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拿了錢出來修葺了一番,卻不肯重建,說是要留着這原貌,激勵後人,卻沒想到,卻要成爲她最後的歸宿。
難道,真的就要老死在那裡紱?
樑冰怔怔的坐了許久,眼角緩緩的淌下了一行淚來。
“樑嬸,你明日出去一趟,去找這個人,就說,我要見他。”
樑冰報了一個名字,又說了地址,讓樑嬸記下來,這才合了眼:“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傭人退了出去,卻心驚不已,口裡重複了一遍樑冰提到的那個名字逼。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當年小姐回國時只有十八歲,他已經五十出頭,卻一眼看上了小姐,可小姐心裡只有林漠,自然拒絕了他,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以爲兩人早已沒了瓜葛,卻沒想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小姐又想起了這個人。
可他,雖然在上海是個人物,能讓小姐脫離窘況,可是,他今年已經六十多歲,小姐比他女兒年紀還小呢!
傭人心裡也難受,可卻更多的只是嘆息,小姐這樣的性子,落得今日,也算情理之中,可這些話,她又哪裡敢說呢?
就算她從小把小姐帶到大,卻也動不動就要挨訓,她又有什麼膽子對小姐的事指手畫腳?
其實,在她心裡,想的卻是還不如就帶着太太回去老家祖宅呢,至少可以清清靜靜過日子了,這真的要找那人,小姐要付出什麼代價,難道她會不知曉?
可樑冰的吩咐,她卻又不敢不聽。
第二日就借了回家去給樑冰拿乾淨衣服的藉口出了醫院,樑孝恆的人得了吩咐,也沒有攔她,隨她想去做什麼。
傭人照着地址找過去,幸而那人今日正好在,她報了小姐的名字讓人遞進去,片刻後,纔有回話要她進去。
樑嬸顫顫巍巍的進去,那人看起來倒是和善,指了椅子要她坐下來,“你們小姐要見我?”
“是。”樑嬸看着他那張和自己差不多老的臉,心裡就憋悶,說了一個字就低下頭來。
陳忠謙在上海也是個人物,這些天的新聞,他又不是不知道,樑冰這是走投無路了,方纔想起來他了。
陳忠謙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卻又忍不住的好奇,好奇那個驕傲的眼睛望天的大小姐,臣服在他腳下時,又是什麼樣子。
“行,我知道了,晚會兒得了空,我會去見她的。”
傭人想問一句什麼時候,卻到底還是沒敢問出口,離了這裡回去醫院,樑冰已經迫不及待的等着了,看傭人回來,就目光一亮往她身後看去,卻沒見到來人,不由得一怔:“怎麼?樑孝恆的人不讓你出去?”
傭人趕忙搖頭:“大小姐,不是的,我出去了,也見到了陳先生,陳先生說得了閒會來見您的。”
樑冰一下捏緊了雙拳,昔日恨不得跪在她腳下跪舔的男人,如今也拿腔拿調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滿腹的不甘和憤怨都壓了下來,事到如今,她還能怎樣?
她當年太驕傲,得罪的人也太多,他如今拿捏她一番,她也只能忍了,可憑她的手段,難道還攏不住他?
更何況,她雖然和林漠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可她如今還是個乾乾淨淨的身子。
就憑這一點,難道,陳忠謙還不把她給供起來?
樑冰沉下心來,耐着性子等。
陳忠謙是第三日的晚上來的。
他以長輩的身份來探病,樑孝恆也攔不得他。
樑冰這幾日都悉心收拾了,只等着他上門,因此,陳忠謙雖然來的突然,可樑冰卻並不狼狽。
反而因爲在病中的緣故,沒施脂粉,長髮微散,卻比尋常那盛氣凌人的驕矜模樣,還要讓人覺得心裡癢癢。
陳忠謙哪裡見過這樣子的樑冰,當下心就先酥了一半,可他到底也算是久經風月的老人兒,知道如今的樑冰,也只是玩玩罷了,不能被粘上,因此,倒也勉強算是淡定。
“樑小姐找我何事?”
陳忠謙一開口,樑冰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如今落到這樣的境地,陳叔叔難道不知道?”
陳忠謙微微的蹙眉:“這到底是你
tang們樑家的家事。”
樑冰擡起一雙微紅的眼瞳睨着他:“我記得從前你對父親說過,會好好照顧我的。”
這還是當年陳忠謙追求她的時候,給樑自庸下的保證,可樑自庸和樑冰二人,當年都沒這個想法罷了。
陳忠謙什麼時候見過樑冰這樣發嗔撒嬌的樣子,當下就沉了嗓音:“小冰想讓我怎麼照顧?”
樑冰咬了嘴脣,心裡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卻瞠大了水光瀲灩的雙瞳,輕輕道:“陳叔叔想怎麼照顧,那就怎麼照顧唄。”
陳忠謙哪裡還能按捺得住,當下就一步上前,直接把樑冰按在了牀上。
“陳叔叔慢點……”
“慢點什麼,你又不是個雛兒……”
樑冰推着他的胸口,嬌喘吁吁:“陳叔叔又怎麼知道我不是?”
陳忠謙眼瞳一亮,哪裡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好事,當下又是愛又是自得,搓揉着身下嬌軟的女人,熱烘烘的嘴直往樑冰的胸口拱:“我的乖乖,你這是要把叔叔我給愛死了啊!”
樑冰厭惡至極,恨不得將他一腳從牀上踹下去,可如今和陳忠謙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得忍下來。
待到他脫光了衣服的鬆弛身體壓在她身上,撕裂的痛楚傳來之時,樑冰到底還是哭了出來。
陳忠謙還以爲她是痛的,慌忙抱着她又是乖又是肉的哄了起來,樑冰只是哭個不住。
她爲林漠留了十幾年的乾淨身子,終歸還是糟污了。
陳忠謙到底上了年紀,不過是一次就氣喘吁吁,樑冰縮在他懷裡,絮絮將樑孝恆如何欺負她,要把她趕去老宅的事說了出來。
陳忠謙這會兒對她正在興頭上,當即就許諾給她買一棟別墅,要她和母親暫時安置進去。
樑冰鬆了一口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回去老家的,她在上海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繁華,要她再去過那苦日子,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樑冰和陳忠謙的這些苟且之事,自然就傳到了樑孝恆的耳中。
樑孝恆卻一聲冷笑:“她要自尋死路,那就隨她去。”
誰不知道陳忠謙家裡有一隻河東獅?那可是個不要臉面的潑婦,樑冰今後的日子,那才叫一個精彩。
阿尋到上海的時候,上海已經進入了春暖花開的四月。
那個陌生的男人趕到小鎮,告訴他,他的妻子在爲別的男人守靈,以後,大約也不會回來了,他就生出了要去上海找靈徽的念頭。
他想問問她,這話是她讓人帶回來給他的,還是別人在騙他。
可是,上海這麼大,他又去哪裡找靈徽?
她的手機,在離開雲南之後就關機了,她去上海之後,給他聯絡過幾次,可那些號碼,再打過去,卻是陌生人接聽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普通話說的不好的緣故,那邊的人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阿尋沒有辦法,卻也只能暫時在上海找個地方待下來,慢慢找着靈徽,等着她再打電話來。
可就這樣等了三天,等來的不是靈徽的電話,卻是那一日在小鎮見到的陌生男人。
“程小姐現在不方便出來,讓我帶您去見她。”
阿尋卻並不跟他走:“她不方便出來,打個電話給我總可以吧?”
他雖是心思單純,自小長在那樣閃靈水秀的地方,人人都是質樸純善的,阿尋自然也是如此,可卻並不傻。
“實話告訴你吧,程小姐如今遇到了一些麻煩,這也是爲什麼她久久不和你聯絡的原因。”
阿尋當下就急了:“她遇到了什麼麻煩?出了什麼事?她有沒有受傷?”
那人就道:“我只是請你過去見程小姐的,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題外話——明天加更啊,又到月底了,有票票的親們給豬哥投幾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