了子宮癌來不了了。”
蘭斯:“……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楊清:“沒關係反正我想得也得不了,到底怎麼了?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好了。”
蘭斯幽幽的看着楊清:“我只是在想,你既然從來沒有參加過,那爲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畢竟你並不是真正的公爵夫人啊,楊清哥哥。”
楊清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的確,他這是第一次參加紅心皇后的槌球比賽,艾爾給的資料也從來沒有這種記載,但是在聽到紅心皇后的槌球比賽的時候,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面。
楊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斯搖搖頭,眼神變的複雜起來:“我也不知道,到現在爲止,我都不明白爲什麼對方要做這些,他到底是想讓我們怎麼樣?”
楊清無奈的望望四周,事情似乎變的越來越複雜了,別說是尋找出去的線索了,他現在完全不知道對方想要創造一個怎樣的遊戲了,楊清決定先去找找自己不見了的刺蝟,順便偷個懶,一看到那副混亂的場面他就胃疼。
沒走多久楊清就發現了自己的刺蝟,同時還發現了樹上的一隻火烈鳥,楊清對着它咧嘴笑了笑,然後他驚訝的發現,那隻火烈鳥,居然也在對他咧嘴笑!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隻鳥能夠咧嘴笑!
楊清再仔細的看看,發現正在咧嘴笑的並不是那隻火烈鳥,而是在虛空之中,有一個笑臉。
楊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柴郡貓,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柴郡貓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了他的眼前,楊清更加仔細的看,發現這幅笑臉看起來挺熟悉的。
好吧,他知道那是誰了。
楊清更準備開口和眼前的笑臉的主人打聲招呼,就聽到那個笑臉說話了:“先別說話,說了我也聽不見,你就不能先等等嗎?至少等我的一隻耳朵出來。”
楊清:“不好意思,毛毛蟲先生,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隻毛毛蟲是沒有耳朵的。”
毛毛蟲:“說了我聽不見了你還說,你就不能先打個手語什麼的嗎?”
楊清沒有在說話了,他就那樣站在樹下面,看着毛毛蟲的腦袋慢慢的出現在了空氣裡面,就像是一個魔術一樣,而他腳邊的那隻刺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掉了。
蘭斯在那裡又站了一會兒,有點不放心去找楊清,就看到了一個和楊清一模一樣的腦袋懸在了空中,差一點就嚇出心臟病來了。
楊清看到他整個腦袋出來了,才繼續說道:“我以爲這招只有柴郡貓纔會。”
毛毛蟲哼了一聲,似乎很鄙視楊清的無知:“我是仙境的萬事通,自然知道柴郡貓是如何可以隨時消失的,所以按照道理,我也知道該怎麼消失。”
楊清:“你能不能把你的整個身子都露出來,看到自己的腦袋杵在那兒還要不停和他講話真的是很難受。”
毛毛蟲:“我又沒有逼你和我說話,我不能把身子露出來,等下皇后一定會找我麻煩,我這個樣子,一會兒就很好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