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海上天籟

小船漫無目的的在海上漂泊,愛麗絲和凱瑟琳相依在一起看着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黑衣人沒有名字,如果硬要給他一個稱呼的話,黑衣人讓愛麗絲喊他影子。

暴風雨來臨之際,是影子果斷地帶着愛麗絲逃離了那艘即將沉沒的船。在安全的到了逃生船時,影子無意間發現了在海中掙扎的克萊頓。由於克萊頓是瓦藍國安放在諾曼帝國的內奸,身爲安德魯的暗衛以及心腹他是知道這一點的。雖然克萊頓因貪得無厭被諾曼帝國廢除貴族身份並且被通緝,可以說他已經失去了用處。但不管怎麼說,他身處諾曼帝國多年,知道的東西畢竟還是不少,克萊頓這個人還是有他的用處的,這個時候他不能死。

於是,不管身處何地都爲主人着想的影子將他救了上來。然而,由於暴風雨來臨時情況緊急又十分匆忙,饒是影子想的周到在臨走前拿了一些食物帶在了身上。但那些食物怎麼也不夠逃生船上兩男兩女四個人食用啊。

等暴風雨過去了,海上終於平靜了下來。影子發現他們四人不僅找不到船隊了,還迷失了方向。在當時,除了昏迷的愛麗絲,船上的三人都是滿頭陰霾。

在茫茫大海上迷失了方向,少量的食物,僅僅只有一瓶淡水。而這些則需要分配給四人,這如何能行?

然而,就在影子愁眉不展想尋找求生之路時,克萊頓突然發難,拔出兵刃刺向了影子。

克萊頓是什麼人?爲了錢財可以草芥人命,爲了權力可以出賣國家。在當時食物不足的情況下,爲了自己能活的久一些,他會在乎別人的生死?於是,他卑鄙地偷襲了對他威脅最大的影子。

好在影子一生都生活在刀光劍影中,對危險以及殺氣極其敏感,在緊要關頭一個錯身,避開了要害沒刺到,這纔沒被給克萊頓一劍刺死。

影子實在想不明白,克萊頓竟然會對他這個救命恩人下毒手。當下憤怒的他也不管身上有傷,和他纏鬥起來。而後面的則是愛麗絲所知道的了。

愛麗絲很迷茫,真的很迷茫。影子救了她,救了她三次。一次是從船上將她帶了出來,第二次則是從發瘋的克萊頓手上救下來了她,愛麗絲可以想象,如果影子沒有殺掉克萊頓,等待她的則是被克萊頓殺掉。而第三次嘛,愛麗絲並不知情,那是曾經愛麗絲在帝都被人追殺,錯手殺人陷入了混亂,險些被其他刺客殺掉,而影子及時趕到救下了她。然而,光憑愛麗絲所知道的影子兩次救下了她,就夠愛麗絲感到感動了。而現在,影子固執的選擇了躺在那等死,將不多的食物和水讓給了愛麗絲,還強調了這是他主人安德魯的意思。安德魯讓他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愛麗絲,而影子在這一刻做到了,他盡最大的能力向自己的主人表示了自己的忠誠,雖然安德魯此時根本就不知道。而現在將生命都置之度外,只爲主人的命令,去保護愛麗絲,讓這個主人在意的女孩子活的久一些,也只是久一些罷了。

冥冥之中,影子這個和愛麗絲無親無故,甚至到今天愛麗絲才真正地見到他的人卻在愛麗絲生命中扮演了多次保護神的角色。愛麗絲不知道,影子也沒想到。

“影子,你吃一點東西吧……”愛麗絲現在也很餓,是的,很餓,倒不是沒東西吃,只是眼前這些數量有限的食物過不了多久就會吃完。愛麗絲不想死,哪怕知道現在所處的境地是撐不了多久的,但是爲了能活的更久一點,愛麗絲只有省着吃這些食物。而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最最需要食物,需要補充能量的是受傷的影子。可是……

影子無力地瞟了一眼愛麗絲,然後將腦袋轉向一邊閉上了眼睛。

依舊固執,依舊用沉默去面對愛麗絲的擔憂和乞求。

兩夜一天了,在海上已經整整漂了兩夜一天了,漫無目的,並且在如此境地面對如此情況,是個人內心都會受不了。

見影子依舊固執,愛麗絲哭了。一方面是因爲影子爲了讓自己和凱瑟琳活命選擇死亡而感動的。更多的是愛麗絲想到了自己再也無法見到親人和愛人的害怕和痛苦。

“別哭了,愛麗絲小姐……”影子聽見了愛麗絲的哭聲,困難地轉過頭然後虛弱道。

“那你吃東西!”愛麗絲不依不饒道。

“呵呵……”影子笑了,他笑了,他沒想過自己會笑,真的。但此刻,他卻真的笑了。

“愛麗絲小姐是想報答嗎?”影子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此時臨近死亡,看着愛麗絲這麼美麗可愛的女孩子,他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說些什麼。

愛麗絲想了想,的確,她是想報答,她真的很難接受一個活生生地人爲了她選擇去死。於是愛麗絲點了點頭。

“那好,愛麗絲小姐,你等我死後將我投入大海……瓦藍國的人是大海的孩子……”影子淡淡道。

“胡說,你不會死的!”愛麗絲怒視着影子,對影子這種態度非常不滿。此時,愛麗絲忘記了影子是諾曼帝國的敵人瓦藍國人,也忘記了他的主人是將自己帶出海弄到如此地步的人。這一刻,愛麗絲只當影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夾雜一絲一毫別的情緒在裡面。

“愛麗絲小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活不久了。我可能馬上就會死去,而你和這位凱瑟琳小姐也會死。在這大海之中,我們現在這樣可以活多久?”一語驚醒夢中人。

愛麗絲再次遙望四周,是的,如今這樣別說影子,就連愛麗絲和凱瑟琳也活不了多久。

想到這裡,愛麗絲頹廢地低下了腦袋,而影子則是微微一笑再次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去等待死神的降臨。

愛麗絲默默地看了一眼影子,心中很不是滋味,然而這個時候的她能做什麼呢?她能做什麼呢?

“對了!”愛麗絲靈光一閃,接着輕啓朱脣輕聲歌唱起來。

“There is a time when we should heed a certain call……”是邁克爾·傑克遜的《We are the world》。

愛麗絲用的是英語輕唱這首歌的,凱瑟琳和影子都聽不懂,但是從這憂傷中透着對美好向往的旋律中,影子和凱瑟琳都在這一刻內心中都安靜了下來。

這首歌本就寓意着天下是一家,世間沒有痛苦,沒有飢餓,沒有戰爭。而此時此刻小船上的愛麗絲,凱瑟琳以及奄奄一息的影子不都是因爲瓦藍國人因爲飢餓和痛苦而發動戰爭所造成的嗎?

愛麗絲多麼希望這個世界真的可以天下一家,從此和睦,大家都和平相處啊……

美妙的歌聲,動聽的旋律在大海上這一座小船上飄遠,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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