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愛麗絲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裙,手中抱着一個大大的枕頭在那兒徘徊着。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了走廊,這樣讓愛麗絲那猶豫的神情顯現了出來。
“你是……愛麗絲小姐?”突然愛麗絲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婦女的聲音,這將愛麗絲給嚇了一跳。
愛麗絲回過頭來,見是姑姑家的一位老女僕後,鬆了一口氣,但從她拍着自己小胸部的手來看,顯然這個老女僕突然在愛麗絲身後出聲將愛麗絲嚇的不輕。
“噢,天吶,愛麗絲小姐,您怎麼穿這麼少在走廊裡走來走去啊!快,快回房間裡去,您要是感冒了,夫人會擔心的。”老女僕走近了愛麗絲,透過月光,她發現愛麗絲只穿了一件睡裙,於是驚訝道。
“我……我……”愛麗絲有些結巴。
“愛麗絲小姐,有什麼事明天再辦吧,您穿這麼少在走廊裡真的會生病的,到時候不僅夫人會擔心,您的表姐,還有伯爵大人都會擔心的。快回房間睡覺去吧~(愛麗絲的姑父阿爾伯特是伯爵。)!”
“噢……”愛麗絲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向貝拉的房間走去。
“愛麗絲小姐,那不是您的房間。”老女僕好心提醒道。
“我……我知道,我做惡夢了,有點害怕,想和我的女僕一起睡……”說完也不管那個老女僕,打開了貝拉房間的門鑽了進去。
……
貝拉在諾亞城堡的房間愛麗絲進去過很多次,但在姑姑家的房間,愛麗絲還真沒怎麼進去過。雖然兩處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貝拉在這裡的房間依舊和諾亞城堡的房間一樣,非常乾淨、整潔。
夜晚,黑暗中的房間雖然看的不夠清楚,但是透着淡淡的月光外加貝拉的房間非常簡樸,不像愛麗絲房間那樣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東西,所以貝拉的房間顯得很空曠,這樣讓愛麗絲很簡單的就摸到了貝拉的牀邊。
貝拉平穩而均勻的呼吸聲在這夜晚格外清晰,貝拉睡地很沉。
牀上,一具妙曼的軀體在被子下蜷縮着,看着貝拉縮的像蝦米一樣的睡姿,愛麗絲知道,她也許是因爲不開心纔會這樣縮着吧。愛麗絲可是知道,貝拉的睡姿是很正規的。
愛麗絲抱着枕頭,久久地站在貝拉的牀邊,此時的她不知道是該叫醒貝拉,還是悄悄地鑽進貝拉的被窩。
過了片刻,愛麗絲想起自己白天對貝拉說出了那樣傷人的話,愛麗絲不敢叫醒貝拉,於是,愛麗絲輕手輕腳地鑽進了貝拉的被子。
由於愛麗絲穿着睡衣在走廊徘徊了很久,又在貝拉的牀邊站了不少時間,此時她身上冰冷冰冷的,這突然鑽進了貝拉的被窩,那暖烘烘的感覺舒服的差點讓愛麗絲呻吟出來。老實說,愛麗絲此時這般做法並不是突然發情或者是想運用啪啪啪來向貝拉道歉的。此時的她只想和小時候一樣,和貝拉安靜地抱在一起,躲在被窩裡安心地睡着。愛麗絲想通過這種辦法讓貝拉知道,自己沒有忘記自己與她曾經的溫馨時光,從而縫合兩人之間因白天的事情而產生的裂痕。
貝拉今天晚上難以入睡,她,愛麗絲,從小和自己長大的主人,嗯,雖說是主人,但貝拉更多的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這個妹妹,在今天竟然爲了區區一瓶酒對自己大發雷霆,說出了那樣的話。雖然貝拉知道,愛麗絲最近的心情很糟糕,也知道那可能是氣話,但是第一次被愛麗絲這樣說,貝拉還是覺得很傷心。
貝拉對愛麗絲的感情很複雜,有對妹妹的疼愛,有對主人的尊敬,也有朋友之間的溫馨,還有一絲貝拉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的愛戀。然而,一個自己對她有着如此感情的人在今天竟然說出了那樣的話。貝拉在當時有一種心被抽空的窒息感,那種感覺已經不僅僅是難受、傷心可以形容的了的。
之後的一天裡,貝拉聽從了愛麗絲的話,沒有出現在愛麗絲面前,沒有去服侍她。在那段時間裡,貝拉首次出現了愛麗絲在身邊卻感到很空閒的感覺。照理說,人在不忙時應該感到很輕鬆,可是那個時候的貝拉卻感到很空虛。她已經習慣了默默地站在愛麗絲身後,默默地看着她搗鼓着一些神奇的東西,然後在愛麗絲成功時,默默地爲她高興,在愛麗絲失敗時,默默地爲她準備一些她最愛的糕點來安慰她。她很想回到愛麗絲身邊,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分享着她的一切……可是,愛麗絲卻已經不要她了。
貝拉哭了,她躲在房間裡,無聲地哭着,沒有人知道……
晚餐,貝拉沒有去吃,她停止了哭泣,呆呆地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麗莎吩咐僕人送食物來她都沒有感覺到,她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裡……
傍晚,貝拉打開了衣櫃,愛麗絲的衣櫃。愛麗絲的房間只有一個放貼身衣物的衣櫃,其他的地方雖然有櫃子什麼的,但大多都塞滿了愛麗絲的小玩意。而貝拉負責愛麗絲的起居,所以愛麗絲大部分衣服都在貝拉的房間裡。
貝拉的房間很空曠,一張牀,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四個衣櫃貼牆放好,除此之外,沒有了任何物品。這相對於愛麗絲,不,就連和麗莎家其他僕人的房間比起來,都會讓人覺得很簡樸。
這四個衣櫃有一個衣櫃是貝拉的,其他三個衣櫃裡都放滿了愛麗絲的衣服。貝拉一一打開,看着裡面愛麗絲曾經穿過的衣服,呆住了。隨後,貝拉緩緩伸出手,將愛麗絲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懷裡,抱着。然後低着頭,將腦袋埋在衣服的衣領間,嗅着。
“這件是小姐去年的制服,嗯,已經小了很多,穿不了了。原本是打算丟掉的,但小姐卻笑着說,這是她第一件制服,要留下來,做一個紀念~嗯~小姐第一次穿制服是很可愛,很美麗~尤其是小姐穿上制服褲襪時的彆扭表情~非常可愛”貝拉抱着這件愛麗絲曾經地制服喃喃道。
“這個是小姐外出時最喜歡穿的黑色連衣裙。其實貴族很少穿曾經穿過的衣服,很多貴族將一件衣服穿過一次到兩次都會扔掉。但小姐卻不在乎這些,她似乎特別喜歡這件連衣裙。小姐穿這件連衣裙時很好看,黑色蕾絲花邊,黑色的蕾絲手套,黑色的小皮鞋,黑色的薄紗帽。很有神秘感呢~”說着說着,貝拉的語氣首次出現了抑揚頓挫,感情波動。此時的她笑了,她靜靜地看着手中的黑色連衣裙笑了,彷彿此時的愛麗絲正穿着這件連衣裙站在貝拉麪前笑呵呵地一蹦一跳。
“對了,這件是晚禮服,小姐很不喜歡穿這件衣服,尤其是和這件衣服搭配的高跟鞋,小姐是最痛恨這個的。雖然小姐穿上這件衣服非常迷人,但小姐卻不喜歡……小姐不喜歡……貝拉也不喜歡,小姐在穿那高跟鞋時,腳很痛吧……”貝拉回想起愛麗絲穿這件晚禮服時那可愛的憋屈表情,貝拉笑了。
貝拉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數着,這位幾乎是爲愛麗絲活着的女孩子,慢慢地細數着愛麗絲穿每一件衣服所發生的故事,細緻到連愛麗絲恐怕都已經忘卻的地步。但貝拉卻不覺得這有什麼,貝拉的生活雖然很單調,但是,在愛麗絲身邊,記錄愛麗絲的一切就是她的快樂。
慢慢地,三個衣櫃的衣服都已經被貝拉拿了出來,此時貝拉的牀上已經堆滿了愛麗絲的衣服。貝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衣櫃,又看了看自己牀上的衣服。貝拉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隨後,貝拉的臉上出現了落寞……
貝拉數完了愛麗絲的衣服,也述完了愛麗絲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貝拉慢慢地將愛麗絲的衣服整理好,然後一件一件的重新將它們放回衣櫃。過了一會兒,愛麗絲的衣服被貝拉整理好了。而貝拉則靜靜地看着眼前的衣櫃,慢慢地,一滴淚珠從貝拉臉頰上滑落。
貝拉哭了……哭的很傷心……漸漸地,也許是哭累了,貝拉脫掉了衣服,鑽進了被子裡,蜷縮着,她什麼都不想,只想沉沉地睡去,去夢中尋找可愛的愛麗絲。
貝拉是真的哭累了,她上牀沒多久就睡着了,睡的很死。貝拉由於負責愛麗絲的起居,哪怕深夜,貝拉也不會睡的太死,因爲愛麗絲有的時候夜晚也會需要點什麼。但是這次,貝拉卻睡的特別死,就連愛麗絲來到了她的房間都沒有察覺。依舊在沉沉地睡着。
Www✿ttκǎ n✿C○
然而,畢竟貝拉常年來一直在睡夢中保持着較高的警覺度,這都是訓練出來的,爲的只是愛麗絲在夜晚中有所需要時能聽到愛麗絲的呼喚。而貝拉保持這樣的狀況已經很多年了,雖然今天睡的很沉,但愛麗絲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牀,她感應到了。
一陣涼意從背後傳來,緊接着一具冰冷地身體靠近了自己。貝拉猛地驚醒,她發現有人爬上了她的牀,剛準備有所動作時,一陣熟悉的,屬於愛麗絲的香味飄進了貝拉的鼻子裡。
這是都麼熟悉而好聞的味道啊……
“小姐!?”貝拉不可思議地在內心喊道。隨後,貝拉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害怕,劇烈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