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靜卻是眼圈紅了起來:“我怎麼會認錯呢,那時候我那麼喜歡他,他卻從來不多看我一眼……”
陸錦川喝了酒,就不能開車,早有司機在車子裡等着,甄艾想要掙開他的懷抱,陸錦川卻抱的更緊。
司機壓低了頭不敢多看一眼,饒是如此,甄艾也緋紅了臉頰,小聲啐他:“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餐”
“你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憋了四年多可怕?斛”
兩人上了車,陸錦川已經按了按鈕降下隔斷,雖然前面司機聽不到他們說話,甄艾卻也不敢大聲,瞥他一眼,嘴邊帶着笑,偏生說話卻不饒人:“誰信你,誰知道這四年有沒有什麼雨卿啊風卿的,或者張思靜啊陳思靜的,這不,剛纔不就有一個韓雲靜了……”
“我看你還是不說話的樣子比較可愛……”
陸錦川對這樣的她,簡直是又恨又愛,明知道他不可能再碰別的女人,偏生還要說這樣的話來擠兌她,他卻又生不出氣來,不管怎樣的她,都是無法控制的喜歡。
見他又要親過來,甄艾趕緊一擡手掩住他的嘴,昏暗的車廂裡,年輕秀美的女人斜睨着他,脣角卻飛出一抹淡淡的笑來:“你還沒和我說清楚呢,那個韓小姐,你真的不認識嗎?”
陸錦川漸漸斂住笑意,卻是認認真真望住她:“我認識她,她哥哥是我從前的一個生意夥伴,我們談生意時,和這位韓小姐見過幾面,其餘就再沒有什麼了。”
她願意開口問,他也願意不隱瞞的給她解釋,這彷彿,是兩個人頭一次這樣直面問題。
“當真?”
甄艾輕聲的問,莫名的,就是願意相信他,雖然那個韓小姐表現的實在太親暱,但甄艾在見識過傅思靜這樣的女人之後,方纔明白,這世上從來不缺自作多情的人。
“當真。”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這些話,沒有一個字的謊言,韓雲靜確實是他生意夥伴的妹妹,但是他和她見面不超過五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公衆場合。
韓雲靜喜歡他,他有所察覺,但那時候的他,雖然風.流花心,但卻還是有自己的立場的,他不會染指合作伙伴身邊的人,他陸錦川,最忌諱別人說他攀附裙帶關係。
所以,韓雲靜,根本就沒有可能和他有任何關係!
“我相信你!”
甄艾只是遲疑了短暫的一秒,立刻就點頭說道。
她願意相信他,願意相信他承諾再不騙自己的話語。
真正相愛的兩個人,難道不該就是這樣麼?
陸錦川忍不住伸手抱住她,低頭吻在她柔軟的發頂,“甄艾,你怎麼這麼好……”
“因爲,我也喜歡你啊。”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被壓的有些悶悶的,他卻聽的清清楚楚,一顆心漸漸跳動的飛快。
甄艾不由得輕笑,手指摩挲着他的胸口:“陸錦川,你的心跳的好快。”
“因爲,它深愛着你。”
他笑,輕輕按住她的手指,貼近自己的心口位置:“只是,某個人從前好傻,一直都感覺不到……”
林漠下了飛機,來接他的司機和助手快步的迎上去,從他手中接過小巧的銀色手提箱,畢恭畢敬的請他上車。
林漠坐上車子,黑色的襯衣衣袖,有些凌亂的卷在肘上,他摘了墨鏡,面色波瀾不驚,眼底毫無起伏,彷彿是沒有表情的雕塑一般詢問旁邊的助手:“陸錦川怎麼忽然要見我?”
助手不敢遲疑,立時說道:“好像是因爲程小姐的事情。”
林漠原本在膝上輕輕釦動的手指微微一頓,薄涼的脣似乎有了絲毫柔和的弧度:“靈徽?他們怎麼認識的?”
“是陸錦川的太太,她和程小姐從前一起旅行認識的。”
林漠‘哦’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撐在太陽穴那裡,片刻之後:“直接過去陸錦川下榻的酒店,說起來,我們也有幾年沒見了。”
林漠的車子在陸錦川和甄艾下榻的酒店停穩,他起身下車,有些微寒的季節裡,他卻
只穿着薄薄的黑色襯衫,露出來的一截手臂,有着堅實的古銅色肌肉,他身材高大,幾乎和陸錦川不相上下,面容英俊,卻比陸錦川多了幾分的戾氣。
這是甄艾第一次見到林漠本人。
只是在初見到他的那一刻,心裡就有了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
怨不得那一晚,靈徽對她說,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這樣氣場強大,卻又背景雄厚手段了得的男人,很難想像,那些沒有社會閱歷的女孩子,可以抗拒得了。
林漠與陸錦川昔年有幾分的交情,男人們的感情,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不需要費盡心思的去維繫,也沒有那麼多的攀比和勾心鬥角,只要上了酒桌,喝上三五杯,說起那些陳年往事,很快就能勾肩搭背兄弟相稱。
只是甄艾此時看着兩個男人相談甚歡,卻是心急如焚。
她很擔心靈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那個一歲多的孩子,還在不在人世,或者,有沒有被人欺負虐待。
似乎是知道甄艾心裡着急,陸錦川又喝了一杯之後,就放下酒杯,看向林漠說道:“我也不拐彎抹角,想必你也早知道我這次找你的原因了。”
林漠淡笑:“你倒是還和從前一樣,心裡藏不住事。”
陸錦川搖頭失笑:“實在是沒辦法,我太太心裡記掛着程小姐,一分一秒都不能安心,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理?”
“你們夫妻倒是伉儷情深,真讓人羨慕。”
林漠看了一眼甄艾,笑容加深:“怨不得陸太太和靈徽關係好,我雖是第一次見到陸太太,卻也知道,您這樣的性子定然和靈徽投緣。”
他一口一個靈徽,喊的十分親暱,甄艾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非但沒有放下心來,反而覺得自己一顆心懸的越來越高。
她看着這個叫林漠的男人,他是在笑着,可那笑卻只浮現在表層,深入不到眼底,她覺得心越來越慌,忍不住就問出口:“林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一下,靈徽現在在哪裡?我去她以前住的公寓,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林漠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漿被燈光暈染的十分好看誘人,他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杯壁,彷彿,那是他情人的脣畔。
“靈徽現在很好,只是她在哪裡,我不方便告知。”
有他一句肯定的‘很好’,甄艾倒是稍稍放下心來,但轉而,卻又忍不住問:“靈徽之前拜託我,幫她去看看孩子,林先生,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是……”
“孩子現在在國外,陸太太怕是暫時沒辦法看到他,不過,等有機會,我會請陸太太過來……”
“那……孩子怎麼樣?好不好?”
林漠撫着杯壁的手指微微一頓,他的眼底似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痛楚閃過,但也只是短暫的一秒,彷彿根本就未曾出現過一般。
林漠點頭,聲音卻帶了一絲暗啞:“孩子,很好。”
甄艾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眼底就有了歡喜:“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如果我能親自看看靈徽的孩子就好了……”
陸錦川卻是微微蹙了蹙眉,林漠的話,他怎麼都沒有辦法相信,說到靈徽,他還算正常,但說到孩子的時候,他明顯情緒不對……
林漠離開的時候,沒有上車,司機也不敢開口,只是默默開車跟在他的身後。
他一個人走在上海熱鬧的街頭,那些喧囂和沸騰,彷彿是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將他硬生生的隔離開來。
他走的越來越快,腦子裡不能想她,不能去想,他們的孩子。
那個如今尚在美國做康健治療,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如常的孩子。
ps:他們的故事,如果寫的話,會放在番外,如果不寫的話,會在正文裡給一個結局的交代,到時候看大家的意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