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淨塵徹底化了!她,她她她……低俗?
宇文策,你個不要臉的壞胚子,明明是你,你用那麼曖昧不清的動作和語言來誤導我,結果,結果……卻成了我低俗,我思想不純潔!
老天爺,你降一道閃電,劈死這個妖孽吧!
聶淨塵木然地從牀上爬起來,目不斜視地朝着門口走去……
呃,這是啥情況,難道是被刺激傻了?
“塵兒……”宇文策蹙眉思量着,想伸手拉住只着着裡衣還往外走的聶淨塵。
“別碰我!”幾乎同時,聶淨塵回頭剜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一如當初的清冷忿恨模樣。
完了,完了……玩大發了!
“靈兒,更衣!”
毫無徵兆的,正在思量着對策的宇文策,被這一聲突兀的河東獅吼嚇得打了個激靈。
靈兒戰戰兢兢地伺候着心情不佳的聶淨塵,一頭霧水,小姐怎麼突然生這麼大氣,這臉上陰的跟要下雨了似的,王爺還在這兒呢,誰不知道她家王爺把小姐都寵上天去了,怎麼捨得小姐生氣?
可憐靈兒這丫頭了,她怎麼能猜的到,她家小姐心情不美麗,就是因爲他們完美王爺的存在……
“靈兒,你先下去吧。”被當成了隱形人的宇文策,喝止了將要給她家小姐梳頭的靈兒。
“是,王爺。”靈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小心地放下了精緻雕鏤的象牙梳子,偷偷瞧了一眼兀自悶氣的小姐,見她沒有異議,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門。
籲……關上門的靈兒苦惱的長嘆了一口氣,這氣壓低的,憋死個人啊!
瞥了一眼關上的房門,宇文策欲言又止,試圖打破眼前的僵局,“塵兒,我,我……給你梳頭吧。”唉,他要怎麼哄好他的小心眼的小王妃啊?
聶淨塵不動如山,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連個眼白都懶得施捨給他,壞男人,讓他內疚去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只是哄一下自己的媳婦,沒什麼大不了的!宇文策如是安慰着自己。
“那個,那個……對不起……”宇文策摸了摸鼻子,訕訕的說道。
呃,這個男人竟然知道道歉了,新鮮!
宇文策有些緊張地盯着她的表情變化,他都道歉了,她怎麼着都要表個態嘛!想他堂堂的賢王爺,說一不二,他跟誰道過歉啊!聶淨塵,你快表個態,表個態,表個態啊……
要不然,要不然……
女人生氣就不美了,還會傷肝呢!
聶淨塵依舊不說話,陰測測的目光透過銅鏡發射,在空氣中與他的目光相撞了……
頃刻間,勝負已分。
“塵兒,我錯了。”宇文策可憐兮兮的眼神膠着在她的臉上,弱弱地說道。
早知道,他就不要玩火了,唉,玩火者,必自焚……他現在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惹誰都不能惹夫人生氣啊!
良久,等待判決的宇文策等來了讓他歡欣鼓舞的聲音。
“錯哪了?”聶淨塵的聲音夠冷,大熱天的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不……”某王爺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下去,他臉皮薄嘛。
“說不說!”聶淨塵涼颼颼的聲音霍然響起,打斷了宇文策哼哼唧唧的聲音。
“不是塵兒低俗!”聶淨塵甩了一眼突然炸毛的宇文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爲了以後的性福,他也必須哄好他的小王妃啊!宇文策鼻頭一皺,硬着頭皮往下說,“是我低俗,是我思想不純潔,夫人那麼美,是我覬覦夫人的美貌,不加節制,累壞了夫人,我改!以後,我全聽夫人的使喚,夫人讓我上東我不絕不上西,讓我打狗我絕不抓雞……”
宇文策越說越溜,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停!”聶淨
塵嘴角輕勾起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這傢伙,上癮了是吧!
宇文策是慣會看眼色的主,那一抹的淺笑豈能逃過他的火眼金睛,嘿嘿……成了!他眼疾手快地拿起梳妝檯上的象牙梳子,一臉痞笑地說道,“夫人,爲夫給你梳頭吧。”
看着他刻意討好的模樣,聶淨塵也沒那麼氣了,她知道,他沒有惡意,只是喜歡逗弄她而已。而她,還不是一樣,逮着機會就調侃一番,只是,那樣的機會實在不多而已。他對她的寵愛縱容,她看在了眼裡,更刻在了心裡。
“你會嗎?”聶淨塵很是質疑,這個冰山男人會給女人梳頭?她甚是不敢置信的瞅了他一眼,這要是吹牛吹破了天,可是不好補的。
“當然會。”宇文策哪受得了她的鄙夷之色,他在她的心中,他必須是萬能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呃,好像說的誇張了那麼一點點啊……
“好吧,那就信你一回。”聶淨塵忍住心中氾濫的笑意,這廝着急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這哪還有當初的冷酷模樣?根本就是個急於討好……那個……主人的……小受嘛!嘿嘿,不好意思啊,姐邪惡了,墮落了,低俗了……
說完,聶淨塵噤聲,乖乖地任由着宇文策擺弄着,梳妝檯上只有兩三隻髮簪,還有她慣用的那隻翡翠簪子,別的便什麼都沒有了,只因她不喜歡那些繁瑣的頭飾,宇文策更是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
看着銅鏡中聶淨塵的清麗容顏,宇文策勾脣淺笑,他的塵兒即使頭髮凌亂的披散着,也是那樣的動人心魄,美的讓他着迷。
他捏着梳子,從發頂直梳到髮尾,她的髮質好的令人咂舌,黑亮的髮絲完全不會打結,一梳到底,柔順的不可思議,甚至遠遠地都能聞到她的髮香,青蓮般的清雅香氣,是他一生鍾愛的味道。
銅鏡之中,聶淨塵也望着身後的男人,這個拿着象牙梳子爲她梳頭的男人,他眼裡的深情是那樣的掩藏不住,他的動作輕而柔,一點也不顯得生疏,雖然這樣很好,可是,她會想,宇文策是不是經常爲女人梳頭?否則,他的手藝怎會如此的嫺熟。
“怎麼了?”剛纔還一臉的迷離之色,轉眼間便嘟起了小嘴,還鼓起了腮幫子,宇文策迷茫了,他好像沒再說錯什麼話吧。
“哼……”聶淨塵輕哼了一聲,突然不想讓他再握住她的發,“手這麼巧,你是不是經常給女人梳頭髮?”
一時間,房間內酸味四溢,怎麼擋都擋不住。
宇文策先是一愣,而後心情舒暢地笑了開來……他的小塵兒,這是打翻了醋罈子麼,難怪他嗅到了好大一股子酸勁,真是夠味!
“塵兒這是吃醋了麼?”宇文策疑問的話語昭示着他肯定的意思,心中的笑意開成了花。
“好笑,我吃哪門子的醋,誰給我吃醋,我先用醋淹死他!”聶淨塵火了,從宇文策的手中搶回自己的頭髮,不讓他碰。
哼,別想她忘了,去年的賞菊宴,還有個女人公然與她挑戰!
“夫君我可不曾爲女人梳過頭,你是唯一的一個女人。”想起從前的那些事情,久到他都不願意想起了。
聶淨塵轉身望着宇文策有些落寞的眼,問道:“怎麼了?”
不是說她不相信,對於她在意的男人,她的心僅能容下他一個,他的歡笑與苦楚,她願意與他一起分擔。
“沒事兒。”宇文策摸着聶淨塵的小臉,溫柔的笑了笑,笑中卻滿含着苦澀。
聶淨塵握着他的手,他的心其實很脆弱吧,否則又何以用那些冷漠來將自己的心冰封,將自己困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呢?
“說嘛,說嘛。”聶淨塵霸道地要求着,小手拉着宇文策的手搖啊搖,不依不饒。他那些壓在心底裡發黴的往事,只有拿出來晾曬之後才能風乾,才能真正的放下,她願意做一個傾聽
者,分解那些苦悶的過往。
“嗯。”輕輕地應了一聲,宇文策俯下身子,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從前的時候,邊關戰事吃緊,凡事都需要親力親爲……於是,練就了夫君一身的本事。呵呵,塵兒,你說,這戰事是不是也不是全無壞處?”
“嗯呢,這是必須滴……還有,以後,都由我來給你束髮……”聶淨塵傻呵呵地笑着說,清亮的眼神裡卻是一片堅定的神色,這個男人,她要把他放在心尖兒上疼着。
宇文策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聶淨塵的心格外的辛酸,她真是太天真了,他的那些心酸的過往怎麼能是說出來就能抹掉的呢?
從今以後,這世界上,就算他什麼都沒有了,至少他還有一個她。從今以後,他的快樂,便是她的責任。
“好。”宇文策靠近她的耳邊,呢喃低語,他這一輩子,總是幸運的,他還有他的塵兒,這個完全屬於的他的寶貝。
“親親相公,你快點梳頭啦,我餓了。”擺弄着自己的長髮,不到一會,整齊的頭髮便被聶淨塵弄得一團糟,看地宇文策無奈地直搖頭。唉,她容易嘛,爲了讓他走出過往的思緒,她需要卯足了勁的賣乖撒嬌啊。
嗚……太惡寒了,親親相公啊……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乖乖坐着,不許動。”指尖劃過她的三千青絲,眨眼的功夫,一個既漂亮又飄逸的髮髻便在宇文策的手中誕生了,非常符合聶淨塵的氣質,最後,宇文策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細長的盒子,一直精緻的翡翠簪子斜斜地插進了聶淨塵的髮髻裡,畫龍點睛一般,將她整個人空靈出塵的氣質完全體現了出來。
審視着鏡中的自己,聶淨塵對着這張每天都看到的臉不由地愣了一會神兒,她有這麼美麼,鏡中的女子水水的美美的,俏皮中含着誘人的嫵媚,這女子……
“策,這真的是我嗎?”
白淨精緻的小臉,根本不需要脂粉的裝飾,他的塵兒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子,他的誘人的小妖精啊!
“除了我的塵兒,還有誰能生的這麼美?”
“呵呵……”聶淨塵嬌嗔一笑,這個男人是在誇她漂亮麼?
女人,都喜歡從自己的男人口中聽到讚美,無論真心還是假意。
可是,聶淨塵相信,宇文策是真心的。
“走吧。”攬着她的腰,宇文策輕笑着,喜歡看她的笑臉,一生一世都看不厭。
“我有一隻翡翠簪子了,怎麼又送我一隻一模一樣的?”聶淨塵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懷裡,柔聲問道,哪裡還有初時的清冷模樣。頭上這隻新的簪子,晶瑩剔透,一點瑕疵都沒有,從裡面散發出來的瑩光柔和婉轉,絕佳的上品。
“那只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簡單的一句話,說出了宇文策的心意。他的塵兒,只能用他給的,霸道的心意昭顯着他的深情。“我希望我能給塵兒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那隻翡翠簪子雖然好看,卻不是他送的,她喜歡那隻髮簪,日日戴着,他自然要送她一隻更好的,價值連城的,雖說意義上無法比較,但是他希望,他的塵兒,全身上下都是他的。
這個霸道腹黑的男人啊,連這麼點小事都要計較……不過,她很喜歡!
“親親相公,你真好,你可要一直這麼寵着我纔好啊。”回眸對上他幽深的墨瞳,聶淨塵咧開小嘴衝着他甜笑,情願醉在他的眸色裡,他的深情裡。
“此生定不負卿。”側眸凝視着聶淨塵的側臉,宇文策柔聲說道,嗓音裡飽含的深情令聞者心生盪漾。
宇文策這樣的表情,很難有女人不爲他而沉淪。
聶淨塵暗歎了一口氣,心中無限的滿足,被所愛的男人全身心的愛着是一件多麼的幸福的事情,如果這是一場溺愛,那麼,她情願,溺死在這種愛裡……
(本章完)